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青戈巫雨

  奚陵是个小镇,风景亦是如画,让人陶醉,青戈江从中穿过,千年不息。

  江水挡着了马车的去路,黑仂与姑音只能下马渡江,江水清明透澈,江边的沙石无半点星泥。

  摆渡船停在鹅卵石堆旁,梢公戴着一顶麦黄色的宽大遮阳草帽,遮住半边脸,翘着郎腿坐在桨桩上,悠闲自得。

  黑仂一手牵马,一手牵着姑音朝着渡船走去,姑音手提衣裳下摆,小心翼翼地走在沙砾石间,一双雪白莹玉小腿在阳光下轻轻挪移,光闪灼灼诱人眼目,圆遛遛的鹅卵石在她玉足下滑滚,姑音腰姿晃摆。

  她一个不慎,“哎哟!”差点跌了下去,黑仂连忙弃马双手搀扶。

  梢公的眼光窃穷瞄过江滩上的姑音,猛然直吞口涎,他连忙从船上跳了下来,伸手相前来牵扶姑音。

  姑音手一甩,别过身去,梢公吊浪一笑,尴尬的忙忙去牵马。

  岸上的急促马蹄声渐渐传来,树鸟惊枝,凌空四飞。

  原来青衣老者见皋珲孤身而行,便想到姑音要向南去定会渡青戈江,是以追赶而来。

  “快!快开船!”姑音心急如喷。

  梢公蹲坐在桨桩旁,一副充耳未闻的姿态,手搭在翘腿上举目远眺,悠闲自得。

  “船家公子,快点开船好吗?”柔柔绵绵的莺啼声从姑音嘴里缓缓流出。

  姑音的绵音灌进梢公耳中,听得他心波荡漾,

  梢公一想,这才像话,只是声音有点偏高呀!

  他连声应道:“好的,是,是,”

  急忙忙的样子,架起了双桨,桨如游龙,船若叶飞鸿翔,腾腾倒退而行。

  岸圩上的青衣老者,弃马跃飞冲来,砾石滚动,稍慢一步,差一点跳上了船。

  瞬间船已至江中,离岸数丈,青衣老者掂起脚,就要踏浪追去。

  前面荡开的船波汹涌而来,他感觉脚底阴凉凉,似乎脚底打湿了,为何会如此?凭他的本领定不会打湿脚底。

  他心中不解,张望着梢公。

  “梢公在作怪!”老者心中愤怒。

  梢公撇嘴对着岸水边洋洋而笑,傲神灼气的哨声自口而出,声鸣划破长空,击的水面波涛四起。

  一副悠悠得意的神态荡着双桨,像是在警告青衣老者,莫要再向前半步,不要跟他动手,否则落水就是下场。

  要打追过江来吧!

  站在水中的青衣老者望着江水波漾,怒而无奈,手中的刀鞘捏得是“吧吧!”着响,狠得手中的刀空劈猛剁频频,吹胡子干蹬眼,就差脚足未踢江波了。

  自从为皋公办差以来,他们办事还冇有过差错,难道这次会成例外。

  为了自己的尊严,为了皋公的信任,为了今后的饭碗,他不能不想办法追过河去。

  船浮江中,清风徐徐,斜阳抹色,诗情画意,姑音坐在船中,身旁站着黑仂,感觉如有梦中雷同,只是多了个梢公,但亦是眉绽心乐,刚刚的惊心已然忘却,只剩下眼下的漪涟荡波。

  不一会,船渡过江来,水岸上醒目地停放着一辆二马车厢,马俊仰首,厢体崭新艳丽,甚是豪华。

  马车厢后另站立着三匹俊马,韦呈、祁魏与沐画三人并立在马旁,他们见船靠岸,沐画迎了上来。

  “雨哥,你怎么变成梢公了?”沐画咯咯笑道,

  “做骚公好呀!我花雨剑不是骚公何人才是骚公啊,难道我不做骚公去做龟公吗?我若去做龟公你岂不是要寂寞了。”

  几个同时一哄而笑。

  就连立着一脸严肃的祁魏也不禁跟着一笑,但他的笑比哭还难看,他本就不会笑。

  枉思已脱危的姑音亦被笑语弄得啼笑难耐,瞥望身边的几个人与岸边的车马。

  姑音她猛然心中一沉,她这才发现梢公就是巫雨。

  暗忖:“这巫雨公子不是和我分道而行了吗?怎么会变着梢公在这出现?面前这此人明显和他是一伙,难道他骗我了吗?今是不是又落入虎口了?

  她心如刀钻,不禁难受。

  她禁不住嘹亮了嗓子,大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沐画咯咯狡笑,道:“你问我们是什么人嘛?哈哈,让你当王妃的人,你得感谢我们,这一路上这么多人为你奔波打杀,你真的是太幸运了,不过你在乡间是个祸水,送你进王官也是太好不过。”

  巫雨瞪了一眼沐画,但沐画话已出口,再瞒也是无用。

  他甩下草帽,靠向姑音,道:“看你这容貌也不怎样,是不是我眼浊了,不识金镶玉,如何能成祸水,让我为你擦试看看,瞧瞧你的本色面目。”

  他一边说,便一边将身子向姑音靠去,一副轻薄之态,用他的右手去为她擦试脸。

  姑音连连怯退,只是退无可退,只能腰姿弯扭着身首后仰,弄得凸起的胸部格外高耸。

  但在巫雨看来这是极为诱人的调逗,他的另一只手便要来搂她那盈盈一捏的细腰。

  紧靠一旁的黑仂岂能就此看着自己的女主人受辱,他转身移位向前。

  黑仂闪身挡在了二人中间,怒目而视着巫雨,一副至死不让的神态,就是要明白的告诉巫雨他要保护他的主人姑音。

  “你个黑炭竟能当护花使者,当真艳福不浅啦!呵呵!有一句叫什么来着?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这就让你为花而死,不得风流。”

  笑呵呵的花雨剑士,相府第一高手巫雨,忽然变得凶神恶煞,他要杀一个人,易如反掌,何人能挡。

  但他现在并不想杀黑仂,因为黑仂的呆样与护花之心让他这个傲气浪手感到不屑于动手,反而有一种对弱者轻蔑与怜悯。

  “不要杀他,我可以跟你走。”

  姑音不加思索脱口而出,连她自己也想不到自己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他只是自己的一个奴仆而已,主人有难,家奴为主而死有何不妥。

  “好!一个对主人如此忠心的奴仆,又一个对奴仆如此的主人,我钦佩,你们主仆情深,我若杀了其中一个,另一个还能与我好好的合作吗?”

  姑音心中的大石落了下来,暗想,总算这个巫雨还有所顾忌。

  她感到这江边的风特别凉,吹在脸颊上阴浸朵朵。

  巫雨摇晃着身子,目光如烛射向黑仂:“听到没有?你的护花任务完成了,现在这个任务我来接手,你可以走了。”

  黑仂站着就像一截铁塔,纹丝不动,心倔比牛,他没有别得想法了,只能僵在这,他的一切是主人的,虽然他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他没有任何的办法了,他心干情愿的就算付出生命也要护着这个女主人。

  “黑仂!你退下吧。”

  姑音连丈夫死去都没流过半滴泪的那双俏目凤眼,滚珠而下。

  黑仂他知道他已没有办法再帮护住这个女主人了,只能至死方休,他能为这个女主人做得只有这样了,他不得不最后不听主人的话了。

  “你让开,我不想宰你,我花雨剑下从无无名之辈。”

  黑仂仍是纹丝不动。

  “呼!”一声风响,巫雨出手了,只见他的袖口轻轻一挥,黑仂就像断线的风筝被劲风带走。

  他若使出一成力道这个黑炭头的心脏还能有跳动吗?

  黑仂被扇飞数丈,扑通跌下水去,击得浪花朵朵,映出圈圈波花。

  姑音那娇躯翻一转身,心如死灰,心想,一了白了才是她的归宿,早死早投胎,从新为人,千万再也不要做一个女子,一个貌美的女人,尤其是美女中的极品那是万万不可以。

  抱着性命已死了的心情朝着清波江水中扑了下去,

  就在面鼻浸凉时,她骤然清醒,死就解决了问题吗?自己还年轻极美,若是下世还是如此岂不白搭,枉送这一世。

  就在贴水这一刹那,醒悟之时,她的后背被人提了起来,紧接着盈盈一捏的细腰被揽在对方曲臂中,胸前湿漉漉一遍,让对方正好一览无馀。

  巫雨的一双芒光盯在高耸之处上下游移,摆秀的灼样似乎是想要故意气煞想死都无法办到的姑音。

  要死,现在还不行!

  死都不怕,又何惧让人望个透,此时的姑音有如重获新生,她不能死,她仔细的打量着搂着自己身子的人。

  长着比一般纨绔浪子更浪的表情,傲慢含笑,但一双墨光烛目却是让人看不透,猜不懂,深不可测。

  他轻轻抱着她舞飞逸动,向着水岸飘去,揽的力道紧松恰度,极为温柔,耳边灌来的蚊音声轻轻响起:“那个黑炭死不了的,皮糙肉厚的他怎么会有事呢?他不是还在水中扑通扑通吗?”

  姑音躺在他的曲臂怀中,耳边热气迟久不散,深寒的心已被暖意渗入,她不敢直视揽抱之人。

  她惊呼:“还不放我下来。”

  “我若放下,你不会又跳下去吧?我可不想待会再出手一回,”巫雨笑。

  巫雨的蚊声骤然变着大喊:“沐画,把那黑炭捞上来。”

  黑仂在清波中起伏沉浮,想死的人,心却没有死。

  本想就此了结生命的黑仂,挣扎在生死之间,可就是沉不下去,想死亦是件难为之事。

  江水恢复了平静,堤圩旁的苦欄树庞大的枝叶撑起了一片荫。

  “黑仂,我走了,我没事的,以后你自己要保重。”

  巫雨驾着马车,沐画坐在另一匹马上,后车厢的姑音喊叫着:“不要再追了!”

  疾驰的车马冲得道前鸟雀惊飞,大道两旁树影倒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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