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2 八方来援

  听了这帮黑野人的叫嚣。戴逸的鼻子差点气歪。还兵部尚书、水师提督呢。有腰间围个草裙的兵部尚书么。这不是成心捣乱么。

  可是别管人家穿戴的如何。手中的家伙可是货真价实能要人老命的迅雷铳。见这边沒有回应。黑叔叔们顿时暴跳如雷。举起火铳就打了过來。他们的射击方式很特别。不是趴在地上。依托掩蔽物进行精确射击。而是嗷嗷怪叫着。把火铳横在头上胡乱开火。虽然命中率奇低。但是声威甚是骇人。

  看着对面的群魔乱舞。不少明军吓得直哆嗦。上海是个国际性大港口。他们都听说过黑叔叔们的厉害。这帮化外之民极其野蛮。最喜欢生吃活人。要是落到他们手里不单是沒有全尸的问題了。连皮带骨头都祭了人家的五脏庙。当兵吃粮不过是混口饭吃。为了吃饭而把吃饭的家伙丢了。这买卖可不划算。

  戴逸心里也打鼓。换了天地会斧头帮。甚至刘子光的红衫军他都不害怕。可这帮不知來历的野人太可怕了。和刚才那些西域喇嘛属于一路货色。都是打仗不要命的楞角色。唯一不同的是。喇嘛们全凭血肉之躯。这帮野人手里的家伙可是最先进的迅雷铳。再看自己周围这些当兵的。一个个小脸煞白。让他们隔着老远用火铳轰人可以。要是对付同样装备火铳的军队。这些人立马露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咋办。跑吧。

  戴逸一声令下。明军簇拥着人质夺路而逃。从旁边的民宅中开出一条路來。乱哄哄的朝总督衙门方向逃去。一队精锐的锦衣卫番子拿着火铳殿后。和追过來的野人们对射。好歹为戴逸他们争取了一些逃命的时间。

  旅宋水兵们此时已经追了上來……看到一群黑人蹦蹦跳跳的乱射。赶紧把火铳端了起來。赵靖一举手:“住手。这是淡马锡的友军。马戈比殿下。别來无恙啊。”

  马戈比大大咧咧的一拱手:“世子你好。你们宋军也來了啊。”

  原來这位淡马锡的兵部尚书正是刘子光的结义兄弟邓肯的胞弟。早先被西班牙殖民者从非洲大陆掠來。准备运往爪哇橡胶园当苦力的。中途在淡马锡停泊的时候被刘子光解救。马戈比把王位让给了哥哥邓肯。自己则带着一票战士加入了淡马锡国籍。并且亲任兵部尚书的职位。从招商局的电台里得知刘子光出事之后。他就立刻尽发举国之兵前來救驾。

  至于那位水师提督卡马拉则是从非洲过來交流的友邦人士。邓肯现在已经恢复了他的原名马戈头。带领水军在非洲登陆并且建立了庞大的帝国。国号赞比亚。水师陆军皆用明制。拉马拉带领数艘精锐战舰从非洲启航。一路专门搜捕贩奴船。正好到了淡马锡加煤加水。听到大明变故。立刻电请国内。马戈头当即批示:水师即刻赶赴上海营救淡马锡王。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打到最后一个人也要把大侄子给救出來……

  于是淡马锡和赞比亚的黑叔叔们合兵一处。征用了淡马锡港内最快的轮船。反正淡马锡是巨型转口贸易港。最不缺少的就是快船。管他哪国的船呢。先征了再说。军队星夜不停赶往上海。因为乘坐的都是快速商业邮船。沒有配备火炮。所以他们不能强行开进黄浦江。只能趁着月黑风高登陆吴淞。凭着一身悍勇杀进去。黑叔叔们虽然能说几句汉话。但是初來上海这种超级大都会。也不免傻眼。这人山人海的上哪去救陛下啊。也该他们走运。正迷糊间。官兵和吐蕃人打起來了。隔着半个城市都能看见浓烟滚滚的。黑叔叔们立刻耍开两条能在草原上追角马的长腿。迅速赶到战场。正碰上戴逸带人离开。两下正好迎头撞上。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出戏。

  赵靖以前是旅宋水师缉私舰队的少校军官。这些年來经过不少磨练。已经成为旅宋军中的翘楚。他和马戈比王子是在新汴京郊外的讲武堂认识的。说起來两人还是同学。旅宋讲武堂是南京郊外的京师讲武堂都是红衫军办的学堂。专门培养陆战精英。马戈比是淡马锡兵部尚书。赞比亚亲王。赵靖是水师新秀。群王世子。女皇的胞弟。两人都是皇亲贵胄。参加的是高级研讨班。共同学习了半年的陆战。在学习过程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此时在异国他乡重逢更是相见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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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靖行了一个海军礼:“殿下。我们大宋水师特遣队早就到了。咱们闲话以后再聊。敌人就在前面。追吧。”

  两军合兵一处。雷公一般的黑叔叔们和雪白军装的旅宋水兵们混在一起甚是扎眼。不过人多了军威更胜。明军不敢抗衡。且站且退。一路逃向总督衙门。那里围墙高大。有一营精锐标兵。只要坚守住了。等上海卫的大军赶到。里应外合还是有翻盘的机会的。

  戴逸这次动用了一百名钦密司的好手。五百名京城调來的锦衣卫番子。还有马士英借给他的两千禁军外加淞沪水师的数艘战船。现在水师已经完蛋了。禁军和锦衣卫在围剿天地会和吐蕃喇嘛们的战斗中折损了一些。撤退途中又逃散了一些。剩下的千把人也几乎打光了弹药。丢盔卸甲。拖着空铳一路狂奔。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戴逸沒练过武功。养尊处优多年根本跑不快。找了个大个子的士兵背着他逃跑。一行人慌里慌张正在马路上跑着。忽然两边屋顶上箭如雨下。当场射翻了几十号人。亲兵们猛扑上去。将戴逸护在身下。压在人堆下的戴逸只听见一声暴喝:“还我法王陛下來。”

  今天是撞邪了还是咋回事。怎么又蹦出一路人來。戴逸从人堆下爬出來一看。两旁房顶上站着一伙武士。面部扁平。身量不高。看起來不像是中原人士。他们手中的钢刀别具特色。是一种反曲型的短弯刀。如同狗腿一般。有那见多识广的锦衣卫番子惊呼道:“西域廓尔喀弯刀。神兵利器啊。”

  戴逸顿时明白了。这伙人和刚才那波黑叔叔不是一个路数。而是和喇嘛们一头的。别管是什么來路。总是冲着刘猡猡來的。见这帮人手中沒有火铳只有冷兵器。戴逸的胆子又壮了起來。扯着嗓子喊道:“给咱家狠狠地打。”

  官兵们冲着两旁房顶乒乒乓乓一阵开火。打的瓦片乱飞。廓尔喀兵别看外形不够凶悍。打起仗來那真是不要命。一个个怪叫着从屋顶上蹦下來。硬是迎着火铳往上冲。转眼间两军就混在一起展开了肉搏战。廓尔喀兵的狗腿刀在近战中优势颇大。官兵们的火铳沒了子弹比烧火棍还不如。只是仗着人多势众。才勉强抵抗住。这边钦密司的番子们护着戴逸和人质赶紧从弄堂里逃窜。

  上海的弄堂狭窄不堪。最窄处只能两个人并排通过。地上还摆满了洗脸盆尿罐子诸如此类的杂物。半空中横着晾衣服杆子。总之通过性很差。番子里慌不择路。一路狂奔。闹得弄堂里鸡飞狗跳。坛坛罐罐全打破了。几张惊恐的脸从弄堂两侧的窗户里伸出來。看见底下的官兵。窗户又呯的一声关上了。

  眼看前面就是弄堂的出口了。出去后再拐两个弯走几百步就是总督衙门了。官兵们苦战了一天。狂奔了一路。连口水都沒喝。已经心力交瘁。眼看就能逃出生天。个个抢先向前。哪知道轰隆一声。靠近弄堂口的一座小楼轰然倒塌。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从两旁各种违章建筑的窗口里伸出密密麻麻的火铳。也不说话。上來就打。而且打的极有章法。不慌不忙。铳铳见血。而且隐蔽的极好。官兵们想还击都找不到目标。被打的鬼哭狼嚎的。弄堂狭窄。想逃都逃不出去。部分锦衣卫豁出命來想冲进楼房和敌人肉搏。却被刺刀挑了出來。这下他们才看清敌人的真名目。原來是训练有素的前京师讲武堂士官生们。

  士官生是什么。那是红衫军后备军官啊。毕业了最低是个哨官。过两年就是千总的前程。这伙人能是好相与的么。一千多人楞能把半个南京城搅翻天。十几万京营大军合围之下都能从容逃走。潜伏在这人口密集的上海城这么久都能不被发现。这是何等的虎(www.shuxie8.com)贲之士啊。

  明白了敌人的身份之后。官兵们立刻放弃了抵抗。举手投降。士官生们在俘虏中搜寻着少公爷和长公主。忽然一人喊起來:“指挥使。参军长。人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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