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狗主管的献身
恍惚之间，林一好像看见了西游记里的某条蜈蚣精。
苟主管露出来的身躯上，无数像是死章鱼一样泛着白色的眼珠子不断转动着，仅仅只是看着那些眼珠子，林一就感到一股深深的恶意。
“呕！”
只是看了一眼，林一就觉得自己胃里一阵翻涌，一个没压住，一股带着酸味的胃液就吐了出来。
“哼！”
林一一吐，狗主管就冷哼一声，“好好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吧，说不定你将来，就会变得跟我一样！”
“你，你杀了我吧……”
林一紧紧闭着眼睛，不敢再看狗主管的身躯，
没有看过，永远都不会明白被上百只泛着灰白色的眼珠子盯住是什么感觉。
话刚说完，狗主管脸上便露出一抹冷笑。
“既然你想死，那就成全你。”
“爱丽丝，融合体就用那个零号吧。”
狗主管跟那小护士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
“零号？什么玩意儿？”
听着脚步声渐远，林一微微眯起眼睛，心里不禁有些疑惑，更多的，却是害怕。
虽然刚才喊着让狗主管杀了自己，可林一心里实则慌得一匹，哪有人不怕死的？可比起死来，浑身长眼珠子更可怕好伐？
“咳咳，小姐姐，你看，现在能把我放开了吗？”
慌得一匹的林一费劲的扭过头，望向一边正拿着本子记录着什么的爱丽丝，脸上还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听到林一的话，女人只是转过头来给了他一个笑容。
恍惚间，林一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在医院里，那女人的笑容跟医院里的小护士简直一模一样，温暖……个屁啊！
“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撕心裂肺的声音从林一嘴里喷了出来。
“麻烦你冷静一下，如果你再这样，或许我该考虑将你的嘴再封起来。”
爱丽丝嫌恶的皱了皱眉头，“融合实验并不是百分之百失败的，有一定的成功几率，你也不会必死。”
“大概是多少？”
林一在刚才爱丽丝出声的时候就止住了声音，小心的开口问道。
“唔……百分之零点左右吧。”
爱丽丝掐着指头算了算，才回答道：“不过你的情况有些特殊，因为你似乎惹怒了主管，所以，你的成功率，可能会比这更低。”
爱丽丝说完这些，就不再理会林一，拿着记录开门离开了。
偌大的房间里，昏暗的灯光不停闪烁着，林一没有再挣扎，双眼有些空洞的看着头上。
一片昏暗中，也根本看不清楚上面到底有什么，隐约中，林一觉得，自己头顶上，好像有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如果这是个噩梦，就让我快点醒过来吧，哪怕是谁的恶作剧也好……】
胡思乱想着，林一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好像平静了下来。
“咔哒”
清脆的开门声响起，林一艰难的抬起头，只看到穿着一身白色防化服的爱丽丝又回来了。
只不过这次她没有拿记录，那双被防化服的手套包裹的略显臃肿的手上，捧着一个胶囊一样的透明容器。
里面盛着满满的黄色液体，那些半透明的黄色液体里边还有一个不断蠕动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林一不敢肯定，他能确定的是，这玩意儿应该就是狗主管说的那个零号。
爱丽丝被笼罩在透明面罩下面的嘴巴开合着，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惜的是，她身上穿着的防化服似乎有隔音效果，林一压根听不到她的声音。
【就只能这样认命了吗……】
他苦笑着，目光放在爱丽丝的嘴唇上。
“你的嘴肯定很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到临头了，林一放开嗓门大喊了一声。
透明面罩下，爱丽丝红唇开合着，似乎在说些什么，只是可惜，林一听不见，但仅仅只是从爱丽丝略有厌恶的脸上，他就能看的出来，这个女人，恐怕已经快要把肺都气炸了吧？
“开始吧！”
狗主管阴沉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林一的眼前顿时被一片强烈的白光笼罩，就好像玩某射击游戏时，被闪光弹闪到一样——那白光来自于他头顶上的一盏灯。
在林一的双眼被白光蒙蔽的时候，爱丽丝已经捧着胶囊一样的容器来到了一台巨大的机械旁。
那机械就像是科幻电影里边，无数年之后的时光传送机器一样，有着巨大的金属圆环，祭台一样的基座，以及容纳胶囊的凹槽。
将胶囊置入凹槽之中后，禁锢着林一的案台就在一阵电梯启动一样的嗡鸣声中被送入了机器的基座上。
防化服笼罩之下的爱丽丝冷着脸看着机器上正抖动不已的胶囊，它似乎在为自己即将获得新生而兴奋。
“第一千零三十四次融合实验开始，使用融合材料：零号，实验体：八号，来自……”
电子合成的声音响起，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融合机器启动的声音。
林一看不到，但却能感受到，似乎融合机器正在剧烈的转动。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融合机器基座上那巨大的金属圆环，此时正散发着刺目的湛蓝色光芒，一阵阵电流从巨大的金属圆环上溅射出来，划过耀眼的弧光，但却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屏障阻挡了下来，使得它们只能在融合机器的范围里闪动。
林一觉得自己好像在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撕扯着，他的眼前完全被白色和蓝色占据，只能隐约感受到自己的脊椎上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插了进去。
“开始注入适应性调节剂……开始注入罪怨活化剂……”
“注入完成，暂未发现实验体有排斥反应，开始融合……”
伴随着冰冷的电子音落下，被放置于胶囊之中的不明黄色溶液开始剧烈的翻腾，溶液翻腾之间，偶尔露出一个土黄色，如同萝卜一样的东西。
“吱！”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即将获得新生，那萝卜一样的零号胶囊里，传出一阵像是蝙蝠或者老鼠一样的叫声。
正头昏脑涨的林一在猝不及防中，只觉得好像有人拿着锤子狠狠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眼前顿时变得漆黑一片。
可就算如此，他却还是没能如愿以偿的昏迷过去，他的意识反而是愈发的清醒。
甚至他能清醒的感知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插在自己脖子上的管子里，慢慢蠕动着钻进自己的身体里……
在这之后，他更是能感觉到，那个钻进自己脖子里的东西，开始变得细长，沿着自己身体的血管满满的蔓延。
血管里的血液，好像都被那东西给吞掉了，渐渐地，眼前的黑暗也开始慢慢消失，他看不到眼前有什么，只模糊的意识到，那是一片光怪陆离的色斑，好像是人，又好像是某种他不认得的东西。
在这巨大的实验室之外，一个黑暗的房间里，苟主管脸上勾着冷漠的笑，看着眼前的屏幕，即使这屋子里再如何黑暗，他也仍旧没有摘下脸上的墨镜！
屏幕上的画面，正是那巨大的融合机器里的林一，在狗主管的笑容中，画面上本来安静躺着的林一正渐渐的发生了某种变化，他身上的衣服，在融合机器那不断迸射出来的电流中慢慢的分解，露出被裹住的身躯。
那本应该是白黄的皮肤，正被一片猩红的细线裹住，那些红色的细线有着自己的生命一样不断的在林一的身体上蔓延，双腿，双手，小腹，甚至是某处不可言说的地方。
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林一的脸上身上都已经被那些猩红的细线所覆盖，这个时候，他的身体，也已经胀大了一圈。
“好了，记录实验结果，失败，实验体死亡。”
狗主管脸上冷漠的笑容渐渐变得残忍，他最喜欢将那些不听话的实验体用来融合零号，虽然不知道零号到底是属于什么种类的罪怨，但是融合它的，最后都会在那些猩红的细线布满身躯的时候，“砰”的一声，炸掉，炸成漫天血雾，不在世界上留下任何一点存在的证据。
“好的。”
站在融合机器外的爱丽丝点点头，“实验结果，实验体死亡，融合失败，推断原因：零号力量过于强大，需要其他实验体做牺牲性融合进行削弱后，才适合融合。”
将手中的记录放下，爱丽丝的脸色没有任何波动的看着那具裸露在电流里的身躯，血线包裹之中，就好像一个心脏在缓缓的蠕动，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