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巫山之会 5
“我既是定了主，便要法上山，到竹楼。这事本是甚难，好在我居山下，熟悉山，便站起身来，认准了方，又到了那深沟边。时风雪稍歇，我着十几丈开外的对岸，心里不免有些忐忑。犹豫三，我找来一段长长的树枝，心中默念：蒋谟前辈，若是在天有灵，就佑我跃过这深沟。”
“我默祷了几遍，平端了树枝飞奔上前，快到沟边，用力一撑，脚下使足了力，纵身跳起，我耳中听到呼呼的风声，瞥一眼深沟下方，到那头摔落下去的老虎，心惊胆战。是这个念头才一闪过，我已经双脚站在了对岸，心里大叫侥幸。”
“我定了定神，迈步朝山上走去。走了一会，天渐亮，是满天乌云，着又要刮起老大的风雪。我施轻功，脚下疾走，渐渐到乌云顶上那幢竹楼，似乎天上层层的乌云所迫，摇摇欲坠。”
“待我一步一步走近竹楼，推门进去，里面一片寂静。我顺着楼梯，走到楼上，走进大堂，一眼就到了悬挂在屋梁上的《洗髓经》，随后我又到坐在大堂里的玄慈大师、洞灵长、定师太和黄三。奇怪的是，他们到我进来，脸上都露出极为惊讶的神，似乎完全不到我会出现，洞灵长是将手摸到了剑柄。我心里有些不快，心：们这些人号称是名门派，为了《洗髓经》却互猜忌、痛下杀手，如今莫不是连我也成了猜忌的对？”
“到这里，我是冲着黄三略略点了点头，以示我见他苏醒，甚觉宽慰。我又到定师太神有几分疲惫，为救黄三，耗力甚大，心：定师太是个好人。随把目投了悬于半空的《洗髓经》。黄三干咳了一声，说：‘玄慈大师把实都告诉了我们，他的是既然《洗髓经》到底该留该毁，还没确定，便照着成帮主的依旧悬于屋梁之上。’”
“听了这话，我觉得气往上撞，怒：‘《洗髓经》是蒋谟前辈一生的心血，岂能说毁就毁？’我越越气，飞身跳起，一把抓了《洗髓经》，扯断了丝带，抢在了手里。我听到黄三惊呼：‘小兄，要？’”
“我怒气冲冲地说：‘我要？我要拿走《洗髓经》，参悟出上面的武功，给们蒋谟绝不会留下一套盗人内力的功夫。’我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往楼梯走去。可是还没等我走到，身后一剑风凌厉之极，射而至。我赶忙侧身闪过，剑风到处，寒气逼人，将楼梯劈下来老大一段。”
“不消说，出招的是洞灵长。武当派的剑法本讲究绵延悠长、以柔克刚，他使将出来却是凶悍霸，也把我吓了一大跳。我心：就算我要拿走《洗髓经》，也不至于要杀人灭口吧？难说这就是名门派的作派？是洞灵长可不容我多，唰唰唰，又是几剑刺来，一剑快似一剑、一剑狠似一剑，似乎恨不能一剑将我刺死。”
“我不多，使出浑身数，闪腾挪，绕着屋子在前面跑得飞快，洞灵长在后面紧紧追赶。转眼功夫，我们在屋里跑了几圈。我到其他几个人俱都是自静坐，竟无一人要出言阻止，心里是惊怒。”
“这时候我听到洞灵长发一声长啸，脚下踩着宫八卦的方，一个身子陡然之间好像变成了无数个身子，从四面八方逼迫上来。我他使得是武当派的一项绝技，叫作‘一人成一阵’，单凭着他一个人施出绝顶的轻功和步法，便能化作一个剑阵，凭空之间功力倍增。要我应付一个洞灵长已是不易，要多出三四个洞灵长，我哪里还招架得住？我躲得开迎面一剑，就躲不开身后的一剑，左躲右躲，终于他用剑身抽在了我的背上。”
“我觉得后背如遭人用锤所击，险些喘不上气来，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几步，扑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来。到这时候我才听到定师太叹：‘洞灵兄，还请手下留。’洞灵长怒：‘对付这等恶贼，师太还是一副菩萨心肠吗？我恨不得一剑结了他。’”
“我虽是身上了伤，听他骂我恶贼，却觉得所伤害甚，心：堂堂武当派的掌人，为了抢夺《洗髓经》，不惜出手伤人，竟然还有脸骂我是恶贼，是好不要脸！我难抑住心头的怒气，抓起地上方才他削断的一段木头，使足了力气，朝他掷了过去，大喊：‘才是无耻恶贼！’”
“兴许是洞灵长从未到我会还手，见那木头激射过去，竟是十分忌惮，忘了以剑击，倒是脚尖用力，倒飞出去，身如箭。那木头去得快，他退得还要快，后背撞在了墙上，径将竹墙撞出老大一个窟窿，整个人飞了出去，那木头也跟着激射而出。”
“我得不禁一呆，心：武当派的掌人竟是这般胆小吗？连用剑架开木头这等简单的招都不会？不过我可来不细，赶忙纵身而起，就一走了之。我扶着墙壁走了几步，觉得翻腾的血气稍稍平复，便潜运内力，飞身跳起，要撞开另一面的墙壁，跳下竹楼，跑得越远越好。可是我人还在空中，突然觉得腰间一麻，内力不继，咕咚声响，掉在了竹楼上。”
“我撑起身子得仔细，来是玄慈大师突然出手，使出了少林寺的‘龙抓手’。他的武功当然厉害，是凭空一抓，便抓住了我腰间的穴。我虽是中招，心里却好生地鄙视他，笑了起来，将手里的《洗髓经》朝他挥了挥，说：‘玄慈大师，来也要抢这本《洗髓经》。’”
“玄慈大师一语不发，缓缓抬起手来，僧袍的袖子鼓得老大，我他这是运足了内力，蓄势待发，就要使出极厉害的招，脸上却满是悲哀之，得我好生奇怪，问：‘玄慈大师，就要得到《洗髓经》了，为还会如的不开心呢？’”
“就在这时候，定师太猛地一纵身，跳到了我身前，了声‘且慢’，拦住了玄慈大师。我到玄慈大师脸上的神陡然一变，似乎伸手要劝阻，定师太已经转过身来，对我说：‘小师兄，能否将《洗髓经》给贫尼？’”
“我自是，定师太是要救我，是我心头愤怒，就算是死在这些人手里，也不愿出《洗髓经》，我用力一挥手，喊：‘不用来救我。’我的手就挥到了定师太的手臂，不为定师太的脸上突然露出奇怪的神，就紧着便身子颤抖，慢慢瘫倒下去。”
“我着吃惊不小，脑中闪过的一个念头是，莫非玄慈这个和尚恼怒于定师太拦阻于他，竟是暗中出手伤了师太？我心中大急，不哪里生出一股内力，一下子将封住的穴冲开，纵身而起，扶住了师太，喊：‘师太，怎了？谁伤了？’”
“定师太的脸色变得越发黯淡，勉笑，却笑不出来。这时候我觉得身后一股掌风劈到，赶紧扶着定师太就地一转，躲了开去，到玄慈大师嗔目圆睁，白白的胡须几乎要竖立，大喝：‘还不快松手开！’他呼的一掌朝我凌空劈来。”
“我心：我若是开师太，岂不是要伤？我将定师太背在了身后，连连躲闪。少林派的武功当然厉害，加上玄慈大师几十年的修为，就算是普的招，到了他的手里也是刚猛无俦，得几下，竹楼之上已经他的掌风出好几个窟窿。幸好他是隔得老远，连使劈空掌法，不迫近，我才能勉避开。”
“我又听得楼下响起啸之声，心不妙，要耽搁的片刻，洞灵长便要来，到那时候我无论如何应付不了少林寺方丈和武当派掌人这两大当高手。心念，我瞅了个空，纵身一跃，就从竹楼之上跳了下去。”
“玄慈大师的功力到底了得，我虽是冲开他点中的穴，气运行依然颇滞碍，双脚落地竟是站立得不稳，若不是忙乱中扶住了一柱子，险些跌倒。出乎我的是，我是这伸手一撑，地上突然石板滑动，闪出一个暗。我大感诧异，心：这里怎会有暗？是我听到玄慈大师和洞灵长喝斥有声，追将过来，可不敢停留，依旧背着定师太，快步奔入暗。”
“暗里点着火烛，昏暗摇曳，照得前方幽深。到这时候我也顾不得许多，是背着定师太往前奔去。我奔出去一段，突然到前方人影一闪，虽是隔得尚远，我却认得出来，那人是洞灵长。我心：他截住了去，这可不妙。我又赶紧退了来，要转身跑，却到玄慈大师站在后面，脸色铁青，烛照在他的脸上，阴晴不定。”
“我见去都已经堵死，倒变得坦然，心：大不了今天就死在这里。旋我就感觉到定师太的身子变得越来越冷，我赶紧将扶坐下来，却发觉已然气绝身亡。那一刻我心里好生地难过，下泪来，低声说：‘师太，这些人为了抢夺《洗髓经》，竟是把也害死了。’”
“我话音未落，玄慈大师的身后走出一人，是黄三。他长叹一声，说：‘小兄，害死师太的人就是啊。不是师太，还有叶掌门、成帮主、岳掌门，他们都是死的。难都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