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新仇旧恨
“叔母，既然这样讲了。那我们也没有什么顾虑了，当年启元兄弟的仇，今天一并了断了。”常浩见宋老夫人早就不把朝廷放在眼里，那他们还有什么顾虑的呢？
“不错，杀我兄弟，早就该死了！”汤世隆也起身响应。
“反正双枪我也带在身边，看来要拿他们地首级来祭我兄弟了。”邓绍煜终于放下了茶壶。
“不，两位贤侄随我前去应对，常王爷还是不出面的好。”
“叔母……”
“他们这一闹难免皇上不会彻查几家王侯，我们在云南，鞭长莫及。你可是在天子脚下……再者，真要是闹到皇上那里，还少得了麻烦你开平王吗？”
常浩知道这是宋老夫人想留一张王牌，不愿和余瑊彻底撕破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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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云南巡抚周劲松和云南巡按余瑊带着兵将将我黔国公府团团围住。”
“令门外两个为首的，报名而入！其余人等不得进入，敢有擅闯者，力斩不赦！”宋老夫人不怒自威，身上早就换了朝廷御赐的一品夫人服饰，雍容华贵。手持龙头拐杖，安坐太师椅。
身旁汤世隆、邓绍煜顶盔掼甲，前者手持一对护手电光钩，后者手摁佩刀，背背双龙戏珠，梨花木打成，上嵌避火珠两颗，乃一对宝枪。二人全做武将打扮，虎目生寒。
家人不敢怠慢，赶忙来告知门外的周劲松和余瑊。后者听说“报名而入”，先是一惊，又听说灵璧侯、定远侯在府中相候，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周劲松更是心里痛骂周克民，小畜生，这回还不知道谁给谁赔礼呢……
“大臣云南巡按余瑊（大臣云南巡抚周劲松）见过一品夫人。”二人被摘了佩剑，带到正堂相见。
“免了，二位大人坐吧。”宋老夫人一挥手，家人上来献茶。周劲松冷艳偷看了一眼站在老夫人身边的汤、邓二侯，见二人虎目圆睁，霸气外露，心中激灵打个冷颤。倒是余瑊仗着自己理亏先开口了。
“宋老夫人，今日我儿余枫和周巡抚的公子前往三江酒楼吃筵席，不知为何被人打死。据那掌柜的说，有个少年自称是黔国公府的人，不知老夫人可知此事？”明明知道是沐天波，余瑊还是强忍愤怒，想要宋老夫人自己说出来。
“哦？”宋老夫人抿了抿茶，“老身怎么听说，令郎恣意妄为、侮辱英烈在先，依仗强权、大闹三江酒楼在后？”
“老夫人这是承认了？”
“不错，人是老身的孙儿沐天波所杀。”宋老夫人毫不掩盖。
“既然如此，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还请老夫人交出令孙！”余瑊怒容满面。
“余巡按，”邓绍煜的怒火实在憋不住了，“吾儿文明却也在场，是否要老夫提醒你一下，令郎在酒楼骂得些什么？”
“令郎先辱黔国公沐睿，又辱其子沐启元。沐家奉太祖旨意，坐镇云南二百余年，忠心不改却屡遭谗言，你难道还想质疑一下高皇帝吗？”汤世隆更是不给面子。
“好，好！灵璧侯、定远侯，你们……”余瑊正要发作，却被周劲松推到身后。
“老夫人，两位侯爷，今天的事还有些误会。依老朽之见，不如将此事上大达天听，由圣上定夺如何？”一看到这三个人坐在一起，周劲松想想都觉得后怕。虽然自己是朝廷命官，对方可是世袭公侯，硬争绝没有好结果。
“既然周巡抚这么说了，老身再要推辞倒是不知进退了。也罢，来日我拟一道奏章，上呈朝廷便是。”宋老夫人见周劲松所言正中下怀，便答应下来。
“二位大人，我等俱有要事，恕不远送了。”见余瑊还欲争辩，邓绍煜手摁佩刀，怒目而视。
“侯爷请回，我等告退了。”周劲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拉着余瑊就走。等到余瑊反应过来，已经是府门口了。
“你拉我做什么？这黔国公府的也太不识抬举了吧？我这旧修书告诉朝廷，杀他满门！”
“啪！”周劲松回身就是一耳光，“瞎了你的眼！邓、汤二侯全在黔国公府，你还想怎么样？宋氏分明就是记恨沐睿父子之事，再要争辩，只怕你我的人头就要留在公府了？”
“那我的枫儿就白死了吗？还有，你儿子周克民也是被他们打的！”
“急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以为告到京城去就那么容易？别忘了，太祖帝开国世袭六公爵，除了李家韩国公、宋国公冯家被除爵外，魏国公徐家和曹国公李家在应天，开平王常家在顺天，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你斗得过哪个？”
被周劲松这么一说，余瑊也觉得背后一阵凉。果然，报仇之事只能缓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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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哎哟！”
几声惨叫在黔国公府里同时传出。
谢之远冷哼一声，“平时娘从来舍不得打你，你是不是就敢不听话？肆意妄为？”
“啪啪啪！”又是几板子。
“哎哟，疼啊！娘，下次再不敢了！”
谢之远闻言更是气结，平常婆婆责罚那么狠也没见这小东西叫，自己下手控制着力度，生怕打疼了他……越想越气，下手便更重了几分。
……
“小畜生！平时教你练武不正经，在酒楼里倒耍得好拳脚！”汤世隆回房解去盔甲，当即叫人把公子押来，顺带着拿了一根藤条。
“爹……只此一次……啊唷！”汤勋被下人摁住动弹不得，只能苦苦哀求。
……
宇文郃根本懒得动手，命宇文均在后院练镋，撤去饭食，直至明日日出不得休息。邓绍煜也极少责罚邓文明，只是训斥一顿倒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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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自从周劲松和余瑊回去后，再也没人提起三江酒楼之事，宋老夫人派出的探子也没发现有人往京城方向前去。
“看来余瑊是准备罢手了。”汤世隆听说后大喜。
“不可轻视他，余瑊无谋短见，不必担心。倒是那周劲松城府极深，那日不肯与我们撕破脸皮只是惧怕我等的公侯爵位。可长此以往，绝非上策。”邓绍煜并不乐观。
“我们也不能总在这公府里憋着。不如……我们也去少林寺吧？”宇文郃琢磨了半天，提出了大胆的想法。
“说得好！”宋老夫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见过叔母！”
“不必多礼了，酒楼之事虽然风波未息，但周、余二贼也不敢小觑我黔国公府。你们肩负封魔众人，也确实该尽早出滇。”
“可是，如果我们走了，周劲松和余瑊再来闹事该怎么办？”常浩表示这两个毛贼可不能忽视了。
“哼，他们害死我夫君和元儿，老身绝不会忘！他要是敢进京告御状，那好啊，索性把陈年旧事一并了了！”顿了顿，“你们带着天波一起去吧，有谢丫头服侍老身就足够了。”
“既然如此，明早就出发。”
“此去少林不可招摇，须驾五行遁术前往，沿途省得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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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二天，常浩等人各自带了兵刃，沐天波带了龙头金锤，依依不舍地拜别了母亲和奶奶，踏上了封魔之路。
刚踏出公府几步，常浩就觉得不对劲……
“你们先走，我处理一下马上来。”
邓绍煜、汤世隆等人疑惑不解，之能先行一步。等到出了云南，还不见常浩跟上，几人开始担心起来。又等了些时候，只见常浩提着个人回来了。
“王兄，他……”众人大惊，还从没见过开平王如此严肃。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常浩一脚踏在那人身上，“从我们一出黔国公府就开始盯着我们，够敬业的？在附近转了好几天了吧？”
“……”
见他不说话，汤世隆的火爆脾气被激起来了，“你小子不给你动刑还不说实话了是吧？”一把薅住衣领就往一旁的树上摔过去。
“扑棱腾”地一声，从身上掉出块金牌来。
沐天波好奇，连忙走过去捡起来，只见牌子上赫然烙着“锦衣卫”三字！
“你居然是锦衣卫的人！”常浩吃了一惊，天哪！黔国公府附近既然有锦衣卫的人……之前为什么没注意到？难道说，他是最近出现的？为了什么？开平王的脑子飞速地运转，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你到底想干什么？”宇文郃一把拎起那人，随手赏了他两巴掌，“是不是相对黔国公府不利？”
“咳……咳，还不到时候……”审问了半天，终于问出了一句话，可是……
“什么叫不到时候？”沐天波急了，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说，到时候了他就要……那娘和奶奶怎么办？想到这里，他暗运内力，“啪”地一下，一掌正中天灵盖，登时拍得脑浆迸裂。
“天波，住手……”常浩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小畜生，你闯大祸了……”
“王兄，算了。这厮留着也没什么用处，要是放他走了，他回去一说，黔国公府能有好果子吃吗？”汤世隆见事已如此，只能出来打个圆场。
“哎，锦衣卫平白无故少了一个人，他们能不闻不问吗？”身在京城，常浩可太清楚这群人了。
“选在说什么都晚了，反正人也杀了，把尸体抛入山涧，也就是了。”邓绍煜倒是满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