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乱党
墨菲拿眼一瞧，幽蓝色的石头上多了几道不明所以的线条，颜色更加艳丽，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异样。
“这就结束了？”墨菲有些摸不到头脑地问道。
“完成了，至于功效除了增强之前的效果，我还专门为你，不，为这块珍品附加了一个巫术——静如止水。至于效果，你会慢慢了解到的。”
深吸一口气，老人让自己强打精神，沉声说道：“接下来就让我们聊聊过去的事情。”
“这一切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族中的一些人，包括身为长老的我，厌倦了四处游荡的生活，希望能像南方的那群人一样找个肥沃的地方定居下来，而不是带着千口人四处漂泊不定。脚下的这片比之前更大的营地便是我们的目标。”
老人的手杖用力戳了戳脚下的地面，发出“嗵嗵”的闷响。墨菲知晓他的意思，脑袋左转右转，眼睛四处扫荡，希望能记下这个居点的大概模样，方便自己以后的寻找。
这时他才发现橘红色的天空越来越暗，联系老人前面的话，他明白他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来越少，墨菲心中免不了担心眼前的老头能不能把故事讲完，毕竟这可能关系到自己现在的安全与未来的目标。
“我想我们该加快速度了，您恐怕也不愿这个故事被重新埋没。”
墨菲收回目光，嘴上借着老人自己的名义催促对方抓紧时间。
老人自然明白墨菲的意思，微笑着说道：“你不必太过担心，我想剩下的这点时间足够我们去回溯过去。”
墨菲看着老人的笑容，心里莫名感到一股踏实，似乎眼前的老人不论何时都是一名可靠的长辈与伙伴。
这种奇妙的感觉在墨菲心底油然而生，因此在墨菲看来，老人在世时一定是一名德高望重的长辈，他的任何一个决定不论大小都足以引起宗族中所有人的重视，而老人接下来的话也证明了墨菲的猜测。
“当我第一个把这个小心思真正公之于众时，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族中只有零星的几个持有反对意见的声音，这或许是因为我的名望，也或许是因为这个想法引起大多数的共鸣，总之这件事情被我们提上了计划日程，然而后面发生的一切却给我们泼了一盆冰水！”
说道此处，老人脸上的笑容却立刻消失，转而换成一种夹杂痛苦与愤怒的神情，语气也变得冷冰，嗓音沙哑地接着谈及当年的事情。
“正当我们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地准备这些事情的时候，却从远方传来一道让我们始料不及的谕命——那是我们当时供奉的半神下达的命令。”
半神，墨菲经常在书里见到过这个称呼，它一方面代表实力，另一方面代表地位。
每一个半神已经可以像真神一样发展自己的信徒，依靠信仰增强自己的实力或者神格，它们与真神的唯一区别只在于生灵的认可或者说知名度的多少。
换句话说，神格凝聚之后，认可祂的生灵越多，知名度越高，祂越有机会继续向上攀爬成为真神。
“那个人不同意我们这样做。得知谕命的我思前想后，却怎么也想不通祂的做法，明明这有利于我们扩大族群，更有利于传播祂的信仰，祂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呢！”
老人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愤怒与不解，在他看来明明是双赢的事情，祂为什么不肯接受。随即他的话锋一转，发出一声冷哼。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很多人都畏于神威，选择了退缩甚至加入反对的队列，但是我和几位长老以及其他有远见的年轻人依旧在不遗余力地推行此事，为此我们甚至放下身段，多次秘密地找到南方的城邦寻求帮助。”
“但是可惜啊，可惜，终究是棋差一招，我们对族内的分裂察觉得太晚了。”老人的神情多了一份落寞，这使他脸上的皱纹堆叠在一起，整张脸显得更加苍老衰败。
“当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而且我们以为马上要成功时，当时的族长，也就是我的儿子，却接到另一道密令。他看完之后立刻纠结起大批民众开始对我们几个老头子逼宫。而后为了斩草除根，更是将屠刀砍向自己的子民。只要不支持他，不论是谁，都会被列入怀疑的名单。毒杀、陷害层出不穷，最后被逼无奈的我们只好掀起争斗。”
老人脸上的皱纹纠结在一起，墨菲能清楚地感觉到老人的痛苦与悔恨。
“你为什么一开始就没有选择反抗？”墨菲不明白老人的退让究竟是为何，出声问道。
“这是我一生中最后悔的事情，可是我也明白如果一开始就掀翻桌子的话，我们也难免不会走上极端，这只会伤及更多无辜的人，所以我一开始企图把纷争平息。”
他叹了一口气，将手杖横放在腿上，接着说道：“唉，后来我们胜利了，而我也知道了为什么我的儿子会极力反对我，甚至不惜发动对族内的清洗。”
“那最后剩下多少人？”
“从最开始的千人规模，直到最后十不存一。”老人低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语气消沉地说道。
墨菲也是一阵沉默，大规模的伤亡以及父子、夫妻、兄弟之间的刀剑相向，足以使任何一个经历过的人崩溃。
沉默片刻，老人平淡地说道：“最后为了复仇，我们几个老头子决定找出始作俑者，那位我们供奉的半神。”
墨菲吃惊地看向老人，心中既惊讶于他的魄力与胆识，也默默地将他的实力评价提升一个档次——没有实力的人可不会想这种事情。
“那……最后呢？”墨菲有些忧心地问道。
老人抬起头，对着墨菲笑了笑。那是一个充满阳光的笑容，墨菲很难想象这个岁数而且经历磨难的人会有如此的心态。
“如果我说我成功了，你会相信吗？”
老人并没有正面回答墨菲的问题，而是让墨菲选择是否相信。
“我？我当然会选择相信！我作为读者可是十分喜欢圆满的结局。”
墨菲耸耸肩，毫不在乎地说道。
“呵呵，人们都喜欢欢乐圆满的结局，看来你也不例外。”
老人顿了顿，接着说道：“没错，我们以极其惨重的代价赢得了这场战斗，而我也是拖着重伤的身体独自回来的。我是亲眼看到祂的神格被我的同伴捏碎，灵魂被我击溃。回去之后，我花了很长时间处理残余的乱党。加上这种秘术每一代只有一名长老继承，所以我才如此肯定刚刚不是同族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