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对垒
顺着山路走了下来，远远的就看见一处青墙红砖的别院。
清风徐来，松柏杨柳在风中飘荡，别有一番风味，正是华山正门。
还没进门，一个娇小玲珑的一青衣少女，就从远处欢喜的跑了过来。
“小林子，你去哪了，快点过来！”
少女面容精致，脸上略施粉黛，虽然不是极致的美丽，但周身都是澎湃着一丝青春洋溢的气息，正是华山小师妹——岳灵珊。
方平生眉头一挑，没有多说，步履平静的走了过去。
岳灵珊不由得一愣，他和林平之朝夕相处，对林平之可谓非常熟悉，可望着眼前同样面容的小林子，他却突然感觉到一丝陌生。
眼前的这个小林子，似乎与往常些不一样了。
但是欣喜当头，她也顾不得多想，跑过来就抓住方平生的肩膀，欢喜中带着几分羞涩的道。
“小林子赶快走吧，爹爹和娘亲都在房间里等我们呢！”
方平生自然知道是什么事情，点了点头就跟了过去。
岳灵珊确实是喜欢林平之的，可林平之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情，方平生就不知道了。
但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原本的林平之来说，岳不群都必须死！
房间内，众弟子都欢喜的立在两旁，一看见两人进门，立刻投来祝福的目光。
岳不群和宁中则也是笑意盈盈的坐在上位，向着这边看来。
“平之，赶快过来！”宁中则赶忙招了招手。
方平生抬头打量起上位坐着的两个人。
岳不群自不用说，虽看似风姿儒雅的笑着，但已经修炼了辟邪剑谱的他，身上明显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阴冷诡异。
而他身边的宁中则，则完全是另一个极端。
身穿一袭青色长裙，显得端庄典雅，周身透出一丝熟美的风韵，慈爱的笑着，温柔的目光如水一般透彻心扉。
说实话，岳灵珊的长相只能说是中上，只是那青春的气息给她加分不少。
但宁中则却完全不同，她本身就是难得的美人，而且由于常年练武，白皙的鹅蛋脸上几乎看不见岁月的痕迹，反而更给她增添了一丝英姿飒爽的风韵。
再加上那熟美的风韵，典雅的姿态，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般诱人。
方平生依旧一言不发，淡然沉稳的走了过去。
平日里，林平之见到岳不群或者其他长辈，都是非常的恭敬，可如今的他，却松树一般，挺立站在那里，沉静的仿若一块山石。
林平之本身就俊美的不可方物，如今气度大变，周身更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磅礴气场。
不过此时，华山上的其他人都没有注意这些，早先大家都知道宁中则已经同意了林平之和岳灵珊的婚事，唯有师父岳不群一直不松口，如今岳不群叫他们一起过来，多半也已是同意了。
这可是近些天来磨难重重的华山的头一桩喜事，是以，所有人的脸上都是都洋溢着一丝喜庆。
就连岳不群虽然眼睛里时不时的透露出一丝杀意，但脸上却还充满着笑容。
方才他已经去山崖下看过了，并没有半点找到半点《辟邪剑谱》的踪迹，可他却看见了林平之的断剑，以及点点的血痕。
他不知道林平之是否知道他修炼了辟邪剑谱，更怕林平之知道后将他修炼《辟邪剑谱》的事情说出来，所以才想要借着结婚一事来试探试探林平之。
念及此，他便开口道。
“平之，你最近练武可好？”
方平生微微一笑，“偶有顿悟，修为可算大进！”
岳不群敷衍点了点头，他对林平之的修为根本不关心，便直接道。
“我准备把珊儿许配给你，不知你怎么想的？”
这话一出，周围众弟子立刻都开始起哄，“我们的小师妹也要结婚了呢，恭喜林师弟和小师妹了！”
看着那满堂的笑容，岳灵珊羞的满脸通红，抱着方平生的胳膊，悄悄的将头藏在了方平生背后。
“小师妹，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害羞，把你平常那刁蛮劲拿出来啊！”高明根立刻开始起哄。
岳灵珊顿时又羞又怒，一脚重重的跺在地上，嗔怒道。
“好你个高明根啊，我什么时候刁蛮了，你竟敢诬陷我，你看过了今天，我不好好收拾你！”
众人都知道这是玩笑，完全没有在意，一旁的梁发也调侃起来。
“为什么不是今天，难不成小师妹这就忍不住了，要和林师弟去柔情蜜意了？”
众人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岳灵珊更是羞的不知所措，赶忙拉了拉手中的胳膊，才发现那充满了力量的胳膊就仿若石块一样，完全动不了分毫。
然后就听见方平生开口了。
“我记得师父你之前可说是要将小师妹许配给令狐冲，还说什么“平之虽然用功，可是和令狐冲相比，那是天差地远了，只怕这一辈子拍马也追他不上”，怎么如今又要把小师妹许配给我了？可让我好好生诧异啊！”
方平生的声音异常的平静，却如跌入了山涧的巨石，掀起了巨大的波涛。
房间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众人均是一愣，赶忙将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小林子，你在说什么呢！”
岳灵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似是不可置信般的笑问道，只是那声音却已然带着些许颤抖。
而岳不群和宁中则对视一眼，更是惊疑万分，那句话确实是他们之前说的，可那是他们夫妻俩之间的私密对话，林平之是怎么知道的？
更何况，他就算知道了，又为什么要在这里说，他到底想干嘛？
岳不群没有回话，宁中则则是迟疑了片刻，然后才开口道。
“平之，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方平生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突然开口道。
“岳掌门，我林家的辟邪剑谱，你，修炼的可还顺心！”
这话一出，本来就已经呆滞住的众人，更是瞬间直接陷入了僵化。
一时间，房间内的众人甚至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只是此时众人的目光瞬间看向了岳不群，那眼神中也从崇拜与恭敬变成了不可置信的怀疑，就连宁中则的眼中也已是骇然与惊疑。
岳不群的面色顿时变得阴沉如铁，脸上的肌肉不自主的抽搐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方平生。
但方平生却没有理会，依旧风轻云淡的道。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这是修炼辟邪剑谱的要诀，岳掌门你如今辟邪剑谱已修至如此高深的境地，不知道是男是女，还是男女都不是呢？”
听闻此，岳不群身上瞬间青筋暴起，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了起来。
“闭嘴，胡说八道，欺上犯下，目无尊长！！”
“逆徒，你这是找死！”
他说着，一掌拍在椅子上，身形一动，如鬼魅一般，向方平生就冲了过来。
掌风凌厉，恰如刀割。
那心中的愤怒与恐惧如火山般蓦然爆发，将岳不群的神智直接冲垮。
他最怕的就是自己修炼辟邪剑谱的事情被自己最亲近的人所知道，所以才想要借结婚来试探林平之。
可他万万没想到林平之竟然真的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话说出来。
他心中懊悔至极，早知道当时在福建的时候，他就应该痛下杀手。
时至此时，他只想将方平生撕成碎渣。
“爹爹，不要！”
岳灵珊惊恐的喊了出来，可转眼看去，方平生却只是微微一笑，似是毫不在意一般。
然后就看见他一脚重重地踏在地上，只这一下，整个地面都仿佛因此颤抖了起来。
而借此，他那身形瞬间消失在了原地，恰巧躲了岳不群的一击。
再看去，只见那青石板铺成的地面，无数密密麻麻的碎石向着周围扩散开来，只在那中央留着一个重重地脚印，而那脚印中央的石块已经碎成了粉末。
霎时间，场中众人皆是惊愕的说不出来话，方平生却冷笑起来。
“目无尊长，欺上瞒下？师父，我看这话对你来说才更加合适吧！”
“一代华山掌门，为了偷学辟邪剑法，处心积虑的谋划，不惜将大徒弟逼走，更是要将女儿当成枷锁套在我身上！”
“如今更是连男人的根本都丢了，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你还有何面目在这里说什么欺上瞒下？你还有和面目去见华山的历代先辈。”
岳灵珊脸色变得惨白惨白，突然嘶吼了起来。
“小林子，你在胡说什么？”
可房间内静若死寂，岳不群自始至终都没有反驳，也就代表他是承认了方平生所说的一切。
宁中则整个人已经呆滞住了，其实在此之前，她早已经有所猜测，但多年的夫妻感情，再加上岳不群对他掩饰的太好了，她才将那一丝疑惑压了下来。
可如今，在这无法掩盖的真相面前，她整个人都被震撼的无以复加，瞬间失去了一切支撑，直接瘫软在了座椅上。
岳不群更是暴怒至极，双目赤红，再也顾不得许多，长剑赫然出手，一剑就向着方平生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