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4:25 警局内
小月的步子走得飞快,像阵风似的,不过是阵烈风被它扫过的人都感觉得到那股莫名的火药味。
她不停歇直上顶层,却在电梯口被两个警员拦住。
“对不起,现在你不能上去。”为首一个便衣淡淡道。
“让开!让我上去找我爸爸!”小月叫嚷着就要推开来人。
“对不起…这是警司长的命令。”两名警员站着不动,就像柱子般立在那,任凭小月如何用力都巍然不动。
使了会劲,她放松下来,气呼呼地盯着前面两人,然后一转身就冲楼梯口奔去!两名警员速度更快,一前一后地追上来又迅速立在楼梯口。
“您们两个给我让开!!”她终于忍不住地大吼起来。
两人这次索性不言语,直接不动便是。正当她就要彻底爆发之际,一只手忽然搭住他的肩。
又高又瘦的阿威像个怪异的塑像立在后面,下面的倒影足以将她笼罩。
“王小月,请不要忘记你的身份现在是一个警察!”他的声音冷冷的,但却充满了魄力与严肃。
警局里的审讯室总是冷酷而闭塞的,进去的犯人和警官都会发出强烈的喘息声,那是因为审讯的结果。没人把这叫做严刑逼供或者屈打成招,因为在这里这是绝对的惯例,尤其是面对那些一脸油滑的社会混子时,简单粗暴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但许多事情总是很有趣,比如审讯室的装修与陈设与外面并无二至,每天都还有人来打扫,一切都弄得干干净净的。甚至角落里还放上一台饮水机,哪怕从那里面接出来的水大多不是用来饮的。
这是小月第一次进审讯室,而且是坐在犯人的位置上,怎么想都有些不可思议!刚一坐下,极度不满的她立刻发话。
“凭什么带我来这!你们想干什么?”
“警员小月,请你冷静点!我前面已经提醒过你了,你是一个警察!”阿威慢慢地坐到她对面,手里还夹着一个包。
“既然我是个警察那为什么带我来这!”
“是警察就应该服从上级的命令!现在我奉总警司长之命调查警局内部事务,有问题么?”说着,他拿出一份手令,上面果然是官方文件。
“爸爸?”小月一愣,脱口而出。
“不错!是你爸爸签的命令,这下没问题了吧?那可否配合我们的调查?”阿威笑道。
小月就忽然沉默下去,坐在那一言不发。
“好,那我们先说说你,你是怎么进入警局的?又来了多长时间,并且告诉我两个礼拜前蓬莱上庄枪击案时你在哪?”阿威连连问道。
小月扭着脸,并不打算回答。
“你要保持沉默么?”
“不!只是你这些问题都是废话!你都知道还问我干嘛!?”小月立刻甩了一句过去。
阿威微微一笑,点头道:“对,确实是废话。那我们直接进入下一个问题,说说你跟慕容警长的关系。”
小月一懵,对于这个问题显然没有准备。
“你说什么?”她问了一遍,阿威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明白你想问什么!?我们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哦~是么?可你的科室与慕容警长不搭边,可所有同事都看得见你没事成天就在他身边晃,这是怎么回事?”阿威问得很直接,眼神还不住地往上瞟。
“……我只是喜欢到他们那边转转。”小月淡淡道。
“转转?难道你就没对慕容警长有过什么别的想法?”
小月又沉默了,虽然这是别人第一次这样问,但在自己心里恐怕早已反复问过无数遍。
为什么要当警察?这个问题从很小的时候就萦绕在她脑中,也许因为父亲的缘故,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又水到渠成的来了。
中学毕业后她就选择了警校,对于她来说这等于选择了省心和放心,一切都不用多想了,只要按照既定规律那前途的每一步父亲都会帮她安排好。
警察、警察、警察,每天在眼前晃得似乎都是这种职业,还有这种职业下相同的人,日子久了再强烈的新鲜感也得摩平。她甚至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或者自己是否有过选择?
很快,警校的生活结束了。她穿上了曾经梦寐的警服,黑色的制服套在身上很精神,但她的心却恨疲惫。
不出意外的,她被父亲直接送到了总局里,就在同一栋大楼里做文职工作。这或许是许多女警察最幸福的事了,不用东奔西跑也不用费太多脑子,每天就对着电脑整理整理资料。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去,平淡与乏味冲刷着她,让她毫无生气全无乐趣。直到有一天,在地下一层的仓库里,她忽然听见一阵悠扬的提琴声,那声音流淌在空气里带着令人惊异的温度。
小月一愣,像被那声音烫了一下,然后寻着那感觉慢慢的往里探。那里面是地下一层的一间小屋,也是唯一一间略略可以看到阳光的小屋,平日那里总是空空的既不放杂物也不堆东西,路过好几次也没想过究竟干嘛用。
这天她寻着声音,轻轻推开小屋的门。
一缕阳光不偏不倚的正好从顶上的方窗射下来,四十五度角的正好洒在房间正当中的位置上。在那立着一个男人,一个穿白衬衫男人的背影。他站在那扶着小提琴缓缓地拉着,在他面前还有个乐谱架,不过他似乎并没有注意上面的乐谱,因为本子是合上的。
小月默默地站在门口,不经意间就被这场景所吸引,一幅像电影画面似的景象就摆在眼前。配合那悠扬的琴声似乎连空气都要醉了。
她不知自己究竟站了多久,反正直到一曲终结她情不自禁的拍起手来,那人才注意到她。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沉稳?英俊?磁性?总之这一切词汇加到他身上似乎都不为过,至少在小月看见他的那一刻这一切都不为过。
若不是那人左胸上的胸卡,可能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人是个警察!
“你在听?”那人问道。
“对~没有打扰你么?”小月小心的回答。
那人笑笑摇摇头,然后一双眼睛轻轻扫过她的脸,非常客气地又问了一句。
“还想再听么?”
小月惊异地点点头。
他笑着,略略转过身来重新摆好姿势,又拉了一曲。
从那天起小月开始知道,原来还有一种警察和自己见到的不一样,竟会如此安静富有艺术气息,连谈吐都是那么柔和,像一汪清水似的。很快她就知道,那人叫慕容,是警局里最年轻的警长。
从那以后她开始不自觉地想接近他了解他,哪怕一句话没有,就这么看看他也会觉得不一般。
“那我说句实话,你喜欢慕容警长是么?”阿威两手托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小月。
“这关你什么事!?”
“这当然不关我的事!但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慕容警长是不是利用你做了什么事情?”阿威阴阳怪气地问道。
“莫名其妙!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小月没好气地回答。
阿威不说话,从包里翻出一些文件,上面还镶着照片。
“这是地下一层的照片,你可以看见那个小房间,就是这个!”说着,他用手指了指。
“据调查,慕容警长特别喜欢独自去这个房间里,而小屋的钥匙只有一个人有,这让我们非常怀疑他在里面都干了什么?”
“奇怪!他只是去那里拉小提琴!!”小月打断道。
“哦?这么说你见过?你去过几次?”阿威问。
“也就两三次,这怎么了?如果你们不怀疑干嘛不直接去搜查呢!”
“呵…如果真能在里面搜出些什么我们又何必费这个劲跟你聊呢?”阿威反问道。
小月难以理解地摇摇头,她摆摆手道:“太奇怪了,你们究竟怀疑慕容警长什么?你们到底有没有真凭实据?慕容警长他到底在哪?你们把他怎么样了!?”说着她爆发似的站起来,但很快就被旁边的警员按住,但气愤的叫声一直传了好远好远。<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