第015章 殿下睡不着

  楚洛半信半疑,但面上不动声色,拍着他的肩膀道:“好了,不用解释本王也知道你是想让太子妃对我别这么无礼,后来又想到侍卫们都看见我们一起进去的,害怕我一个人出去,会有风言风语传开,才急急忙忙奔出来避嫌的shukeba。”

  说罢,让他快些出宫,便一个人走出了寒霜殿。

  沐安紧跟其后,直跟到楚洛让他立即出宫才离开。

  七天,七天不得进宫,干些什么打发时间呢?

  他想了一路,想到头疼,也没有任何想干的事情,索性不想了,就在府里呆够七天算了。

  那厢,楚洛回到了临华殿,挺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想到自己在出寒霜殿前又止了步,其实并非是了解沐安一切都为她着想,而是担心沐安不相信她的说辞,去跟太子妃对峙。

  还好,有惊无险。

  但是,得尽快想个办法彻底堵住太子妃的那张碎嘴。

  这时,楚洛终于明白了父王说过的一句话——有时候,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

  父王说这话时,是暗示她若女儿身暴露,杀人灭口是最简单最直接最有效的。

  那时的她面上附和这句话,内心却是极其反对的。

  母妃说过,人生而平等,没有谁有特权践踏他人的尊严与生命。

  她认为很有道理,是以,她从不轻易砍谁的脑袋,自然也不会做杀人灭口的事。

  所以,这些年来,她处处小心,一丝不苟,唯恐自己的疏忽给无辜的人带去灭口之灾。

  可她怎样也想不到母妃塞给她的太子妃会是个男的,一个男扮女装做了二十一年公主的男人。这样一个男人,自然和旁人的观察力及其不同。

  就像她一样,很轻易的就看出了东幽二公主的男儿身。

  有这个疑点时,她不是没想过太子妃是假的二公主,但细思之下,她认为还是前者更为合理,后者不但牵连太多人的性命,还关乎到两国之交,根本是不可能的。

  只是当时的她一时因为兴奋而玩过了头,没有做到完全的防备着男公主,才会被袭了胸,被假扮女人多年的男人,一下就拆穿了伪装,发现了秘密。

  后来撒谎说她是被派来试探的,也只是试一试,看这个说辞能否瞒得过去,反正一直蒙着盖头的太子妃也未曾见过她。

  没曾想,他还真的信了。

  紧接着几天的吵闹,她发现这个男公主装扮起女人来,在她敏锐的眼中,竟是破绽百出。

  这,让她很是纳闷。

  这么多年,身处在女人堆里的他,是怎么瞒天过海的啊?!

  慢慢的,她对他好奇起来。

  尽管不喜欢他过于啰嗦,不够霸气,还是忍不住去找他,跟他闲吵几句,看他气得想吐血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早看出来了,他恨透了身上的女装,巴不得不要有人去看他才好,那样他就不用伪装,自由自在的当男人。

  而她自己,虽不讨厌身上的男装,也不向往穿女装,但自由自在的日子,却是她毕生所求。

  奈何,父王母妃那般爱她,除却让她女扮男装当了太子,处处都为她考虑,宠的她根本不忍心撂挑子逃离这个太子身份,不忍心让父王母妃操心。

  如此一来,她所能期盼的,便只有母妃给她生个弟弟这一个法子。

  想着想着,她越发理解母妃为何会给她选这样一个太子妃。

  那是怕她深宫寂寞,找个伴儿陪她。

  那是觉得这是天赐良机,让她也有机会谈谈情说说爱。

  那是给她枯燥的生活,添一些乐趣和刺激。

  只可惜,直到今天,她对她的太子妃,除了想要戏弄和同病相怜的心情之外,只剩下防备和猜疑。

  夜很深了,她却还是睡不着,不由得想到她的太子妃,不知道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了这么些天,是怎样的心情,此刻是否已经安然入睡。

  她想着想着,下了床,更衣梳洗,去寒霜殿。

  寒霜殿外,日夜都有着侍卫把守,比她的临华殿还要多一半,并且没她的允许,任何人也不许进去。

  当然,也不许太子妃出来。

  这么几天了,太子妃别说尝试出来了,根本就没踏出过房门一步。不是太子妃从里面将门闩上不让她进,便是她将房门从外面锁上不让他出来,哪里有机会踏出去。

  她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门外,轻轻的推了推,确定门不但被闩了,还有桌子顶着,立时确定,她的太子妃,一夜都没有睡安稳过。

  就像她,自从父王母妃离宫,她一个身心完全放松的好觉也没有睡过。

  直到她的表哥沐安从天应国来到沧澜保护她,和她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以后,她才睡的好了一些。

  在这宫中,她尚且有沐安守夜,他呢?又有谁能够让他一夜安眠?

  偌大皇宫,与他相识的人,似乎也只有那么几个,而知道他秘密的,估计只有那个叫秋兰的丫头。

  那丫头,她见过,看得出来,是个聪明又稳重的人,否则也不会几日见不着主子,那般泰然自若。

  不过估计也泰然不了几天就会来见她,让她准许她到太子妃的身边贴身伺候。

  到时候若是没有成功堵住太子妃的碎嘴,她还得费点心思打发这个丫头,想想还真是心烦。

  这日子啊,本来就够忙的,母妃又塞过来这么一个招烦恼的太子妃来,是成心锻炼她的处事能力吧?

  “站够了没有?”屋内突然传来了秦墨的女子声音,显然是忍了许久。

  楚洛也忘了自己站了多久,也不知道秦墨是何时知道她来到他门外的,听到他这么说,还挺意外,呼吸都顿了一下。

  “大半夜的不伺候好你男人,跑我这儿装鬼啊?”秦墨骂骂咧咧的下床,拉开了桌子,打开了门。

  楚洛看着漆黑的室内,看着黑漆漆的他的人影,不禁问道:“你睡觉从来不点灯吗?”

  “我又不怕黑,为什么要点灯?”秦墨反问,却是走到桌边摸出火折子,点了灯。

  然后,他伸了个懒腰,佯装随意的道:“来,说说你遇到的烦心事儿,让本宫我乐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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