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姊妹相逢 新
“瑤姨，我知道錯了能不能饒了我？我我。下次肯定用功”郭琪看到葉瑤紧绷的俏脸，早就嚇得渾身戰慄。那次自己剛來到梵音谷，就被師父狠狠教訓了一頓，雖說事後師父對自己可謂是寵上了天，要星星絕不給月亮可是偏偏是課業上，還是不允許一點點的馬虎。就說前幾天吧，就因為自己樂譜没背熟，被師父摁在腿上揍了一頓。
“想什麼呢？”葉瑤伸手去拉，郭琪卻像受驚的小獸一樣連連後退。葉瑤心裡驀地一痛，自己的小徒兒已經下意識和自己疏遠了嗎？
看到葉瑤眼神中的失落，郭琪也意識到剛才的小動作有所不當。只能尷尬地重又走到葉瑤身邊，乖乖褪下了褲子。
“瑤姨，我不用功，你打吧”
只一句話，葉瑤就再也不忍下手，一把把徒兒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是不是還恨瑤姨？”
“哪有自從琪兒來到梵音谷，師父還有梅姐姐、竹姊姊他們都對琪兒很好只是”
“嗯？”葉瑤鼓勵她說下去。
“琪兒有些想欣姐姐了還有娘”
郭琪說的是實話，她自懂事起，就是被郭元捧在手心裡長大的，郭瑛對這個唯一的妹妹更是寵溺有加。直到遇到了夜凌和李欣，也知道她們是為自己好，所以無論李欣怎麼罰她，還是整日纏著李欣。至於葉瑤雖說已經從師父改口叫“瑤姨”，可梵音谷好歹也是有這麼多人家，葉瑤每日處理谷中事務上且忙不過來，哪有時間陪這個小丫頭？梅兒性子柔和，竹兒也是溫文爾雅的做派，倒是同樣調皮好動的菊兒和喜歡熱鬧的蘭兒和郭琪玩得到一起。
葉瑤頭痛的扶額，暗自責怪自己真是太粗心了。琅軒血玉之所以化形成人而沒有成為嗜血的魔鬼，正是因為人情的力量。人養玉三年，玉養人三生。郭元、郭瑛對她百依百順，夜凌、李欣寵愛有加，自然難怪琪兒來到梵音谷會覺得孤單寂寞。
“琪兒，對不起”葉瑤自責地說道。
“是瑤姨冷落了你但是，你是十八子封魔的關鍵所在，千萬不能出任何意外因此，瑤姨才會對你嚴格要求”
“瑤姨，琪兒懂的來梵音谷前，娘就和琪兒說，瑤姨事務繁忙，不可能像欣姐姐那樣無限地寵著琪兒，所以”
“啪！”郭琪話剛出口，身後就火辣辣地挨了一巴掌。
“說什麼呢？琪兒，瑤姨告訴妳，只要我有三寸氣在，誰也別想欺負你。”說著，把郭琪摟到懷裡，輕聲道：“琪兒，梅兒她們是我的掛名弟子，可是你不一樣你是師父唯一的親傳弟子是不是上次師父打得狠了，害怕了？”
“嗯”雖然有些不好意思，郭琪還是承認了。這也是葉瑤最擔心的事
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去掉琪兒心中的恐懼葉瑤聽見徒弟如是說，經不住自責起來，想著想著，竟忍不住滴下淚來。
“瑤姨師父，您怎麼哭了？是不是琪兒不好？”郭琪伸手去幫葉瑤擦眼淚。
“師父不是氣你，是氣自己都怪師父沒有照顧好你，師父對不起你對不起妳娘”對不起，琪兒，也許我是個好谷主，是我終生銘記師父的教導，以梵音古大局為主，可是我卻不是個好師父師姐，你可千萬別怨我啊
葉瑤當然不會再罰郭琪，只是將她帶到書案前，悉心地重又將樂譜教給她。在師父兼瑤姨的幫助下，郭琪終於在當天領悟了《月之殤》，也就是突破了琅軒琴的第五重。
“琪兒，累了吧？”葉瑤看了郭琪一眼，只見她額頭上早就佈滿了細細的一層汗，可十指依舊在琴弦上來回撥動。當下心疼不已，就絞了塊熱毛巾替她擦汗。
“瑤姨，我不累。”郭琪見葉瑤親自服飾她，頓感受寵若驚。連忙用手去接，卻被阻止。
“別動看你這一頭汗”葉瑤看了一眼桌上的蠟燭，眼看就要燒完了，索性一把把郭琪拖起來。
“欸，欸，師父哦不，瑤姨，我那兒還沒彈完呢”
“不許彈了！”葉瑤手裡不松勁，一指蠟燭，“看到了？以後立個規矩，一晚就一根蠟燭，燒完就睡覺！”語氣聽著嚴麗，透著的卻是滿滿的寵溺。
第二日，梅兒來師父房間請安時，就看見一大一小兩個人躺在床上，郭琪依偎在葉瑤的懷裡，看俏脸上的笑容，睡得极为香甜。梅兒心想還是不要打擾這對師徒了吧，虛掩上門就要退走。不想還是被葉瑤看見了。連忙起身，又恐驚醒了身旁的琪兒，便放慢了動作，替她掖好被角，緩步走出來。
“梅兒，有事嗎？”
“師父，是這樣的······”梅兒朝房間裡看了一眼，輕笑著，“昨晚······琪兒可還睡得安穩？”
葉瑤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抬手就是一個爆栗。
“我說著小丫頭怎麼看見我這麼怕，原來都是你們這幾個死丫頭攛掇的！”葉瑤佯怒道。
“哎喲······”梅兒輕揉了揉額頭，討好地笑道，“師父別動手嘛······弟子還不是關心琪兒妹妹嘛······”
“哼，再被你們這樣寵下去，怕是下次我都動不得她一根手指了，到時候還不把我的天音宮拆個稀巴爛？”
“嘻嘻嘻，琪兒妹妹這麼可愛，師父怕是也下不去手吧？”
“行了，找我什麼事？”
“哦，我差點忘了······”梅兒一拍腦門，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
“這是凌姑姑給師父的······”
葉瑤接過信函，確是夜凌手跡無疑······
梅兒在一旁小心地觀察師父的臉色，只見師父原本桃花般的容貌上像是被刮了層漿糊一般，鳳目生寒，雙眸中盡是殺意。
“師父······你沒事吧？”
“哦，沒事······”葉瑤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平復了一下氣息，“你快去梵音谷口看看，你凌姑姑的女兒今日就該到了。”
“欣兒姐？她是來找琪兒的嗎？”竹兒不知何時冒出來了，著實把梅兒和葉瑤嚇了一跳。
“你個死丫頭！”葉瑤嗔道，“要不是看你昨日的琴藝還算用功，為師早就戒尺伺候了！”
“師父，欣兒姐此來是要把琪兒帶走嗎？”梅兒預料到事情絕不會這麼簡單。
葉瑤看了梅兒一眼，沉默了許久，才悠悠地說道，“世間可有不散的宴席嗎······”
回到房間，見郭琪還賴在床上，雙眼緊閉，呼吸卻極為不勻稱。葉瑤輕笑，這小丫頭還有心思裝睡？嘴角微微上揚，有心要逗逗她，便取了戒尺，躲在暗處，用內力把門推開又關上。
果然，郭琪聽見關門聲，微睜雙目，確定師父已經走了，這才起身下床。也不穿衣物，只披了件單衣，光著腳便來到窗口向外張望。
葉瑤不由皺了皺眉，此時已是深秋，風大露重，這小丫頭居然敢這樣就對著風吹，這麼不知道愛惜身體······越想越氣，便走到郭琪身後，揚起戒尺就是不留情的三下。
“啪啪啪！”
“哎呦呦！”毫無防備，臀上忽然受了這三戒尺，疼得郭琪差點已崩三呎高。回頭一看，只見師父怒目相向，連忙低頭。也不知是當真受了寒氣還是被嚇到了，竟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葉瑤更是不悅，一把把郭琪打橫抱起，來到床邊坐下。手一翻，郭琪便趴在了自己腿上。
“師父······”郭琪瞬間感覺不太好，不說別的，這姿勢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啪！”葉瑤褪去了她的褻褲，用了五成力打下去。
“啊，疼～”郭琪不由自主地叫出來。“師父，我錯了，別打了······”
“哦？琪兒這麼聽話，怎麼會犯錯呢？”葉瑤戲謔道，又是三下。
“唔······師父，我······我不該······就······”
“啪！”“說清楚，到底哪兒錯了！”
“哎唷！是······不該不愛惜身體，應該穿好衣服再下床······”郭琪回憶了一下。
“還有呢？”葉瑤似乎並不滿意。
“······”
“想不起來是嗎？那就讓為師的戒尺替你想！”說著，葉瑤揚手就照著小屁股打下去。
“啪啪啪啪啪！”
“嗚嗚嗚，師父別打······想······想起來了······”
“說呀！”
“不該裝睡欺騙師父······師父，我錯了，別打了，太疼了······”
“琪兒，你自己說，為師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許你不愛惜身體，不許你撒謊欺騙······也因此打了你好幾次，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呢？”說著，又是狠狠的五下。
“嗚哇，師父······疼啊，別打了······”一連幾下都打在同一個地方，郭琪只覺得屁股像是要被烤熟了一樣，火辣辣的疼不斷湧上來。兩條腿盲目地踢騰，希望能減輕一點痛苦。
葉瑤本無心打她，又氣她不把自己的話當回事，這才打得狠了些。見郭琪果真疼得厲害，也心疼起來。放下戒尺，替她揉了揉臀。剛碰到腫痕，就明顯地感覺身下的人一顫。
“很疼吧，琪兒？”
“唔······”
“趴著別動，瑤姨給你上點藥······”轉身拿過冷玉膏，素指挑起，輕輕塗在琪兒身後。冷玉膏瞬間消去了大半腫痛，一陣清涼。郭琪這才感覺舒服了不少。
“瑤姨······”
“喲，現在想起來叫瑤姨了？要是還想不起來呀，可還要你的小屁股多吃點苦頭！”葉瑤半開玩笑似的戳了琪兒的眉心一下。
“瑤姨，我冷······”挨完了打，郭琪放鬆下來，這才感覺身上的衣服真是穿少了。
“誰叫你非要這樣對著風吹，不著涼才怪呢······”葉瑤嘴上說得狠巴巴的，手裡還是把郭琪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右手搭在她後背上輸送真氣。不一時，郭琪就覺得暖和多了。
“還冷嗎？”
“不冷了，謝謝瑤姨！”郭琪又恢復了甜甜的笑容。
“你這丫頭啊，這會兒又記吃不記大打了？”葉瑤寵溺地一笑，繼續摟著她，說，“琪兒，你娘來信了······”
“真的！？在哪兒呢？瑤姨，快給我看看！”和娘分別雖然不久，可是一聽說夜凌的信，還是讓郭琪驚喜。
“沒什麼，她遇上了點麻煩······所以，讓你欣姐姐過來接你······”
“欣姐姐要來接我嗎？太好了！”郭琪選擇性忽略了前半句話，卻沒意識到葉瑤臉色一僵。
“琪兒······你就這麼想離開梵音谷······離開瑤姨嗎······”
“不是⋯⋯只是好久沒見到欣姐姐和娘了⋯⋯瑤姨，琪兒才捨不得離開你和梅兒姐姐他們呢⋯⋯”郭琪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摟著她掛在她肩上撒嬌似的蹭了蹭。
葉瑤被她這一下有些手足無措，無奈之餘才明白為何師姐獨寵這個丫頭。梅、蘭、竹、菊四人隨然活潑好動，除了菊兒偶爾會撒撒嬌以外，其他三人從未像琪兒這樣和自己親熱。
“好了好了，快下來吧，你個鬼丫頭！”葉瑤笑罵道，“你欣姐姐這次可不是接你去玩的，而是妳娘他們真的遇上麻煩了⋯⋯”
“什麼⋯⋯瑤姨，我娘和欣姐姐他們到底出什麼事了，你不能瞞我的～”
葉瑤見她逼問得緊，糾纏了好久，只能把書信給她。
“六和塔一戰，李性憑藉乾元斧和九天隕鐵的威力才勉強擋住了寒鐵刀。可是⋯⋯薛濤和郭培民身受重傷，尤其是前者，感染了魔氣⋯⋯”
“瑤姨⋯⋯我要怎麼做⋯⋯”
“還記得瑤姨之前和你說的琅軒十曲嗎？你現在練到第五重月之殤，第六重是蘭音流韻，第七重是萬里山河，第八重是琴韻蓮心，第九重是劍閣鈴，第十重便是靈跡⋯⋯”葉瑤看了看眼前的人，自從祖師升仙後，再也無人能達到第十重⋯⋯即便是師父也只達到第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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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宮
“師父，欣兒姐到了。”梅兒進來報告。
“拜見瑤姨！”李欣正要欠身施禮，卻被葉瑤一把拉住。
“欣丫頭，快起來吧。”葉瑤見她滿臉是汗，想必是趕路趕得急了，忙取出絹帕替她擦了擦汗。
“多謝瑤姨。”李欣猶豫了一下，“琪兒······還好嗎？”
“你們兩姐妹啊······”葉瑤苦笑一下，頭疼地扶額，“算了······她在我房間呢。”
李欣迫不及待地向葉瑤告辭，抓一把土就往宮外闖。剛出宮就聽見身後葉瑤的大叫。
“诶，臥房在宮後面啊！！！”
“······”
好不容易找到了，李欣闖進房間。
“琪兒？”
正勉強在床上坐著的郭琪一看李欣來了，委屈的淚珠奪眶而出，立即站起來就要撲到李欣懷裡。不想走得太快，牽動了身後的傷，腳下一個趔趄。李欣見狀，連忙過去抱住她。沒有想像中的疼痛，而是淡淡的花香和一個溫暖的懷抱。睜開眼，對上李欣滿是寵溺、溫情的眼神，又開始嗚咽。
“欣姐姐······你怎麼才來，琪兒想你······”
李欣看著她委屈地大哭，也顧不得身體勞累，緊緊地抱住她，用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乖，不哭了，姐姐這不是來了？”說著就要把她放在床上。哪知剛一沾床，郭琪忍不住“嘶”地一聲。
“怎麼了？”李欣察覺到懷中小孩的異樣，愣了愣，隨即明白了什麼，連忙把她打橫抱起來放在腿上。
“欣姐姐，不要······”
“別動，讓姐姐看看。”褪下褲子，看到臀上一片通紅，手一摸，還有些燙，不過沒有腫塊。
“瑤姨打你了？”
“唔······是我不好······”
“還疼嗎？”
“嗯······”。
“趴好，我再給你上點藥吧。”乍一看傷勢，李欣說不心疼那是假的，可拿過冷玉膏細細塗上的時候，才發現只是疼在表面，並造成太大的傷害。不禁心裡腹誹了一下葉瑤打人的技術。上完了藥，李欣剛想和郭琪說會兒話，卻發現腿上的小人已經睡著了。嘴角微微上揚，便解下了佩劍和龜背金龍抓，脫去了外衣，抱起郭琪放在床上，自己躺在她身邊，緊緊地靠著。看著她熟睡後的容貌，李欣會心地一笑。
琪兒，姐姐再不要離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