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愣头青
那人用手把兽皮兜帽扯到后面，露出一张皱纹密布的脸，肤色枯黄，头发花白，面带微笑，如果忽略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和雄浑的嗓音，他在墨菲看来就是一个慈祥的老头。
他咳嗽两声将墨菲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咳咳，看完了吧？看完了我就先说说这里是什么情况。”
墨菲闻言点点头，示意对方讲下去。
“这里，”他指了指脚下的土地，“你可以认为是你的梦，也可以认为是另一个世界。”
“此话怎……”
墨菲习惯性地搭茬，但老人突然发出一声大喊，硬生生打断墨菲的搭话。
“嘿！我知道你在生活里总是喜欢接话茬，但我希望我们的对话中只有提问和回答，因为天黑之前我必须告诉你所有重要的事。”
老人说完瞧一眼墨菲，看见他没有异议，颔首转身，面对柱子平静地说道：“这里是用秘术在你的脑子里封印的一个暂时存在的世界，而我们则是某些人的灵魂分身，呃，同理某种意义上你也是灵魂，所以我说过在这里我能杀死你，这是完全可以的。”
老人转头扫视一眼，发现墨菲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反倒是表现出一种跃跃欲试，这让他在心里对墨菲颇为赞赏，面带笑容扭过头接着说：“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出现在这里可不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不过接下来要讲的事情有些多，嗯……让我想想该从何说起呢。”
墨菲虽然看不见老人的样子，但那股纠结的语气也能让他想象出老人艰难做出选择的样子。
“我还是接着说这里的事吧。这个秘术在族中流传多年，每一代的族长和长老都必须习得，但实际上在我本体的记忆里，这应该是第一次使用。”
老人以一种唏嘘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这更引起墨菲的好奇。
“难不成施展这个秘术需要什么严苛的条件吗？”老人的话让墨菲在心里胡乱猜测。
“不要想多了，”老人像是听到墨菲的疑问回答道，“这个秘术不到灭族的紧要关头没有任何施展的必要，所以我才如此感叹，毕竟——”
老人语调沉闷，没有继续说下去。身为后辈的墨菲虽然没看见正脸，但也明白他此时的心情。
刚要开口安慰的他却想到老人之前的告诫，只有嘴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此刻老人认识到自己的情绪过火，立刻回过神，清清嗓子接着说道：
“咳嗯，有些偏题，关于这个秘术我不想细讲，因为它很复杂，而且你也没有学习的必要，毕竟只剩你一个人了。简单来说，这个秘术只是让你用来继承族中关键的秘密。”
老人侧过身，左手指着那根柱子说道：“瞧见那个了吗？那上面写着所有的东西，所以你刚刚本应该从那里看到不少事情的，然而很可惜，刚刚有人从外面打断了。”
墨菲一听，心中更为不解，结合刚刚老人的描述，脸上表情变得凝重。
“那人究竟是如何做到这点的？而且照您的说法，这里应该是另一个空间吧，怎么可能会有人干扰到这个地方？”
一连串的疑问脱口而出，墨菲紧皱着眉头看向老人，想要从他嘴里得到合理的解释。
“稍安勿躁，孩子。”老人的双手在空中向下按压，语气平缓，做出让人消气的样子。
“孩子，你要记住这个世界能人层出不穷，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会接连发生，你绝不能因为一件小事而乱了阵脚。”
老人说完面带微笑看向墨菲，不等墨菲有任何回应，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许多苦闷，其中还包含着愤怒，但切记不要让情绪干扰你的判断，至于我刚才的表现，我想你应该会明白这点。”
说到这里，他有一阵停顿，直至看见墨菲逐渐冷静下来，老人了然墨菲听进自己的建议，才面向天空接着说道：“刚刚强行打断的人似乎对这类巫术有所了解，能闯入这里并且突破我的阻拦，他的实力或说灵魂法术一定强横，但他没有选择在此之前直接杀死你，或者强行从你脑中抹除这一切，你想想这是为什么？”
老人转头看向墨菲，有意地引导墨菲进行思考，希望墨菲能深刻清楚这件事背后的端倪。尽管不清楚墨菲的处境，但他心里还是隐隐有些猜测，只是他不肯相信那个悲剧会流传这么长的时间。
墨菲低头静静揣摩，他实在想不清楚自己这个小人物有什么好被惦记的。身无分文，无权无势，这两个词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至于对这个巫术有所了解，仅仅是这么一条线索，他还想不出什么。
“难不成是我失忆之前的事情？如果是这样，那我不知道就讲得通了。”
墨菲抬头看看老人，看到那人脸上笑容不减，于是嘴上说了一句：“那您能不能说说族史里究竟有什么秘密，居然能让此等人物出手阻拦我去了解。”
老人听见这话，脸上笑容不减，直言：“我不知道！”
墨菲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只觉刚才吸进去的气堵在胸口提不上来，嗓子异常难受，这让他赶忙咳嗽几声。
“呃……”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是族中的秘密事件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而来。”
“不过，能让这种人物出手的事情恐怕只有其中的四五件。唉，对了，你听说过南方的奥托尼尔吗？”
“奥托尼尔？是守护神奥托尼尔
迪哥特？”墨菲不可思议地大声叫道。
老人听见墨菲的喊叫，撇撇嘴，面露不屑地小声说道：“果然吗？他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哼，看来他运气不错啊，居然能获得如此称谓。”
说完他不耐烦地对着失神的墨菲喊道：“嘿，醒醒！接着说正事。看你的样子，似乎奥托尼尔他后面活得很成功啊。”
墨菲从失神的状态里清醒过来，一阵苦笑：“何止是成功啊，人族唯一的守护神，而且我明天的成人礼上还要接受他的信徒的册封，您该不会和他有什么冲突吧？”
老人闻言愣了一会儿，眼睛眨巴几次，一阵思考沉吟之后，他才又开口答道：
“唉，这样也好，看来是后来的人想明白了。至于和他的冲突，其实也有几次，不过你现在既然能接受那些人的册封，想来和他也应该没什么仇恨。但是这就奇怪了，看你现在的年纪应该没什么事能招惹上这样的强敌啊。”
墨菲闻言也是一阵苦笑，一个拥有强大实力处在暗处，而且随时想对自己出手的人，这三点可不是加减法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