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露狰狞
酒宴已经开始，晁老爷这才注意这酒，无色无杂质，倒在酒杯里，酒香扑鼻。
“大意啊！”
晁老爷暗自后悔，自己光注意这瓶子，没注意这酒。想来能装到净瓶里的酒，最起码也是仙酒。自己怎么就忘了呢，这下便宜了这傻女婿。他忘了这酒本就是李忱孝敬他的。
“晁公，请！”
约莫二两的陶杯，李忱一口饮下。部队里喝酒就是豪迈，李忱也是养成这习惯。
可就苦了身旁的晁寄予与郑板桥。
晁老爷脸色微红，呼吸急促，憋了半天，才说出两个字：“好酒！”
56度的二锅头，二两一口干下去，一般人受不了。果然如李忱所料，这二人不是二般人，10秒不到，二人一起伏在桌下咳嗽起来。
李忱找晁老爷可不是为了喝酒，万一晁老爷趴下了，这一趟也算是白来了。他来这里两个目地，一是白酒生意，二是淮西的事。三呢，最好能看到晁小姐，当然是最好，看不到也没办法。
“殿下，这酒？”
“来自西域！”
“果然如此，来自西方极乐之地。只有神仙之地才有如此佳酿。”
扯的太远，蛋疼，李忱竟无言以对。
“晁公，这酒我会酿。”
晁寄予双目圆瞪，紧紧盯着李忱。
“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晁老爷内心震撼，这十三皇子难道大智若愚，连自己也被骗过了。想到此，晁老爷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的说：“殿下有何打算。”
“打算和晁公做做生意，就这酒！”
晁老爷现在看不透李忱，仅仅是做生意吗？
“晁公在便宜坊有坊市，何不以坊市入股，占三成份子，我舅舅安排工坊生产，也占三成份子。”
烈酒虽是新东西，但晁寄予一眼就看出它的潜力，绝对稳赚不赔。
他和李忱，虽以后是翁婿，晁老爷也不会跟钱过不去，长安居大不易。一大家子的人，人吃马嚼。有一份新的收入来源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板桥舅舅面色扭捏。
“殿下，为您干活责无旁贷，我这份子就不用了吧！”
“舅舅，就这么定了。”李忱对这个舅舅没话说，只是名字奇葩些，姿态表现的也太低调。
一顿饭下来，每人平均才三两多白酒，晁老爷已经面红耳赤，渐渐语无伦次。
李忱向晁老爷告辞。到家的时候已是黄昏。板桥舅舅一直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结识了当朝侍郎，又得到烈酒生意三成的份子。只是眼前的外甥，真如他所说的那么神吗，他有些怀疑。
到了住府，见到丁威像一座门神守护在外。这家伙倒挺负责任，对丁威的信任又加重了些。
“你下去休息吧，喊我舅舅进来。”
李忱到卧室内拿出昨天画的图纸清单。
铁锅，木制器具，尺寸都已当今的度量衡标注。另外，火碱，石灰数百斤，猪毛不值钱，制作牙刷用到，猪油可以现做现买，未列入清单。
“舅舅，这些物资器具，尽快帮我办好。”
板桥舅舅小心翼翼收起纸张，李忱随后说了句“找可靠的人手，要保密。”
想必舅舅明白自己的意思。
安排好，板桥舅舅起身告辞。李忱送到门口，转身来到后院。两间宅子正在修墙补梁，看着进度不慢，再有三两天的功夫就能修补妥当。
吩咐小翠到厨房准备点热水茶碗。此时秋老虎肆虐，天气热的要命。工匠干活也不容易。喝上一口水，也代表了主家的心意。
离开后堂，进了母亲所在的校园。一抹斜阳穿过树梢，斑斑点点，又是一个黄昏，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吧。
堂屋里，郑母正在练习书法，这在女子中不多见，或许宫中烦闷，不得以培养的兴趣吧。
“娘，忙什么呢！”
郑母看李忱进屋，也停下手中的笔，要收拾桌面。
“忱儿，回来啦，晁侍郎怎样？有没有看到晁家闺女。”
对于八卦的母亲，李忱只好以呵呵回应。
“娘，帮我写几个字吧。”
郑母笑着说：“知道你孝顺，又哄我。为娘的字也就写画娱乐，不登大雅之堂。”
天天练书法可不行，想来也要给娘亲找点乐子，不然成天在家里，不得闷坏不可。
麻将就不错，后世国粹，全民皆宜。
李忱知道麻将有多大的魔力，花了一晚上时间画完麻将图谱，顺便做了一个u型叉的木质模型，打算明日让丁威找人打造成铁质。
忙完这一切，躺在床上，屋外些许蝉鸣，晚风辐照，好不惬意。
但心里还是有一块大石头，不知道何时会落下。李忱需要足够的力量，就是石头落下了，他也可以一力支撑。他需要同盟者，越多越好，而现在，或许只有岳父可以……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睁开眼，天已大亮。喊来丁威，将昨天画好的图纸交给他打造成品。麻将只能是木质的，选上好的檀木，务必大小一致保证质量。丁威收好图纸，起身退下。
出去没多久，家丁兼管家王三走了进来。
“公子，府上没钱了，账上还剩下300文。”
“这么点，那十万金？”
“也花光了，修缮府院，一府人的用度，昨天郑国舅也提走了八贯钱。”
钱花的这么快，所料未及，近期也没什么进项，李忱头有点大。
“少爷，秋收在即，要不去采点食邑，多少也有些进项。况且秋祭也快到了，这是农时大事，得由主家主持。”
李忱也想去食邑看看，这是在大唐官面上属于自己的，无论人还是地，以及地上的一切。为的不是地租，只是希望把自己的王国治理的更好一些，虽然小了些，只有50户。
“王三，你去安排，就明天，不提采邑的事，钱我去想其他办法。”
…………
长安以南数十里，泾河两畔，有一小村落叫大兴庄，相传当初隋文帝游历此地，看到此处繁华。遂以大兴城之名更为大兴庄。
可历年兵灾，加上官府苛捐杂税，大兴庄早已失去原本繁华景象。如今十室九空，千户的大庄，尚余不足百户。
杨文举是大兴庄的农户，上面有一个爷爷，下面一个妹妹。全家就他一个壮劳力。
“哥哥我怕！”
小妹面黄肌瘦，就这样也掩饰不住她绝好面容。
“怕什么，小丫头，不要不识好歹。多少人求着要进都护大人的府门都进不去，都护大人能看上你是你的造化。”
小丫头双目含泪，瑟瑟发抖，看的杨文举无比心痛。有一刻他甚至想快意恩仇，一刀宰了这些狗杂碎。但是想到后果，爷爷已经老迈，妹妹一个女娃，这天下又何处去的。
“杨文举，你到底什么意思，说句痛快话，都护大人还等着回复呢。”来人不耐烦的摸了摸钢刀，似笑非笑的说。
“不，我妹妹不愿意，我也不愿意。”
“那就是要跟都尉大人作对啰。”头人带着四五个青壮面色狰狞的向前逼近。
“你们不要乱来，我们是十三皇子的属民……”老人家负责拐杖颤颤巍巍的说。
“爷爷……”
头人轻蔑一笑，说：“十三皇子，就那个傻子李忱，他能为你们做主？弟兄们上，先废了这老东西，给他们长长记性。”
“不要……”
刀光棍影。
杨文举眼角欲裂，拿起锄头进了战圈，下，来的七个人全部躺在地上。
“杨文举，你敢造反！”
“哼，狗官。你要动我爷爷，动我妹妹，就是造你的反又如何……”
“好，你等着……都护大人不会饶了你……”
“滚……”
看着来人狼狈逃窜，杨文举面色扭曲。
“学的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可是这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