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霍格斯之恶
那次之后，何港总会去第五大道。
他跟基里安说，妻子活着的时候总想去曼哈顿看看，看看实际上最繁华的地方，看看他们爬上云颠也见不到的美景。
说着说着，他就笑了。
一个人的时候，笑着笑着，他又哭了。
可他总归没有想过要对钢铁侠动手。
基里安说斯塔克是他的。
说这事儿的时候，基里安的身体就变得炽烈弥漫辉光，高温让何港的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对了，囡囡开始上学了。
她在皇后区读书。
基里安对他们父女很好，承担了几乎一切费用，否则何港估计很难承受中城小学高昂的学费。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慢慢慢慢地过去了。
他们一起度过了一年又一年，玛雅汉森还在何港生日的时候给他准备了蛋糕。
基里安给他唱了生日快乐歌。
他自己都忘了哪天是自己的生日了。
来自黑暗的浪潮很快开始席卷这个世界。
新墨西哥州出现了所谓神明的东西，惊动了整个世界。
基里安说美国队长回来了。他还说想试试到底是超级士兵厉害些还是绝境战士厉害些。
然后，12年，有一大群外星人闯进了纽约。
这时候，何港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个自己做梦都想亲手撕碎吃下他血肉的人……
浩克。
原来他叫布鲁斯班纳啊。
原来他是个邋邋遢遢的中年大叔。
原来，他也是人……
有某种灼热的痛苦在焚烧何港的灵魂。
可基里安让他不要冲动。
于是他没有去拼命。
那些外星人落下来的时候，在那些媒体看不到的地方，他们所有人都出战了。
危机解除。
然后呢？
然后到了圣诞节，突然有一天基里安告诉何港，我们复仇的时候要到了。
那天他们喝了很多酒。
伏特加、白酒。
基里安喝得酩酊大醉。
也是这次，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的眼神变得……很可怕。
复仇的火焰永远在那双逐日阴沉的眸子里熊熊燃烧。
可他们最终失败了。
基里安好像失去了理智，居然用导弹袭击了玛雅汉森还没退退出来的属于斯塔克的别墅。
那天，基里安和何港吵了一架。
他赶走了何港。
直到那天，何港忽然便从新闻上看到了基里安的死讯。
也几乎在同一天，何港的账户突然收到了一笔很大很大的打款。
打款人是……奥尔德雷奇基里安。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可他不愿意让何港和他一起死，所以赶走了他，也赶走了玛雅汉森。
还给何港留下了一大笔钱，足够他带着囡囡远走他乡。
……
乔治忽然便有些迷茫了。
这和他知道的剧情很不一样。
在这个名叫何港的男人的记忆中，奥尔德雷奇基里安似乎是一个无私的人，他的光辉如此耀眼。
可在乔治自己的记忆中，基里安是一个……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恐怖分子，他妄图控制一切、摧毁一切，只为了向托尼斯塔克证明他的天赋、他的能力、他的价值……
乔治突然意识到或许在这个世界，一切都不能再像过去那么简单地看待。
……
何港从海里的礁石处找到了基里安的骸骨。
他死的时候炽烈无比，周围的岩石都有熔化的痕迹。
这一年纽约的雪来得很晚，纷纷扬扬，覆了半个繁华的城市，人们都沉浸在圣诞的余光中。
何港把基里安葬在了距离他妻子不远的地方，在墓前喝了很多酒，就像一个月前基里安那样喝得酩酊大醉。
听说玛雅汉森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难以忍受苟活，在海边变成了一朵巨大的烟花。
何港终于又是孤身一人了。
他回家之后像往常那样给囡囡讲睡前故事三国演义，讲到白帝城托孤便泣不成声。
从这时候起，诸葛武侯就真的再没了依靠……
他本该便这样碌碌无为隐姓埋名地活一辈子，最后说不定能儿孙满堂。
然而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囡囡也病了。
白血病，要换骨髓。
可何港根本无法配型，他注射了绝境病毒，身上的一切都不再是过去的样子了。
他忙忙碌碌找了许多医院，求了许多神医，把基里安留给他的积蓄几乎全部用光。
一无所获。
眼看着囡囡的病情一天天恶化，她小小的脸上已经很久没见到笑容。
这时候，又一个科研机构找到了何港。
他们自称霍格斯。
他们说能根据对何港身体内绝境病毒的研究提取出没有副作用的药物，一定能救下何囡囡。
于是何港迅速给囡囡办了出院手续，随着一些穿白大褂的男人进入了法拉盛的一处社区，这里全是亚洲人。
他们的实验室和医疗室居然在地下。
可何港不知道，这居然才是……真正噩梦的开始。
这些实验初时还算正常，可渐渐的，他们好像变得有些……变态了起来。
有时候他们会缓慢切割何港的内脏，并观察他的身体愈合。
有时候他们会摘下何港的器官，看注射了绝境病毒的身体是否能够重新再生长出来。
有时候他们会……
何港的意识一天比一天虚弱。
可他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在为救囡囡做准备，便死死咬紧牙关，拿命来撑住。
可有一天，他发现了让他……牙呲欲裂的事情。
囡囡在……被做各种人体实验。
她越发虚弱，好像随时可能倒下。
霍格斯的人甚至切割了她的一点脑前额叶……
愤怒、仇恨、痛苦……
一切的一切在刹那间吞噬了何港，他的身体爆发出恐怖的温度，可这温度转瞬即逝。
原来他们抽去了他全身的血。
何港就像一只死鱼，被束缚带死死捆在实验室的操作台上，耳边响起似乎隔着迷雾的、若隐若现的女孩的求救。
再然后，不知多久……
囡囡死了。
何港心如死灰。
他认为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滔天的仇恨让他永远都处在极端的情绪之中。
直到有一天，有新生的、不知来自哪里的力量在他的体内爆发。
这力量甚至远超绝境病毒。
恐怖、澎湃。
何港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发生诡异的变化。
他剥下了实验室内外所有工作人员的皮囊，让他们在活着的时候取下五官、折断四肢。
然后，他潜入下水道，用能够自由伸缩的血肉触须杀死了整个社区里的所有人……
因为他知道，这个社区的全都是这个所谓霍格斯集团的帮凶。
他只想生撕了他们。
可惜还是让这一切罪恶的祸首逃走了……
是一个肥硕的黑人
一个女人。
乔治猛然想起自己似乎曾见过这张丑陋的面孔。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
那个差点上了约翰威克出租车的女人。
何港已经扭曲到变态的面孔突然转向一直以旁观者身份伫立在他身边的乔治。
那双眼睛里，仇恨的火焰还没有熄灭！
同样有巨大的愤怒充斥了乔治的思想。
他无法容忍这个名为霍格斯的组织对何港所做的一切，尤其是囡囡所经历的那些。
也不知道正在逐渐变成绝境信徒的何港是否能够听到，乔治轻声说：
“放心，她逃不掉。”
“我要把她……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