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马场相逢

  这时旁边的厢旁内迎上来一个浓艳女子,“咯咯!”一声笑。

  “空厢在这边!”

  两人迎了过去。

  她打量着面前的顾客,男的黑不溜秋,家奴装饰,又一身邋遢模样,再贱的女人也不愿服侍于他。

  又看了看姑音,一身旧衣衫,容貌很是俊秀但明显是个女的,这女的为何要来这里?

  浓艳女子细看两位,久经风月的她霎时明白似的,心中想着,这不是荡女黑鬼私下鬼混吗?

  领着姑音与黑仂进了厢房,厢房后面也有一道门。

  就在进门一刹那,猛然见外面的乌漆角疤已跨进了大门。

  “嘭!”一声,不待浓艳女子出去,前门被黑仂用力的关上了。

  领路的浓艳女不知其所为何来,张大一双嘴就想喊,喊声还没出口就被黑仂的黑手给捂住了,这如何能喊?

  就在关门的瞬间,一个男人从后门窜来抢身进门,正是夺马的公子巫雨。

  “嘭!”后门也关上了。

  狭窄的空间里关着四人,厢内的一张大床榻占去了所有空间的大半。

  瞬间!窒息可闻。

  姑音抢先轻声发问:“又是你!你想干吗?”

  巫雨向前挤了挤,手脚是有点不甚安份,但却是点到即止,惹人恼怒,更惹人心玄!

  他的手掌在姑音胸前半寸处轻晃,悠悠道:“来这个地方你说我能做甚?当然是……”

  稍着停顿道:“你们钻进了我的厢房,现在你说我能如何?”

  姑音一脸害羞,涨红着双颊,心道,此人胡说八道,明明是后追赶而来的,这厢房又如何与他有关。

  身子却不断后靠,后面的黑仂与浓艳女郎都快要挤成一体了,艳女的体味让黑仂感到窒息,然艳女在黑仂的手掌中真得是快要窒息了。

  “你能往后退点吗?”

  “好的!”巫雨当真往后退了半步。

  “我要出去,你能不能让一让。”

  “好的!”

  巫雨说完便脚踢后门,但他并没有后退,而是向前一步,将姑音一把抱起,向后门奔出。

  黑仂放开艳女,紧跟着追了出去,留下浓艳女子在惊慌乱叫之中。

  后门外面是个大院,大院的正面是一幢大屋,做为窑子内部人员饮食休息之用,大院两旁是高高的围墙,围墙将内外隔了开来。

  大屋内的人员听得艳女唤叫,不知发生了何事,冲了出来,正好看见巫雨抱着姑音从里面奔出。

  抢嫖之客,还掳美而逃,这还了得!

  屋内“哄哄”嚎叫,冲出几十多名大汉,手持刀棍各不相同,夺门而出向巫雨追去。

  黑仂夹在其中也跟着追出。

  围墙下有一小门,然巫雨并未去开小门,但见他抱着姑音溅飞弹起,飘飘然跃墙而过。

  一股柔风在姑音耳边轻拂,温柔优雅的公子温柔的搂着她,让她感到一时是有如在云间梦里。

  飘出墙来的巫雨抱着姑音正好落在马背之上,马在弄巷之内奔跑起来。

  后面的一大群凶神恶煞,急匆匆一涌而出。

  弄巷内拐道众多,马后面的一群屁股跟梢想甩也难。

  穿巷过街,弄得所到之处鸡飞狗跳,后面的一大帮追客是越积越多。

  马背上的巫雨是衣衫晃动,迎风凌舞。

  他抱着姑音满街狂奔乱转,是乎是有意为之,神情为之得意,风发年华在此一刻。

  马速时缓时急,始终与后面的追赶人群保持一断不远的距离,叫后面追赶的人时而兴奋,时而秃然。

  姑音只感阵阵风惊,回过神来。

  怒嗔,“你是何人?为何要抓我?快放我下去,”

  “我放你容易,但放你下去之后可切莫后悔!”

  姑音回眸,望了望马后的一群人,提棍带刀,凶神恶煞,要下马的话又缩回了俏唇,不知如何是好。

  巫雨轻笑道:“他们是追你耶?还是追我?”

  被迫躺在巫雨怀中的姑音沉默了,她不知如何回答,这后面的追徒完全是不知所以,在不明真像下疯狂乱追。

  她回应答道:“追你!应该是追你,你是个盗!盗马,也许还是个采花…,”

  旋而马上闭上了俏唇,感觉话有问题,“贼”字硬是不敢说出口。

  巫雨潇洒一笑:“你想说我是个采花贼,说得好!为何又不说了?不过你这枝花,我,嘿嘿!”

  姑音霎时脸红,羞涩燥红了双颊,非花也成花了。

  后面的一大帮追逐之人渐渐地散去,留下一个黑炭在气喘吁吁。

  巫雨跳下马来,哈哈道:“好了,你们可以自便了!”

  说完便转身作离状。

  姑音望着面前的公子,一脸不可至信之态。

  他为何要盗马又还马?是不是误会呀?

  一切的迷雾笼在她的心头。

  “公子,等等!”

  三人走进了一家酒楼。

  姑音与巫雨相对而坐,黑仂不敢坐下,主仆有别,他习惯了站着,站在姑音身旁。

  几中陆续满摆上来八碟菜肴,有荤有素,香色俱全,让人见了食欲难忍,口内流涎。

  巫雨高举酒盏,道:“喝!我本要请你们吃酒,你们偏偏以为我是个偷马贼,疯狂逃奔,让我绕一个大圈子才灵。”

  姑音瞧着面前的公子,以为对方确是个好人。

  谦意的说道:“是我误会公子了,望公子不要见怪。”

  巫雨心中乐笑。

  道:“不知姑娘要往何处去?”

  姑音忽然双茫然,

  轻声道:“我本是姑苏人,嫁到皋江北岸的登庄,今回娘家探亲,不料路上生出许多岔事,来到了这里。”

  “你我同路,我可送你一程。”

  姑音听他这么一说,忽感一阵温馨,面前的公子虽说之前对她不甚尊重,但却是潇潇洒洒,风度翩翩,心肠不算坏。

  她乐在心怀,若能得他相送,岂不是多一份安全。

  但她随而又一想,不知这公子是真心假心,逐而说道:“这真是太麻烦公子你了,请你将马送还给我,让我们自己自行回去。”

  巫雨心中忖着,“反正她们是去姑苏,有几天的路程,与回会稽基本是同一条路线,到时再把她掳走也不迟!我在暗中护着就好了,顺便查探一下她的性格如何,好为我所用,”

  一声道:“既如此,我也就不勉强!姑娘要保重。”

  “喝酒!”巫雨高举酒盏。

  姑音的酒量何能与巫雨相比,她点酒而示意,脸散红霞,楚楚诱人,她不能再饮,也不想再饮。

  但既然自己说出不用相送,又岂能再提同路之事。

  姑音在黑仂的搀扶下,在下楼的梯中盈盈而下,一阵心波涌动,心中不知为何一阵阵难受,回家的路途真得太坎了!

  望着姑音下楼的身影,巫雨一阵骄笑,他定要将她带走!完成他的愿望!

  他起身俯在栏栅处,对着下面一声喊道:“姑娘的马一定要配辆好车好厢才行!”

  姑音心一想,是应该去配辆车,带厢的车!

  应声高回道:“谢谢提醒!”

  姑音坐在马上,马向马场的方向走去,马场那里当然会有配车厢的。

  一个由十几幢破泥房围成的马场,场内坑坑洼洼,到处是积水,毛草零散错落在烂泥之中。

  就在这烂泥中,稀稀疏疏地站着几十匹马。

  马场内有人来,便有人打招呼。

  “买马走这边来看看,茁壮的马匹,健壮的体格,价格公道。”叫声不断。

  姑音坐在马上,黑仂牵马走了进去。

  场内马匹不少,但车架厢却只有一辆。

  马倌见对方牵马而进,一下就知道是为马配车的,而今全场只剩下他还有一辆。

  但他堆满笑盈的脸下的一张嘴,习惯性的奸笑道:“唉!夫人,买马还是买车?买马,这匹黑马最好,二十吊越币,买车嘛…只剩下一辆,二十五吊就够。”

  车厢比马还贵,这不是明显宰人吗?

  这时靠东墙角一匹黑马特别起眼,这里卖马的老马倌正在与人为马的价格在争讨不休。

  “你出不起价,就换一匹马!”

  “本…我就要这匹马。”

  此人正是无之余,他刚想说本王子,但说出的话又缩了回来。

  “去!去!去!别妨碍我做生意。”

  无之余一脸怒容骤现,他好歹也一个王子,如何能被这下等的马倌唤来呼去!他瞪出一双让人不快的怒光,直射马倌。

  马倌瞧了瞧眼前的人,不过是一个邋遢破落的公子,他又如何能忍。

  马倌他凶怒而道:“快滚一边,小心揍你二下!”

  无之余压抑之火爆发,有如决提的洪水,挥出手中的一拳,带着风劲“呼呼”着响!就要将怒火发泄而出。

  但马倌是吃素的吗?

  这马场可是他的地盘,就算强龙也难压地头蛇!

  旁边卖马的一群马倌打手围了过来,后果可想而知!

  这里山高皇帝远,拳头就是王法。

  无之余已是退无可退,他已退至墙的一角,面前的打手个个凶神恶煞。

  姑音一看,这不是黑暗中救了她的那位吗?

  她忙要冲过去。

  就在这时,一旁飞出来一名女子,娇艳百媚,手中的软剑光芒一闪,鞭风劲呼,在一众打手面前划过。

  打手们被眼前的光芒所迫,纷纷退步后仰,几乎跌倒成一堆。

  梦媚扶起无之余缓缓走出人围,一众打手只是群欺软怕硬的加伙,硬是不敢向前了。

  靠扶着梦媚的无之余身边传来余香,他从未有想到救他的人,竟然是这个追杀他的妖妇,一时是情难自禁。

  姑音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下地,她连忙向前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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