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神剑山庄 3
顾一舟愕然问：“要讨谁家的娘子？”钟麒大笑，不答话，跑出去十几步，飞身跳上一匹马，又了旁边一匹空着的马，说：“也一起来呀。”顾一舟到不远处严柔也是骑在马上，脸上的有些捉摸不定，心中大感好奇，便跟了上去，纵身上马。
钟麒一催坐骑，喊：“走了，走了。”驱马前行，顾一舟纵马跟随，三个人一朝洛阳城东角奔去。跑着跑着，到的一处街市，店铺林立，行人众多。三个人慢了马，在人群中缓步穿过。
不为何，顾一舟总感觉人群当中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视自己，他猛地勒住马，挺了身子，四处张望，仿佛到街角处站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心跳猛然加快，定睛观，却到耄耋老倚墙而立，面带微笑，着总角小儿聚在一起玩耍，一派含饴弄孙的详景。他摇了摇头，心：他说过生不会离开川中，又怎会在这里出现呢？心念，他觉得心里一阵刺痛。
钟麒见他神有异，问：“怎了？”顾一舟勉笑：“我好像见了一个朋友，又好像没有见。”钟麒笑：“怎和我一样，也成了个傻子。”顾一舟不自禁地说：“有时候我倒是羡慕这般无忧无虑。”钟麒大笑：“羡慕我一个傻子？来的成了傻子。”他见前方人群渐稀，喊：“傻子，能不能追上我。”扬鞭催马，飞奔而去。顾一舟暗自苦笑，也是策马跟随。
不一会功夫，三个人骑马奔到了城的僻静处，远远地到老大一处宅院，隔得尚远便能到红墙绿瓦掩映于绿荫当中，等奔到近前，见宅院的大门紧闭，门前空地开阔，寂静无人。钟麒到空地的左边有一口池塘，纵马上前，着让马喝一口水，却突然大喊起来，“娘，，这水里面好多的剑。”
严柔早已，不以为异，说：“对呀，这里是神剑山庄，使剑的朋友到了这里，为了主人示敬，便会下佩剑，沉剑于，所以这个池塘就叫‘沉剑池’。”钟麒哪里识得神剑山庄的名头，是大叫好玩，跳下马来，细细观，见池塘里密密麻麻沉着长剑，数都数不过来，尽皆朽坏，深陷淤泥当中。
顾一舟听了却是心头震骇，心里暗：来这里就是天下闻名的神剑山庄，若不是门前这口“沉剑池”，倒是不出与寻官宦人家的宅院有区。这时候钟麒从池中捞出一柄剑来，喊：“们，这柄剑的样子好奇。”顾一舟循声过去，见那柄剑长三尺余，剑身如火焰飞腾，虽然满是淤泥，覆盖了剑的锋芒，却不难见当年人持在手中纵横天下的风。
严柔识得剑，说：“这柄剑如火焰，就叫火焰剑。在这柄剑上有个故事，要不要听？”钟麒大点其头，满脸待。顾一舟自然也是心生好奇，驻马倾听。
严柔说：“使这柄剑的是一个来自天竺国的剑术高手，跟随在域买卖的商人一来到中。他听说了神剑山庄的名头，便找上门来，到了这沉剑池，却不肯下剑来，沉剑于池。那时候神剑山庄的庄主叫江处厚，不本事大，还为人厚，喜欢结朋友，山庄里总是聚着许多来自天的武林人物，见那天竺国的高手不肯沉剑，个个生起气来，就要和他动手。”
“江处厚倒是不以为，当说：‘这不过是江湖朋友给个面子，闹着玩的，不必介。’他将这天竺国的高手请入了庄里，好吃好喝，招待甚恭，可就是凭这天竺国的高手怎以言激，始终不肯与他比剑，说他远而来，乃是好朋友，不必为了一点虚名伤了和气。”
“到后，这天竺国的高手按捺不住，拔出了这柄火焰剑，绕着江庄主使了一套剑法，然剑法高至极，不剑招怪异，而且力极大，十分迅捷。当时在场的有好几武当派、泰山派使剑的高手，说都在心里暗自掂量，若是与这天竺国的高手比剑，怕是三招内都会输给他。大家心里便都盼着江庄主能够出手，败这天竺国的高手，杀杀他的锐气。可是江庄主从头到尾没有还过一招，自己笑吟吟地饮酒、赏，到地上的落叶，还拿起扫把略加拂扫，凭这天竺国的高手一剑着一剑朝自己出招，使到后当好似变成了一团大火，烈焰腾空，将江庄主挟裹在了当中。也不是剑招所击，还是火焰所烧，他一剑刺来，江庄主身上的衣衫便出现了一个小洞。”
钟麒听得眼睛瞪大，说：“这江庄主岂不是他刺得满身窟窿？”严柔说：“若是刺上倒也罢了，恰恰是没有刺上，才是的厉害。因为他能够将力自如，剑尖稍一碰江庄主的衣衫，便撤了去，是故要将他的衣衫挑破，显露自己的剑法。”钟麒了，自忖自己可没有这个本事，摇了摇头。
严柔继续说：“当时这天竺国的高手将一套‘火焰剑法’使完，大笑三声，丢下一句话，说‘神剑山庄大言不惭，中武术徒有虚名’，随后便走了。在场的那些高手听了心里都十分不是滋味，暗自埋怨江庄主太过于爱惜名声，不敢与人动手。大家虽是没有说，话里面就含着那个。江庄主依旧不以为然，谈笑自如。”
“可是到了二天，一大早那个天竺国的高手又来登门，到了庄门口，一见到江庄主就倒身下拜，着大家的面，把这柄火焰剑沉入池中。”说到这里，严柔问：“麒儿，猜这是为？”钟麒略一忖，说：“我了，一定是当天晚上江庄主带了许多人找到这个天竺国的高手，把他狠狠揍了一顿。他怕挨揍，所以跑来，把剑沉入池里。”
严柔微微一笑，说：“这怕是有麒儿才得出来。我告诉吧，那天竺国的高手从神剑山庄出来，就投了客栈住宿，等到了晚上他衣睡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下摆处多了好些个细小的窟窿。他仔细一，才识到，来他的火焰剑刺破江庄主的一处衣衫，江庄主早已用扫把在他的衣衫下摆处点了一点，而从头到尾他都浑然未觉。到这时候他才白，江庄主的剑法比他可要高得多，所以输得心悦诚服，心甘愿将自己的宝贝火焰剑沉入池里。”
钟麒听得咂舌不已，旋问：“江庄主既然得过他，为不在众人面前动手呢？”严柔说：“神剑山庄自创立以来，屹立江湖将近年而不倒，剑法绝伦固然要，广朋友，事事给人留得面，也非要。如动不动就要赢人，天底下使剑的朋友成千上万，就算神剑山庄的人个个三头臂也不过来。”
钟麒听得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旋笑：“娘啊，如当时是庄主，我猜一定忍耐不住，肯定会当场拔剑，赢了说。”严柔听了，噗呲一声，笑了起来，缓缓说：“神剑山庄的故事还有许多，以后我慢慢说给听。”钟麒问：“为会这多神剑山庄的故事？”严柔轻轻叹了口气，说：“因为我就是在这个山庄长大的。”
就在这时候，庄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人，身穿青衫，腰悬长剑，浓眉大眼，面目忠厚，一到严柔，脸色一变。他的一个念头就是退庄内，旋识到严柔必已是到了自己，要避让，不免太着痕迹，两个念头彼撞在一起，倒有些手足无措。
严柔却是乍见故人，心绪大好，笑：“沐小兔，要躲着我吗？”中年人听自己少时的绰号，面色一红，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行礼，应：“严姐姐，许久没见到了。”言语当中欣喜无限。
顾一舟心：神剑山庄高手众多，姓沐的却听说过一个，叫沐青城，听说这人的剑法已能与武当派掌门玄澄长、雪山派掌门无尘子这等绝顶的高手驾齐驱，甚而至于有传言，比神剑山庄这一的庄主江青峰还要略胜的一筹，难竟会是眼前这个人？钟麒也是满怀好奇，上上下下地量着他，抱的心却是大异其趣。他的是：这个人的耳朵也没见长得大呀，为我娘叫他小兔？
严柔自是他脑中的是，笑：“麒儿，当年这沐青城沐叔叔刚到山庄的时候，年少家，夜里总是睡不着觉，白天没法好好练功，遭师父责罚。后来我和江青峰江叔叔就了个法子，送了他一小白兔。说来也是奇怪，有了小白兔伴，他倒是不那家了。江叔叔就说了，他大概上辈子是一兔子，所以和小白兔这般的投缘。”
听了这话，顾一舟和钟麒俱都是嬉笑不止。顾一舟心：来这些武林成名人物年少的时候日子也是这般生动有趣。钟麒的却是：有一我惹爹生气，一个人躲在池塘边和一小乌龟玩了许久，甚是开心，莫非上辈子我是一小乌龟？
沐青城听严柔年少的趣事，不由得心生感慨，微微笑：“其实是因为我初到山庄，没有识的朋友，感到孤单。严姐姐和江师兄送给我兔子，那一刻我就白了，在这个山庄里面我有两关心我的朋友，我就也没有感觉孤单了。”说到这里，他与严柔都是觉得往日种种事涌上心头，难自抑，唯有视而笑。
这时候钟麒和顾一舟自上前行礼，沐青城还礼甚恭，浑然没有成名人物的架子。严柔说：“麒儿，这沐叔叔虽然从未见过，可是从出生以来，年到了的生辰，都会派人给送来礼物。今天要好好谢过沐叔叔。”
钟麒听了满脸兴奋，问：“来那些礼物都是送的？那把小错刀？那张白玉床？对了，还有那匹小红马？”沐青城笑：“喜欢吗？”钟麒：“我岂止是喜欢，我是这大的喜欢！”他伸手比划出老大一个圆，了，又往外扩了扩。说起来，严柔虽是生有二子，年唯有遇到钟麒的生辰，沐青城会派人送来精挑细选的礼，就拿那张白玉床来说，得自域，体乳白，夜睡其上，于疏经络、运气吐纳大有助益。至于到了二子钟麟的生辰，虽也派人送礼贺，却都不过是寻的礼。
沐青城笑：“说起来，下个月又到了生辰，我托工匠了一个小玩，本托人给送去，既然来了，我现在就给。”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镔铁的人偶，手持一柄长剑。沐青城在人偶的背后拨了几下机括，将它置于地上。就见那人偶体内的机关所驱，挥舞长剑，一招一招，使出了一套剑法。
钟麒和顾一舟哪识得这剑法的来历，单觉得这套剑法着招简单，威力却是甚大，得都是叫好不绝。严柔自然识得，见沐青城竟是将神剑山庄一套“蝴蝶剑法”在了这人偶身上，显见得要将这套剑法授于钟麒，到他费的这一番心，严柔不由得大是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