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天,哈利原原本本地对罗恩和尤里讲了那个似乎已从古灵阁转移到了霍格沃茨的小包裹。

  “它要么特别宝贵,要么特别危险。”罗恩说。

  “或者两项全占了。”哈利说。

  尤里·奥涅金没说话。现在事情很不明了,有一件长度两英寸,特别珍贵的东西被移到霍格沃兹保管,可能有多道看守。不过,奥涅金并不认为它特别危险,一个正常人绝不会把极度危险、需要多道看守的东西放在学校中——这纯粹是拿学生的生命去冒险。

  今天早晨他就收到了父亲帕维尔·弗拉基米罗维奇的回复,信中要求他跟进调查,并且减少联络次数以防被发现。真是莫名其妙,被发现又会怎样,尤里感觉有些不快。

  另外,赫敏现在不搭理哈利和罗恩了,但他们反而觉得这是件好事。因为赫敏一向喜欢发号施令,自以为是,除了善于克制的奥涅金外谁都难以忍受。

  大约一星期后,哈利收到了一把崭新的光轮2000,引起了一片嫉妒。

  ……

  也许是因为现在太忙了——除了各门功课的家庭作业,还有每周三个晚上的魁地奇训练——所以,当哈利突然意识到自己在霍格沃茨已经整整待了两个月时,他简直感到难以置信。城堡一天比一天更像家了,而他在女贞路时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当一些基础知识被掌握了之后,他的功课也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万圣节前夕,他们一早醒来,就闻到走廊里飘着一般香甜诱人的烤南瓜的气味。更妙的是,弗立维教授在魔法课上宣布。他认为他们可以开始使物体飞起来了。弗立维教授把全班同学分成两个人一组开始训练。

  “好了,千万不要忘记我们一直在训练的那个微妙的手腕动作!”弗立维教授像往常一样站在他的那堆书上,尖声说道。“一挥一抖,记住,一挥一抖。念准咒语也非常重要——千万别忘了巴鲁费奥巫师,他把‘f’说成了‘s’,结果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胸口上站着一头野牛。”

  好吧,这对尤里·奥涅金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轻声念出咒语,一挥魔杖,羽毛便飞起来了。弗立维教授向他点点头——所有教授都知道那些姓奥涅金的俄国人会提前一年开始学习,所以,没人感到奇怪。

  但是其他人的情况就不妙了,哈利和西莫一挥一抖,一挥一抖,做了一遍又一遍,但应该被他们送上空中的羽毛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在另一个桌子上的罗恩,运气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唯一的例外是赫敏·格兰杰,她卷起衣袖,挥动着魔杖,说道:“羽加迪姆勒维奥萨!”他们的那根羽毛从桌上升起来,飘悬在他们头顶上方四英尺的地方。“哦,做得好!”弗立维教授掐着手喊道,“大家快看,格兰杰小姐已经成功了!”

  到了快下课的时候,罗恩的情绪坏到了极点。

  “怪不得大家都受不了她,”他对哈利说,这时他们正在拥挤的走廊里费力穿行,“说实在的,她简直就像一个噩梦。”

  有人撞了哈利一下,又匆匆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是赫敏。哈利瞥见了她的脸——他惊讶地发现她在掉眼泪。

  “我想她听见你的话了。”

  “那又怎么样?”罗恩说,但也显出了一丝不安。“她一定已经注意到了,她一个朋友也没有。”

  这时又有人撞了哈利一下,是奥涅金急匆匆地走过,他似乎想过去安慰赫敏。

  “尤里除外。”

  “和事佬和谁的关系都不差。”

  “不过,尤里也太在意赫敏了吧,每次她有情绪,尤里一定会去劝说。”

  “不知道,可能是他们学习都很好……”罗恩竭力不去想现在的功课,“对了,哈利,你知道尤里把麻瓜的课程学得也很好吗?”

  “怎么,他不是来自巫师家庭吗?”

  “对呀,但那些俄国人和我们的想法不一样,他们坚持要学那些课程,尤其是讨厌的数学。我简直不明白,一个巫师学那些东西干什么……”

  下一节课赫敏没有露面,而且整个下午都不见人影。哈利和罗恩下楼走向餐厅,去参加万圣节前夕的宴会。不久,奥涅金也来了,他坐在罗恩旁边。

  “你见到赫敏了吗?”罗恩仍有些过意不去。

  “她在女厕里哭着呢。”奥涅金眉头微皱,“您说话也太不小心了。”

  “尤里,她应该向你学习,别那么目中无人。”

  “每个人性格不同,这可不能强求。”奥涅金耸耸肩。聊了几句,他们就将赫敏忘在了脑后。

  哈利正在吃一个带皮的土豆,奇洛教授突然一头冲进了餐厅,他的大围巾歪戴在头上,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大家都盯着他,只见他走到邓布利多教授的椅子旁,一歪身倚在桌子上,喘着气说:“巨怪——在地下教室里——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说完,他一头栽到在地板上,昏死了过去。餐厅里顿时乱成一团。邓布利多教授不得不使他的魔杖头上发出几次刺耳的烟火爆炸声,大家才安静下来。

  “级长,”他声音低沉地说,“立刻把你们学院的学生领到宿舍去!”

  “这下麻烦了。”奥涅金站了起来,神色严肃地望着哈利和罗恩,“赫敏……”

  两人立即转身跑去。

  “通知教授或许是更好的方法……”奥涅金自言自语,拿出羊皮纸在上面写了一句话,用魔杖点了一下,羊皮纸自动折成纸飞机飞了起来。随后,他转身跟上哈利。

  这当然是个增进友谊的好机会,但如果因此失去生命,那就太没有意义了。如果只是先把赫敏救出来,倒或许可以做到……

  可是,理想与实际总是有差距。一个战士,无论他多少次在百米距离命中靶心,多少次凶狠地刺穿沙袋,当他在战场上第一次开枪杀人,第一次用刺刀扎人的时候,心里都往往有几丝恐惧。而这恐惧,多少会影响他的发挥……

  奥涅金到的正是时候,巨怪正向罗恩逼近,而罗恩却没有退路。他立即挥动魔杖,“唰”,巨怪的木棍变成了一条长绳子,牢牢地捆住了它丑陋的身躯。

  似乎成功了,但就在几秒钟之后,伴随着一声怒吼,巨怪挣断了绳子,挥舞着丑恶的拳头向他走来了。奥涅金试图后退,可退了几步,后背碰到了坚硬的冰冷的墙壁——他也无路可退了。

  冷汗从他头上冒出,奥涅金第一次感到如此害怕。他又发出了几道咒语,白光打在粗糙的绿色皮肤上,犹如雨点落在武士的盔甲上一般无力。很明显,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对付巨怪。更何况他方寸已乱,正常发挥都是遥不可及的事。死亡,正伴随那庞大的躯体,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巨怪的阴影已完全将他笼罩。奥涅金脸色苍白,魔杖僵硬地指向巨怪,竭力在头脑中搜索着可用的咒语。

  如果就这么死去,那就太可惜了……

  突然,他的魔杖顶端冒出了一束蓝光,蓝光逐渐变紫,越来越亮,照耀着他惨白的脸。接着,嗖地一声,狠狠地打在了巨怪身上。巨怪立即颤抖起来,像一栋即将倒塌的大楼,疯狂地战栗。随后,轰地一声——它倒下了,掀起一片白色的水花。

  死一般的寂静。

  “它——死了吗?”赫敏最先开口。

  “大概是的……”尤里·奥涅金恢复了平静。

  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撞门声和响亮的脚步声,片刻之后,麦格教授冲进了房间,后面紧跟着斯内普,奇洛在最后。奇洛只朝巨怪看了一眼,就发出了一阵无力的抽泣,坐在一个抽水马桶上,紧紧攥住自己的胸口。

  斯内普弯腰去看巨怪。麦格教授看着罗恩和哈利。

  哈利从未见过她这么生气的样子。她的嘴唇煞白。“你们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麦格教授说,声音里带着冷冰冰的愤怒,“算你们走运,没有被它弄死。你们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待在宿舍里?若不是奥涅金先生及时通知我们……”

  这时,阴影里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请别这样,麦格教授——他们是在找我。”

  “格兰杰小姐!”

  赫敏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我来找巨怪,因为我——我以为我能独自对付它——你知道,因为我在书上读到过它们,对它们很了解。”

  “如果他们没有我到我,我现在肯定已经死了。他们来不及去找人。他们赶来的时候,巨怪正要把我一日吞掉。”

  哈利和罗恩竭力装出一副早已熟悉这个故事的样子,尤里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先是差点被巨怪拍死,之后又遇到了魔杖失控最后还得靠赫敏脱身,今天的表现简直糟糕透了。

  “噢——如果是这样”麦格教授注视着他们,沉吟道,“格兰杰小姐,你这个傻姑娘,你怎么能认为你独自就能对付一一个大山般的巨怪呢?”

  赫敏垂下了头。

  “格兰杰小姐,因为这件事,格兰芬多要被扣去五分,”麦格教授说,“我对你感到很失望。如果你一点儿也没有受伤,最好赶紧回格兰芬多城堡去。学生们都在自己的学院里享用万圣节晚宴呢。”

  赫敏离去了。麦格教授转向哈利,罗恩和尤里。“好吧,我仍然要说算你们走运,没有几个一年级学生能同一个成年的巨怪展开较量的。你们每人为格兰芬多赢得了五分。我会把这件事通知邓布利多教授的。你们可以走了。”

  “尤里,你是怎么做到的?”罗恩好奇地问。

  “我的魔杖失控了……丢人现眼……”尤里有些气恼地回答。

  公共休息室里挤满了人,吵吵闹闹的。每个人都在吃着送上来的食物。只有赫敏独自站在门舀,等着他们。一时间,四个人都很尴尬。接着,他们谁也没看谁,只同时说了一句“谢谢你”,哈利和罗恩奔向自己的盘子,尤里面无表情地直接回寝室了。

  魔杖失控,这无疑是个麻烦。尽管这次它救了自己一命,但下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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