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 対持

  这次野训的四个班,是全训练基地最好的四个班,尤其一班更是其中的精锐。

  得到燧发枪后,他们练的最多的就是队列和实弹,可是下血本喂出来的精锐也就如此,训练基地其新兵,钱教官他们也有数。

  就在士兵们装弹好没两下,左右两侧传来窸窸窣窣的林间树枝杂草藤蔓摩擦声,钱教官对讲机中也发出:“老钱,你那边没事吧!”的关切问候。

  “没事。”

  “放松别紧张,左右两侧是二三班的人,你们注意野猪跑来方向就好。”钱教官提点道。

  就在两侧人影晃动而出,看清衣着是自己人时,枪响后片刻安静后,猎人吼声再次响起,并且其余教官立马让二三班人靠拢列队一班后。

  片刻后,林中已站好队列前方二百米远处,开始出现不着衣衫的人影晃动,并且各种吼叫拍打树木造成各种威胁声不曾间断。

  “符德,你能听出他们说的什么嘛?”钱教官问道。

  “报告教官,他们没在说话,只是围猎时用吓唬猎物造成的一种气氛,驱赶猎物用的。”符德稍稍对这群生黎不屑道。

  “那你用黎语喊话,让他们立即离开。”

  符德得令后,紧接着就与对方喊话沟通,结果答案让几个教官哭笑不得。

  这群生黎猎人居然为了头野猪威胁他们,还把他们认成穿着怪异的明人,才在远处发展到如今快半包围他们的情况。

  黎族的生存环境很差,几个教官不理解也正常。食物、地盘、人口等因素,就是大明琼州多次黎乱的起因,如今这群生黎为了一头几百斤大野猪,对陌生人战上一场,也完全没问题。

  “对了,你再问一下他们,是不是前边那村寨的黎人。”钱教官再叫符德翻译喊话。

  符德直接告诉教官,这里离村寨这么近,可以肯定这群猎人就是前方村寨之人,除非寨子被吞并或驱逐,不然其他寨子的人不可能跑这么近来狩猎。

  经符德继续翻译问话,小半月前有没有袭击一群短发人时,这群猎人顿时齐齐怒吼,更有与符德对话那人发出向他们袭击的命令。

  “不好,对方向我们攻来了!”符德着急喊出。

  其实谈话到后面,教官们就发现气氛不对,即便听黎语都能听出悲愤味。

  身为此次总负责人的钱教官,在符德之前,当机立断就喊话“准备”再含住哨子,手持56冲对准有攻击倾向的生黎猎人了。

  借着密林掩护,这群林间猎人或分散或成群或单个突近,以半包围一闪即逝在林间阴影前进。

  由于1625a集火杀伤距离最多300多米,但林间障碍物太多,林间队列也不能像平地那么排列规整,所以钱教官直到把跑的最快,离得最近的猎人放到150米左右。

  口中含着的哨子才发出短促的响声,“碰碰碰”的枪响接二连三响起。

  其他教官或匍匐或躲树后,骂着后面几排因紧张而提前开枪的新兵,并让开过枪的赶紧装弹等等。

  除指挥的钱教官外,其余教官即便在骂着人,也盯守着前方,看是否有落网之鱼。

  哨声按照节奏和猎人攻来的人数或快或慢接连不断,排枪队新兵慢慢进入状态,让已经身体记忆住的装填动作越发娴熟,有序的发射一轮轮子弹。

  林间不时想起凄厉的惨叫,刺激着新兵的神经保持高度紧张。

  对方不是士兵而是围猎的猎人,在排枪队跟随钱教官枪口指向,听着哨音起伏多轮攻击后,还有一旁教官辅助开了几枪。

  这些生黎猎人最终都没能攻入80米范围之内,只得在远处发泄般把长矛、木杆、削尖竹剪落下,完全就没对士兵们造成半点威胁。

  “报告钱教官,敌人发令回撤了!”符德在听到对方一声长长的吼叫后,立马喊出声。

  “你回复句,若下次再碰到希望港筹委会的人,若敢再攻击,这就是下场!”钱教官并没有下令追击,反而让士兵们清理枪膛。

  在这次并不算激烈的交战中,几个教官发现不少问题。

  接着,就是明人医疗兵,曾在医疗组几个护士医生打下手,算逐渐升级为希望城中唯一医院,其中医外伤科进修过,非常宝贵的医疗兵上场了。

  在希望港,医疗兵主要针对各大工地外伤患者,算对战场外伤有一定经验。

  此刻在士兵陪同下,辨出只需止血药粉就能活命的伤号,给予救治。

  至于被判断出要做四肢以外的外科手术取弹,这几位医疗兵现阶段只会看些小病,对内脏的认识还停留在医院正式医生几次讲课和标本中,只能拿他们练手了。

  而为了锻炼士兵们心理素质,还有战场适应能力等,也算对重伤将死之人解脱。

  将会对遭遇战总共杀伤敌人18人,直接打死5人,3人重伤被判断救无可救的情况,让新兵们送他们上路好过哀嚎不止被野兽处理的好。

  “你们杀人后谁感觉不舒服的站出来!”新兵队伍中没一人出列,也一定程度映射出这时代底层百姓对生命的漠视。

  战乱、瘟疫、天灾、人祸,甚至得罪权贵当街打死,生命的逝去对很多人,或许还是一种解脱,无关紧要不认识的人死去,在他们眼中真没什么大不了。

  “好,不错。那觉得这三人让你们用刺刀处决,能下得了手的出列!”这一次,四十人的队伍毫不犹豫站出三十五人!

  “好,那就由你们五人进行处决!”钱教官面无表情,对着原地不动的五人道。

  其中一人还是三班班长,喊道:“报告教官,我觉得这样不仁道!”

  “长官在战场的命令你必须服从!你是唯一一位进营就识字的,是读过圣贤书吧。仁,我现在做的就是仁道,让他现在就死去,等于减轻他的痛苦,这样的伤势医疗兵毫无办法,只能任其哀嚎中死去,活着就是一直承受折磨。

  你知道发给你们的止血散外面卖多少嘛!整整五两银子一小份,是你们两个半月响钱!这样的重伤号我们救治了十人,有些人能不能救回来还另说。

  他们刚刚还想杀我们,我们花重金救不相干的敌人已经是很仁慈了,谁知道他以后好了还会不会报复我们!”钱教官气势十足,用他的逻辑反驳了三班班长。

  “是的教官,我一定履行我参军发过的誓言,服从筹委会和长官命令!”三班班长憋红着脸,几乎用尽力吼出道。

  “很好,来执行吧。”

  三个重伤生黎,完全没听懂他们说的普通话,到死都不知有人因为他们争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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