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训练
第二天一早，裴度来到承天门，面见天子。
“陛下，大喜啊，微臣昨日收到淮王进献的，海盐制作之法，臣为陛下贺。”
“爱卿是说李忱？”
宪宗疑惑，自己这个儿子在宫里的时候，为人木纳，尝被冠以傻子之名。出了宫后，仿佛脱胎换骨，最近惹出的事情，更是一件跟着一件。此刻，他忽然想起送李忱出京的画面。
“像那样挤兑王心澄，也就忱儿能干的出来。”
听到裴度说：“回陛下，正是淮王李忱！”
宪宗问：“裴爱卿，兹事体大，可确定此法可行？”
“圣上可命人取一坛水，数斤盐，微臣一试便知。”
试验的结果让皇帝陛下惊愕不止。
“世上竟有此等奇事，不过，这是盐水，朕听说海水制出的盐是苦的，根本无法食用。”
“陛下，臣已安排心腹之人去沿海试验，一旦属实，望陛下早作决断。”
宪宗皇帝思虑良久，说：“爱卿有何良策？”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沿海适合产盐的地域，控制在朝廷手里。
但现在朝廷面临的局面不容乐观，以李师道、王承宗为首的地方藩镇表面顺从，实际积蓄力量，图谋对抗。虽然朝廷重新平定江南、淮西，但用的兵部分也是藩镇的，朝廷自身的力量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现在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比较妥当的还是用李忱提出的办法，以合作来分化，瓦解诸藩，待时机成熟再作计较。
办法裴度早已深思熟虑，他上前说：“陛下，据淮王所呈，沿海适合产盐的集中有温、阜、济、徐诸州，大部在淮南道所属。”
“微臣以为，其一朝廷当以利诱之，诏淮南节度李晨斌使入朝为官，其子承职。其二开发盐田初期耗资甚巨，遍邀长安商贾，合作开发。朝廷不费分毫，可得一利。其三朝廷废除盐税，各产盐地失去征收盐税的基础，必定苦不堪言。”
宪宗听完，问道：“朝廷废除盐税，可藩镇仍要征收，朕该如何。”
裴度笑道：“微臣听淮王殿下说，商人有一分利就会趋之若鹜，有五分利就敢铤而走险，有十分利，就是杀头也会坚持去做。这些话，微臣觉的很有道理。”
“老百姓肯定会买便宜的盐，加了税的和不加税的盐，价格可想而知。商贾就像闻到腥味的鲨鱼，巨量的海盐会涌向整个大唐。”
“陛下，到那个时候，藩镇要是再想加税，那只能是失去民心，而且老百姓有更便宜的盐吃，结果就是那些产盐地的藩镇彻底沦亡。”
皇帝陛下不时点头，陷入沉思，徐久才说：“为何不能收复淮南？这样朝廷掌控产盐之地，岂不更有利。”
裴度知道，皇帝这是急功近利了，大唐蹉跎百年，现在已经病入膏肓，需用温药调和。现在皇帝陛下是要用猛药急攻，万一不测，大唐社稷倾危。
“陛下，如今局势微妙，微臣以为，当以稳定为先。”
宪宗犹豫不决，盐税之存弃，兹事体大。如果可以控制淮南，加上盐税之利，那么朝廷实力必将大涨。
可是这样的话，万一激起各地藩镇反弹，朝廷有没有能力弹压，他没有把握。
“爱卿，你先回吧，明日再议！”
……
李忱坚信熟能生巧，他下令所有府卫，除了睡觉，其他时间，全部要待在马上，连吃饭也不例外。
另外，还从王大总管的禁军挖了十几个胡人骑兵，这些人自小和马匹为伴，骑术高超，不过三两天，已经初见成效。
李忱最关心的还是骑射，为此他设计出一整套的训练方法。
府卫使用的弓箭有效射程是200步，所以他在地上画一个直径五步的圈，在100步的距离上，骑马绕圈，能将箭射进圈内为合格。
为此他还建立相应的奖惩勋章制度，目地就是培养府卫的荣誉感。至于效果，现在看起来还不错。
每看到胸前别上金灿灿勋章的，个个如同骄傲的公鸡，而胸前空空如也，则是垂头丧气。
今日李忱还放出王炸，宣布10枝箭，能全部入圈者，发金质勋章，搞得府卫一个个急红了眼，玩命的训练。要不是李忱实行的是双马制度，不然，就是马也得累死几匹。
极限的训练，带来的是体能的下降，为此，李忱给府卫准备的伙食，三千禁军，哪个不眼红。当兵吃粮，能吃饱就行，这年头，连连战乱，谁还计较吃的什么，能不饿死就算烧高香了。
哪像淮王府的府兵，顿顿有肉吃，还定量半斤，不吃不行。几个原来分到淮王府卫队，后来当了逃兵的士兵，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一人双马，强弓弯刀，光是装备就让人艳羡不已。
而丁威则踌躇满志，当初因为胳膊受伤，被上官排挤，跟随淮王的时候，李忱还是什么都不是的十三皇子，背地里甚至被人称为傻子。
可是现在，他是府卫总管，定远校尉，每天骑着高头大马，好不威风。那些往日嘲笑他的同仁，此刻也是彻底闭上了嘴巴。
“看着衣着光现，实际也就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是啊，还一人双马，简直浪费。”
“这个淮王听说脑子不正常！”
……
禁军里传出很多风言风语，李忱不以为意，那些府卫可一个个气炸了。就在昨天，还发生了小小冲突，还好李忱及时出现，才平息了失态。
借着这次机会，李忱又一次刷爆了士兵的热血。
“我知道你们不服气，中看不中用，银样蜡枪头，但你们是吗？”
“不是！”府卫声若震天。
李忱满不在意的说：“哼，我也知道你们不是，但你们见过血吗？你们见了血会拔马就逃吗？谁也不知道，这怪不得人家嘲笑你们。”
“请淮王殿下下令……”
“请淮王殿下下令……”
训练的目地就是建一支强军，强军没有不见血的。李忱把第一战，放在土匪身上，因为他接到消息，王屋山上有一支不下三百人的土匪，恰好可以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