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喝口酒比个剑
自然就没有前一刹那，也没有后一刹那
便不会有逝者如斯，不舍昼夜的感叹！
一年，两年……
纪云轩历经两次秋天，于是知道已经过了两年。
见着满山遍野枯黄的景色，有的树叶变红变黄，有的还是青翠的绿色！
不论是黄叶红叶还是绿叶，落叶会归根，纪云轩的跟在哪儿呢？
自然是华山！
他远远望去，忽然心里生出股思念来！
于是便收拾好行李，发现也没甚么行礼可收拾的。
主要是纪云轩觉着自己在终南山上似野人般生活了两年。
最主要的是收拾他自己，然后换上下山时岳灵珊这个小姑娘送的衣裳！
待到整理完毕，一个剑目眉星，丰神如玉的少年身着一袭青衫，提着一柄长剑！
下了终南山，去了江湖。
真儿个江湖少年郎的风范！
纪云轩也未曾想到他卖相如此极佳。
下了终南，上了官道，行人渐多起来，一路上总是会惹人注目！
他如今内功已有相当火候，对于各种感知自然也极为敏感！
对此，纪云轩虽不至于不习惯，却也是自顾自赶路，同时心里也不禁暗自得意！
他想到要是以后令狐冲与他一块行走江湖，虽说令狐冲也长的俊朗，但他肯定会难受得连酒也没甚么胃口喝了！
心里更是得意个不行！
纪云轩也不知为何，见着令狐冲难受的模样，总是能让他开心！
心中一边得意，一边运起螺旋九影的身法赶路。
官道上的行人往往只觉着一阵风从身边吹过，然后见得一个青色人影，再一眨眼，却甚么都没有！
因此一些寻常百姓还以为是白天撞见了甚么鬼之类的不干净东西。
有眼力的江湖人士，倒是惊讶，均想江湖上何时又出了个轻功身法如此之快的高手？
有的则想江湖上学武之人的外号甚多，个个都是过甚其辞，学了点皮毛轻功，叫甚么‘追风侠’、‘草上飞’等等。
倘若有个叫“草上飞”的碰上这人，怕是会羞愧难当，脸红的像猴子的屁股，再也没脸出来混江湖了！
行了一个时辰，纪云轩见着前方路旁有一面旗子挂在树上迎风招展。
过路的旅人皆能见着，旗上写着的正是一个大大的酒字！
纪云轩自然也见着了。
闭关练功两年有余，当时带上终南山的酒也好，盐巴等调味的料早都喝完用完。
以至于后来嘴里吃甚么也没味道，纪云轩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要大喝几碗酒，大吃几口有盐巴的肉了！
于是只见他身形几个起落间，似如鬼魅般便已越过许多人，到了酒馆门前！
倒是纪云轩这鬼魅般的身法，让路过的旅人以及在酒馆喝酒歇脚的人有些瞠目结舌！
纪云轩也不毫不在意，任谁一年多没好好吃顿饭，好好喝口酒。
怕是比他还要着急！
闻了闻传来的酒香味，纪云轩满脸陶醉。
便直直进了大门，他看了一圈，于是寻了个临窗的空桌子坐下，顿时大叫一声：“小二，上酒！”
此声一出，即使是在嘈杂的酒馆内也听得清清楚楚！
却是纪云轩心情激荡之下，开口时使上了内力，叫得大声了些。
顿时酒馆内的所有人好似商量过，开口说话的停止了说话，喝酒的碗悬在半空，吃肉的也止住了筷子！
霎时间落针可闻！
只因“小二上酒”四字不管你想听还是不想听，好似要穿破众人的耳膜钻去脑袋里去！
其中有些桌子上放着剑、刀、流星锤等兵器的几个武林中人脸上骇然！
过了会，酒馆内众人回过神来，眼神似利剑般，齐刷刷的向纪云轩的看过来！
众人均想，此人年纪轻轻内功真是深厚，却不知是出自谁的门下！
见引起了这么巨大的动静，纪云轩不动声色，迎着看来的目光，反而朝着酒馆内扫视一圈！随之微笑着抱拳。
有人似是心有余悸，觉着惹不起，躲开了他的目光。
有几位中年汉子反而端起酒碗朝他点头。
对于别人的好意，纪云轩也自然不会摆什么架子，也抱拳点头示意！
倒是有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不顾身旁一位老人的劝阻，拿着剑朝纪云轩走了过来！
只见此人身穿锦衣，手中的一柄剑以黄金吞口，剑鞘上还镶嵌明珠，显得甚是华丽！
他起身走过来，酒馆内众人也都把目光瞧向他！
他好似非常享受被别人注视的目光，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锦衣青年到了纪云轩身前站立，居高临下般瞧向纪云轩。
他似乎一直以来也喜欢居高临下般的瞧向别人！
只听锦衣青年说道：“小子，你可知你犯了甚么罪？”
纪云轩眼皮也没抬，漫不经心的道：“哦？那你可知你犯了甚么罪？”
锦衣青年脸色一怔，似是没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有如此回答。
心中气笑，锦衣青年不答，随即笑了两声！
纪云轩又道：“我这人最不喜欢有人站着与我讲话，你可知得罪我的下场？”
锦衣青年再也笑不出来，随即冷冷道：“你的嘴巴似乎很能说，很好。
我今天到要看看你能说出个甚么样来，最后我允许你把你的遗言也说了，这样子也不会留遗憾！”
这时忽闻酒馆内有人说道：“那位穿青衣的小兄弟怕是糟了，得罪了郑州神拳门夏老拳师的小公子要吃苦头了！”
旁边有人接话道：“你说的是被称之为神拳无敌的夏老拳师？”
此人回道：“不错，正是，神拳无敌夏老拳师生了三个女儿嫁了三个在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女婿，他德高望重，幸在晚年得子得以继承家业。”
一位粗衣的汉子也说道：“听闻夏老拳师的小公子从小就天赋非凡，十几岁时自觉把老拳师的一双神拳学尽，由此改练剑法，不知如今他的剑法到了何等高度！”
“……”
几人说话的声音不大，纪云轩听见了，锦衣青年自然也听见了！
于是这位夏老拳师的小公子，脸上虽然没有笑容，眼睛里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纪云轩不为所动，说道：“很好，你既然还站在我面前，显然是做好了迎接我惩罚的准备！”
这位夏老拳师的小公子眼露寒光，道：“这便是你的遗言？既然说完那就送你上路！”
说着，就要拔剑出鞘动手！
纪云轩道：“慢着！”
夏老拳师的小公子回道：“此时求饶已经晚了，除非你跪下磕三个响头，我饶你狗命！”
纪云轩笑了笑，说道：“我还要吃饭喝酒，在这里动手，见了血我还如何有胃口，咱们出去打！”
夏老拳师的小公子冷哼一声，随即道：“我便大发慈悲满足你这个临死前的愿望。”
二人便相继出了酒馆，到了官道上对立而站！
有热闹可瞧，有幸能见到神拳门小公子的剑法，酒馆内众人再也没心思喝酒，皆跟了出来观战！
正是秋天，秋风萧瑟遍地枯黄，一副肃杀的景象！
纪云轩道：“你学剑？”
神拳门小公子道：“自然学剑！”
说完扬起手中华丽的长剑，向众人展示一番。
纪云轩又道：“很好，我不杀手无寸铁之人，你要是现在求饶还能留得一条性命！”
神拳门小公子呵呵笑了两声，道：“小子，你废话太多，送你见阎罗说！”
说着就拔出了长剑，挺剑刺出，只见剑光闪过，剑就已经刺到纪云轩胸前！
观战的众人惊呼出声，均未想到这一剑如此之快！
纪云轩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握着剑柄，电光火石间，剑只出鞘一尺。
刺到胸前的长剑，剑尖正好刺在纪云轩长剑的剑脊上！
这一剑刺来其实有好几种方式化解此招。
纪云轩偏偏选择了最为冒险的方式，时机与角度把握之准，有几人能做到？
神拳门小公子也眼露震惊之色。
随后只听叮的一声响起，随后两剑相交有火花四溅。
纪云轩顺势侧身，便在这一瞬间，纪云轩长剑出鞘，只听苍啷一声，不见剑身，只隐隐约约见着青光晃过。
二人身形交错，背对背站立！
观战的众人屏住呼吸，似没想到二人交手如此之快，在刹那间已经分出胜负！
神拳门小公子还保持着挺剑刺出的姿势。
哐当一声长剑坠地，鲜血渐渐自他手捂着脖子的指缝间流了出来。
嘴巴动了动似要开口说些甚么，却发不出声音来，便倒在了地上。
秋风寂寥，吹动树上挂着的酒字旗，也吹动了纪云轩的青衫。
纪云轩举起剑吹去剑上血花，随后还剑归鞘，就举步往酒馆走去。
围观的众人自是下意识的为他让开道路。
这时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走了出来，拦在纪云轩身前！
纪云轩笑了笑，这位老者他自然见过，适才正是陪着神拳门小公子相坐。
便问道：“你要报仇？”
说着正要拔剑！
谁知老者摇了摇头，脸色苍白的说道：“自是不敢，我为神拳门夏老拳师安排给小公子的仆从，自知武功不及少侠，自然不敢提报仇，你与小公子比剑，亦是公平决斗，但是只怕神拳门不会放过少侠！”
纪云轩笑了笑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谁，是谁杀了你们神拳门的小公子，往后好寻仇是也不是？”
老者苍白的脸上苦笑道：“我这一条命昔年得夏老拳师相救才残留至今，如今小公子身死，也是他武艺不精，怪不得少侠。
只是老拳师老来得子，怕是受不住打击，要是连对手是谁也不知道，怕是更难受了！还望少侠告知。”
纪云轩说道：“见你忠心护主并且不失侠义的份上，便告诉你。”
老者行了一礼，道：“多谢少侠。”
纪云轩笑道：“在下为华山派弟子纪云轩，你神拳门如要寻仇，只管来寻我，我一人接着便是！”
听闻此言，围观众人心中均是一惊，均想到华山派何时有了一个如此武功高强之人，且还如此年轻，更是对华山派敬佩不已！
老者也是心中惊讶，连忙道：“敢问君子剑岳掌门与你什么关系？”
纪云轩微微一笑道：“正是家师！”
老者虽然猜到了答案，但是真正知道答案了，心也就沉了下去，遂让开了路！
纪云轩便往酒馆走去，又是一声大喝：“小二，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