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我告辞了!”

  陈阿牛一副心神恍惚的样子,不住地道:“谢谢,谢谢你!”

  原振侠笑道:“你谢我干什么?倒是冯森乐博士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不知如何下台,他曾对我说过,要求和你见面的,你想不想见他?”

  陈阿牛道:“不必了吧,原医生,我想和你再次联络的,你……”

  当他在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把标本瓶紧抱在怀中,原振侠甚至可以肯定,他对于整件事,一定已想到了一个重大的关键,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原振侠向门口走去,陈阿牛送了出来,原振侠忍不住道:“你准备抱着标本瓶送我到门口?”

  陈阿牛听到原振侠那样说,才如梦初醒地“啊”了一声,小心地把标本瓶放在桌上,陪着原振侠下了楼,一直送到门口。

  原振侠在这一时间内,又对他说了几句话,可是陈阿牛心不在焉,全然答非所问。

  原振侠离开之后,也一直在想着厉大遒何以如此处理一个生物胚胎标本的原因,可是不论他怎么设想,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比较起来,还是第一个设想最合情合理:那胚胎,是厉大遒的骨肉!

  原振侠并没有主动和陈阿牛联络,他以为最多三天,陈阿牛一定会和他联络的,可是,五天过去了,陈阿牛音讯全无。

  到了第六天早上,原振侠拨了陈阿牛的电话,可是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他心中感到有点纳闷,但是未曾想到会有意外发生。

  第七末,他再试图和陈阿牛联络,而电话仍然无人接听,原振侠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头了。陈阿牛的生活范围十分狭窄,厉大遒在生,他和厉大遒生活在一起,如今,他简直是一个人生活的,没有任何亲戚朋友,所以也无法在任何其他人处,打听到他的行踪。

  放下电话后,原振侠想了一想,决定在下班之后,去看他一次,一个沉缅在学术研究中的科学家,有时不接听电话,也不算什么奇特的事。

  可是当天,在他快要下班的时候,他却接到了冯森乐博士的电话,冯森乐博士的声音充满了感激与兴奋:“谢谢你那位朋友,新激素合成之后,经过试用效果非常良好,我的任务完成已经百分之百完成,各方面都十分满意,我自然也得到了可观的酬劳,你那位朋友,我已经决定了,就算因之令我的名誉受到损害,我也要请他出来,和我一起进行日后的研究工作。”

  原振侠苦笑了一下:“这位先生是一个怪人,我不能肯定他是否肯答应你的要求!”

  冯森乐叫了起来:“世上没有人可以拒绝名誉、崇高的社会地位和大量的金钱的!”

  原振侠想一想:“不是没有,只是很少!”

  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陈阿牛的一生,一个无依无靠的乡下孤儿,奇迹般地遇上了厉大遒,他对于自己的遭遇已经心满意足,不会再有什么奢求了!有的话,也就是希望自己在医学上的创见得到实现,既然可以通过冯森乐来进行,他又何必再去追求什么?

  冯森乐自然不知道原振侠在想什么,他在电话中继续道:”不行,我一定要见那位先生,我的专机今晚可以到,一下机我就会来找你……说实话,有一个十分重要的计划,我需要他参加。”

  他讲到这里,顿了一顿,才又道:“自然,我也会邀请你参加。”

  原振侠感到十分好笑,冯森乐博士的功利主义和太过市侩的处世方式使他有点反感,所以他回答的语气,十分冷淡:“谢谢,我不会有兴趣!”

  冯森乐大声道:“你会有兴趣的,这是一个有着十亿美元经费的宠大计划!”

  原振侠更加反感:“我以为,科学研究多少和商业行为有点不同!”

  冯森乐“啧啧”连声:“小伙子,我可以告诉你,那一定是空前的科学研究。请你告诉我,如果没有宠大的资金。怎么进行科学研究?”

  他放下电话,心中想:自己对冯森乐士的态度,何以竟有了那么大的改变?若是在以前,博士居然要邀请他一起参加研究,他只怕会高兴得直跳起来!是不是困为知道了博士的成就,一大半是来自陈阿牛的缘故?

  他摇了摇头,也找不出正确的答案来。所以这一天下班之后,他暂且不去找陈阿牛,回到住所,想静下心来,听听音乐,可是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拨了几次电话到陈阿牛处,依然没有人接听。

  到了晚上十时左右,门铃响起,原振侠把门打开,他在开门的时候,以为那一定是冯森乐博士来了,可是门一打开,眼前一亮,鼻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他整个人都不禁呆住了,在柔和的灯光之下,站在门外的竟然是海棠!

  海棠穿着发淡雅的便装,整个人散发着自然而然的一种无形的光辉!原振侠看得呆了,海棠淡然笑着:“来和你商量一点事,不准备请我进去?”

  原振侠忙道:“请进!请进!”

  海棠轻盈地走了进来,室内正充满了动人的竖琴音乐,海棠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无数优美的音符的化身一样,原振侠吸了一口气,海棠转过身来:“或者说,是请求你一件事!”

  原振侠本来想毫不考虑地说:“不论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但是他突然之间,想到了海棠的身份,那令得他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声,而改口道:“请说。”

  海棠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在原振侠面前站定:“冯森乐博士会受邀请主持一项研究计划,他会邀请你参加这个计划。”

  原振侠点头:“下午,他提起过。”

  海棠的神情有点紧张:“他提及了计划的内容?你答应参加了?”

  原振侠摇头:“你这两个问题,我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海棠皱起了眉,当她皱眉沉思的时候,原振侠真想伸手出去,轻轻将她眉心的结捏平——这是绝对没有任何目的的。

  男人都有助强扶弱的心理,眼看着这样美丽动人的女郎眉心打着结,总会十分不忍,激于义愤,定有要令她解愁的愿望。原振侠扬了扬手,又垂了下来:“博士说今晚由你们的专机送他回来,一下机就会来见我。”

  海棠点了点头:“我知道——他邀请你参加的目的。对不起,可能很伤你的自尊心他不是要你,是想通过你,邀请这些年来一直提供医学创见给他的那位医学奇人!”

  原振侠淡然道:“不会介意,我很早就会料到他的目的是这样!”

  海棠突然踏前一步,几乎和原振侠是面对面了,原振侠在一刹那间,简直就像是触了电一样,一动也不能动。而海棠又伸出自己的双手来,握住了原振侠的双手,握得相当紧。

  原振侠手心中,这时冒出汗来,他已情不自禁要把海棠拉过来,轻轻拥在怀里了,可是海棠的几句话,却令得他自美妙的、色彩幻丽的梦境之中,回转到现实中来,而且,现实竟是如此的丑陋!

  海棠半仰着头,用极迷人的目光望着原振侠:“博士来了之后,答应参加他的计划,并且,定期把研究计划的内容告诉我们!”

  原振侠又感到一阵僵硬。

  这次的僵呆和上次的是完全不同的,在刹那之间,原振侠心中的失望,令得他不知如何是好,海棠却还要继续着,她的声音仍然极其悦耳:“当然,你要什么报酬,我们都可以答应!”

  海棠在这样讲的时候,她美丽的脸庞上所现出来的神情,是一种强烈的、挑逗的暗示,那令得原振侠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而且,不由自主地长叹了一声,他是为事实的丑恶和幻像的美丽之间的距离,竟然是如此遥不可及而叹息!

  海棠,在外表上看来,是如此优雅动人的一个女郎,可是这时所做的事,却要引诱他做间谍特务!

  在原振侠闭上眼睛的那片刻,他感到海棠柔软身体靠了过来。原振侠震动了一下,拒绝这样一位美丽异性的投怀送抱,简直是违反生理的行为!但是他还是轻轻地推开了她:“好的,我先决定是不是参加,再谈别的!”

  海棠怔了一怔,原振侠是在推宕,她自然听得出来,所以她立时后退了一步,低下了头,神态方面,表示了失败后的一种屈辱。

  原振侠心中不忍起来:“请问,为什么你们会对博士的研究计划感到兴趣?”

  海棠仍然低着头:“因为那研究计划……”

  她只说到这里,就发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算了,别提了,就当我没来过好了!”

  她说着,转过身,就向门口走去,动作十分快捷,到了门口,她手已握住了门柄,才又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来:“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参加这个计划的,不是为了我,你有一定会参加的原因!”

  原振侠怔了一怔,在还不知道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之际,她已经打开了门,走了出去。门关上之后很久,她带来的那股幽香,仍然在室内飘荡,原振侠也一直呆呆地站着,思绪极度混乱,直到门铃声又响起,原振侠才如梦初醒一样,走过去开门,这次,在门外的是冯森乐博士。

  博士用力拍着原振侠的肩头,呵呵大笑,走了进来,原振侠走过去,把早已唱完了的唱片收起来,博士开门见山:“走,带我去见那位先生!”

  原振侠摇摇头:“我要先取得他的同意,这几天,我一直无法和他联络。”

  博士十分失望,但转眼之间,又兴高采烈起来,压低了声音:“你将看到一份极端机密的文件,我早在一个月前收到的,关于一个研究计划,你可以看!”

  他说着,郑而重之地把一个信封自上衣口袋取了出来。交给原振侠,原振侠取出信封中的信件来,看完之后,他呆住了,明白了海棠临走时候那句话的意思!

  那封信十分简单,为了表示这是重要之极的信,信上的文字是用一种特殊的有立体感的胶质墨水写成的,书法文体极其优美。

  信的内容是:“本国拟进行一项空前的、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科学研究计划。本国的秘密财政预算,可以为这项研究提供不少于十亿美元的研究基金。由于计划中的研究课题,和阁下一直在研究的有一定关连,而且阁下被公认是这类研究的权威,所以本国元首决定请阁下主持这项研究。阁下若主持该项研究,不但可以成为本国上下一致崇敬的人物,且可以任意动用该计划之研究基金。阁下之答覆,可与本国任何驻外使馆联络。由于计划在极度秘密情形之下进行,阁下若无意参加,请严格保守秘密,勿在任何场合之中提及。国家元首——卡尔斯将军。”原振侠是在看到了“卡尔斯将军”的署名之后,才感到震动的!

  卡尔斯将军!这个世界公认的狂人,会对什么科学研究有兴趣?只怕他连什么叫科学都不知道!所谓“科学研究”,其中一定大有文章!

  而原振侠更知道,如果卡尔斯将军真要实行这个计划的话,计划的真正主持人,一定是黄娟,不可能是别人。海棠至少是知道这一点的,知道他为了黄娟,会参加那计划,所以临走时才那样说!刹那之间,原振侠的思绪更乱,海棠的那一方面,想知道研究计划的内容,自然是由于卡尔斯这个缘故,卡尔斯和他的国度在世界各地支持恐怖活动,野心勃勃,唯恐天下不乱,至于极点,即使同样具有野心的国家,对他也一样头痛,全然无法测知他在下一步会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像卡尔斯那样的独裁者,如果忽然对科学研究有了兴趣,有一件事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这种“科学研究”必然有助于他的野心活动!卡尔斯将军才不会关心什么人类的科学前途,他只关心他自己的野心计划,是不是能得到实现!看看博士一副兴奋莫名的神情,原振侠指着签名:“这位将军怎样一个人,你一定知道?”

  博士点点头:“不管他是怎样的人,能有这样的机会,我不会放过。我已经和他们一个大使馆联络过,表示我十分有兴趣。我得到的答覆是:我必须到他们的首都去见卡尔斯将军,面谈细节问题。和我通话的竟然是一位女郎,却有着将军的衔头,她的名字是黄绢。”

  虽然原振侠一点也不意外,但是在听到了黄娟的名字之后,仍然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下低微的呻呤声来。

  冯森乐博士道:“我不知道他们想研究什么,信上只说是和我的研究有关,我自己知道,近几十年来,我的研究……”

  他说到这里,又显出尴尬的神情来,用力一挥手:“所以我立时想到,要把那位先生找出来,和他一起参加那个计划,恰好又有人请我去维护健康,所以我来到东方,主要是想找那位先生,我还以为那是十分渺茫的事,谁知道你竟然认得他!”

  博士连连搓手,神情之中,充满了期待,望定了原振侠:“当然,宏大的研究计划,需要许多人参加,你可以成为我和那位先生的主要合作者。”

  他把他的手重重地按在原振侠的肩头上:“小伙子,这是在任何人一生之中,绝难再有的第二次机会,绝不能错过的!”

  原振侠的思绪十分乱,他低叹了一声,坐了下来,双手托着头,半响,才道:“博士,那位先生是不是肯参加,我一点把握也没有,明天我去……”

  博士打断他的话头:“现在……现在就去,我在你这里等他,你能把他带来,那就最好!”

  原振侠本来就急切想再见陈阿牛,博士的提议,他倒也不反对:“好,我这就去找他!”

  博士十分熟络地在沙发上半躺了下来,原振侠打开门走出去,到了屋外,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冯森乐这样热衷名利,那倒也并不意外,惹人寻味的是:卡尔斯想进行什么样的研究?”

  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却没有什么结果,因为像卡尔斯这样的狂人,可以有任何念头。可以肯定的只是一点,这个念头和他的野心有关。

  车子在郊外行驶,公路十分寂静,原振侠又不由自主地想起海棠来,他想着:“海棠、黄娟全是在外形上给人以如此美丽感觉的女性,可是她们的内心世界究竟是怎样,只怕根本没有人可以了解她们。

  人的内心世界是不因外形的美丑而转移的,有时,反而越是美丽的外形,越是包含着丑恶的内在!

  等到了驶近那幢巨宅之际,原振侠心中已经隐隐感到有点事发生了,因为整幢房子,一点灯光也没有,这实在是不合理的,再加上这些日子来都无法和陈阿牛在电话上取得联络,原振侠自然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头,他加快了车速,把车直驶到巨宅门口,还未曾伸手按铃,他就看到了放在门铃旁的那只信封,虽然光线很暗,但是他还可以看到信封上的字:留交原振侠先生。

  原振侠呆了一呆,取下了这封信,后退了几步。四周围一片寂静,屋子一片漆黑,他一面打开信封,取出信低来,一面向车子走去,开着了车灯。

  信自然是陈阿牛留给他的,原振侠看完之后,看了看目期,信是在好几天之前写的,算来,是上次的陈阿牛分手之后的第三天,陈阿牛并没有遵守他的诺言!原振侠而且可能强烈地感觉得到,上次分手的时候,陈阿牛已经有了欺骗他的打算,他一定已经想到了什么,所以才不愿把那胚胎拿去化验!

  陈阿牛的信写得很委婉,措词也很客气,可是原振侠在看了之后,仍然无法压抑被欺骗的愤怒,他用力一拳打在车子的座位上,向着巨宅大声骂了起来:“陈阿牛,你是卑鄙小人!”

  他这样对着空屋子骂,当然一点用处也没有,只是为了泄愤而已。

  以下是陈阿牛的信:“原医生,请无论如何,接受我的道歉,你一定要明白一点,我知道我的行为是不应该的,但是我必须这样做。我们以后,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是我决计不会再和你见面。这幢房子,我已经托人出售,屋中的一切藏书都归你所有,我之所以要躲起来,是有一个特殊原因,这原因特殊到我无法和你解释,只能请你原谅。陈阿牛。”

  原振侠又在车座上重重地打了一拳,虽然陈阿牛在信中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他知道,一定是为了那个胚胎标本,但是究竟有什么特异之处,要令得他这样避开,“永远不再见面”?

  隔了好一会儿,原振侠愤怒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他开始想这个问题,他曾仔细观察这个问题,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这时,他所想到的只是一点:这个胚胎标本会令人突然离开一处地方、到另一处地方去!厉大遒当年突然离开德国,是不是也是为了这个胚胎标本呢?

  厉大遒的心中一定有一个大秘密,不然,他不会在临死之前,连个电话也不让陈阿牛打去!

  陈阿牛很听厉大遒的话,在厉大遒入院之后,未曾和他进行过任何联络,那么,厉大遒的秘密,应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厉大遒的秘密,是不是和那个胚胎标本有关!就算有关,陈阿牛也没有理由知道,他为什么又突然离去了呢?

  原振侠思绪之乱,真是无以复加,他想起冯森乐博士还在家里等着他,看来博士要大失所望了。

  他无精打采地抬起头来,就在这时候,他看到在巨宅的墙角处,距离他约莫二十公尺处,有一个人站着。初一看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有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屋角处,那着实令人吃惊,可是他随即看清楚,那是一个欣长苗条的人影:他甚至立即可以肯定,除了海棠之外,不可能再有什么女人,就算是站在如此孤寂的黑暗之中,都会那么好看!

  海棠,在他驾车前来的时候,还一直在想着的海棠,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不过原振侠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以海棠的身份和她想要知道些什么,她不断地跟踪他,那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

  刹那之间,原振侠感到有一股难以形容的疲倦。海棠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虽然距离很远,原振侠不可能看到她脸上的神情,但是她仿佛仍然感到她那大而充满魅力的眼睛正充满了期待,这简直是无法抗拒的!

  原振侠叹了一声,把车头灯连闪了三下,示意海棠过来,当海棠在黑暗之中无声无息地走过来、她美丽的身形离他越来越近之际,原振侠真的无法肯定,向他走来的是一个仙女,还是一个女巫。海棠来到车前,并不弯下身来,原振侠打开车门,海棠才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两人谁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海棠才道:“一个卑鄙的特务,其实也是人。”

  她的声音之中,充满了幽怨,令人听了心碎,原振侠苦笑了一下:“你这种话,如果给你的上司听到了会有什么结果?”

  海棠震动了一下:“上司……也是人!”

  原振侠叹息着:“可怕就在这里!每一个人全是人,但是当这些人在一个组合之下生存之际,人就不再是人,为了一个目标,人只不过是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工具!”

  原振侠侧过头看着海棠,海棠的口唇掀动了几下,没有发出声音来,又沉默了半响,她才伸手指了指门:“原来使冯森乐博士成名的人,就住在这屋子里,对不起,早几天,我已看了他留给你的信!”

  原振侠无目的地挥着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海棠道“没有了陈阿牛,冯森乐博士还会不会让你参加那项计划?”

  原振侠仍然不作声,海棠轻轻地吸了口气:“计划,实际上,是由黄如何主持的。”

  原振侠也吸了一口气:“我和你,如果不讨论这个问题,那有多好?”

  原振侠在这样讲的时候,是十分由衷的:夜空全是闪烁的星星,四周那么寂静,一个这样美丽的女郎在身边,可是却谈论那样的话题!

  原振侠的语调是无可奈何的,他也感到心情上的极度无可奈何当他想到黄娟时他的心境如此,现在,又也是如此。

  海棠静了片刻,却并没有改变话题:“别以为我们获得情报,只是为了政治集团的利益,也是为了全人类的利益!”

  原振侠有点不耐烦地挪动了一下身子,海棠又道:“据我们已经获得的一点资料来看,黄绢将要主持的那个计划,是疯狂绝伦的!”

  原振侠扬了扬眉:“疯狂到什么程度?”

  海棠低叹一声:“可惜我们对计划的内容,一无所知,只知道这个计划对人类会造成极大的灾害,比当年制造核子武器,还要疯狂可怕!”

  原振侠摇摇头:“你既然不知道内容,怎知道那个计划的疯狂可怕?”

  海棠压低声音:“那是从一些文件上知道的。如果你能参加……”<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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