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祭祀 一

  国之大事,在戎与祀。

  九州百姓一年到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每一年年底的祭祀,天下之君,一曰祭天地,二曰祭山河,三曰祭社稷。

  天下第一大祭首当其冲的当然兽祭祀天地,只有统一九州天下的天子才可以祭祀天地,如果诸侯国君祭祀天地便是逾越,不受万民敬仰,不被天地认可,有可能因此而为自己的国家带来灾祸。

  天子国都四方设有天坛,地坛,日坛,月坛四坛,用于祭祀天地、日月星辰、风雨雷电,祈祷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第二祭便是山河,天子祭祀天下五湖四海,三山五岳,大江大河,祈祷国家五谷丰登,万民安居乐业。这第二祭便是诸侯国君之祭,诸侯国君可以祭祀各自国家内已被天地封禅正名的天下名山大川。

  这第三祭便是祭祀社稷,天子会将前朝先君与本朝先皇一起共同祭祀,已显示本朝国运传承与前朝,是天下正统,是天地认可的正统国运。祈祷国运昌盛,无灾无祸。诸侯国君可以祭祀自家先君。

  而对于老百姓来讲,祭祀就不会像天子和诸侯一样繁琐,只要每年新旧年交际之际,祭祀天地与祖先即可。虽然省去了很多环节,但对于每家每户百姓而言,每年的祭祀都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节日,家家户户都会参与到祭祀之中,以沾染福气,好让祖先保佑自己。

  族长一家,就是最忙的了,老族长年纪大了,除了正式场合主持祭祀外,平常事务安排都由姒云浩夫妇来搭理。

  对于小孩子们来说,每年的祭祀也是最快乐的时光,可以穿新衣服,可以吃很多好东西,还可以让父母买最喜爱的玩具。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雪,今天早上地上还是湿漉漉的,姒天圣与姒天雪两人穿着梦若兰为他们准备的新衣服,两套红色火狐裘做得衣裳,还有一顶小小毡帽,两活脱脱像一对年娃娃。人手拿着一串糖葫芦舔着,姒天雪还抱着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布娃娃,这是姒云浩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带给姒天雪的,两人笑着出门去。

  刚拐出胡同口,又看到了几个最讨厌的人,正是姒天阳等专门欺负姒天圣和姒天雪的那几个小鬼头。

  “嘿嘿,天雪,你在吃什么?给我们也尝尝。”姒天阳说着一把抢走了姒天雪手上的糖葫芦,“嗯,真甜!”

  “还我糖葫芦!”姒天雪大怒,真要宠上去抢回糖葫芦。

  姒天圣一把拦住了她,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她:“我的给你吧,别去招惹他们,我们走。”

  “别啊,别这么快走啊,哇,好大的布娃娃,借我们几个玩玩吧。”众人见姒天雪抱着一个大布娃娃,便一拥而上抢夺布娃娃。

  姒天雪一个人哪抢的过他们啊,急得哇哇大哭:“还我布娃娃,快还给我!”

  姒天圣把姒天雪拉到身后,姒天雪边哭边拉扯着姒天圣的胳膊喊道:“快,快帮我抢回来,哇!要拉坏了,呜呜!”

  布娃娃本是布料缝纫而成,本就不结实,几番拉扯之下,被撕成几片,姒天雪哭得更伤心了,蹲在地上哇哇得哭,连糖葫芦都不要了,扔在了一边。

  姒天圣最见不得女孩子哭,姒天雪得哭泣让姒天圣想起了当初在那个破茅屋中,小姐姐被强盗抓走时悲伤得哭泣和叫喊,声音是那样的凄惨。

  姒天圣胸中一股热气蒸腾,眼睛刹那间血红一片:“强盗,还我小姐姐!”

  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一下子扑倒了扯坏布娃娃的姒天阳,挥手一拳打在姒天阳鼻子上,人的鼻子本是人身上比较脆弱的地方,一下子鼻血就出来了。

  姒天阳痛得哇哇大哭,周围的众人都吓坏了,纷纷逃散而去。哭声引来了大人们的关注。

  这时,姒天阳的父亲走了过来,见姒天圣在殴打自己儿子大喝道:“住手,你这个小畜生,竟敢打我儿子,你去死!”说着,飞起一脚。踢开了坐在姒天阳身上的姒天圣。

  姒天圣摔得浑身酸疼,胸口一阵气闷,连连喘了几下,才缓了过来,拾起已经破碎的布娃娃,来到姒天雪面前。

  “对不起,布娃娃已经坏了,我没能抢回来。”姒天圣轻声说着将姒天雪扶起。

  “好哇,你一个外族人真是胆大包天了,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殴打我姒氏一族的幼儿,真是无法无天了!”说着又指了指姒天雪,“还有你,别以为你是族长的孙女就可以为所欲为,族里还有族规,有家法,犯了家法族规,族长也保不住你。”

  “走,我们到族人和族长面前说理去,当着大家伙儿的面,看族长怎么管教你这个没有教养的东西。”说着一把拉起姒天阳,向族内祠堂走去,姒天圣和姒天圣见状只好跟在后面。

  姒氏一族的祠堂在姒家村的中央,一栋不大不小的建筑,门前有一块广场,族人们正在广场上搬桌子,放供品,清扫台面,所有人都在忙着做自己的事情。

  “族长,族长,您快来看呐,我儿子姒天阳被一个外族人打伤了,都出血了。”说着跪倒在祠堂门前,痛哭流涕地喊着。

  众人听说族内幼儿被打伤出血,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围了上来:“谁啊,哪个外族人这么大胆子,敢伤我们姒氏一族的幼儿,反了天了。”

  一个家族最宝贵的便是幼儿,在这个充满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保护孩童就是保护家族的未来,对于姒氏一族来说年幼的孩子是族内最宝贵的。

  姒天圣和姒天雪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众人见是这两个孩子更是议论纷纷。在祠堂内的老族长和姒云浩夫妇听到外面地叫喊,走了出来。

  “云贵,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打伤了天阳?”老族长问道

  “族长,我可不是冤枉好人呐,正是您孙女和少族长带回来的那个外族人孩童,您看,天阳他现在还在流血呢!”姒云贵指着姒天阳的鼻子说道。

  其实这会儿血迹早就干了,只是刚才被姒天圣一拳打在鼻子了,鼻子酸痛难忍,再叫上哭泣流鼻涕,鼻涕混着血迹,看起来像是还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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