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想当我爹?
金陵台是中州城最大的销金窟，有美人、美酒、一掷千金的豪赌。
莫绾一身红裙，俏生生的跟在莫挽穷身后。
他一入金陵台就如同鱼儿进入了水，找到家了。
轻纱从莫绾鼻尖擦过，女子的馨香似有若无的陷入鼻中，异常勾人。
金陵台中的女子奔放大胆，男女不忌，莫绾身上的红椤裙一看就是上品，想来是不差钱的主，有人愿意招待她。
然而，莫绾乾坤戒里剩的灵石晃一晃能碰的叮当响。
一颗葡萄送到了莫绾嘴边，她咽下，那双葱白如玉的手指还帮她擦了下嘴。
莫绾看着美人白花花的胸口，很没出息的想埋胸。
人至少，不能，也不会拒绝大胸美人投怀送抱。
莫挽穷那里围着的姑娘更多。
莫绾一口葡萄一口酒，她总算是知道帝王为什么弱水三千不肯只饮一瓢了。
她后宫要是有这么多姿态各异、风情万种的美人，她也不舍得只看一个。
莫绾叹气，她有什么错，只不过喜欢美女有点花心罢了。
“莫道友，可想赌一局？”
莫绾搬着凳子坐过来，避开那群漂亮姑娘，凑到莫挽穷耳边：“实不相瞒，在下囊中羞涩，不会赌，也没钱赌。”
莫挽穷只感觉耳尖发烫，莫绾刚刚喝的果酒香环绕着他，久久未散。
他微不可查地咳嗽了一声，手中折扇轻摇，似乎想要将这股惑人的甜酒香给吹散。
“你尽管赌，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莫挽穷说出这番话后，莫绾对他警惕心大增。
一个男人，平白无故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你今年多大？”
莫绾突然问了一句，有些不合时宜。
莫挽穷没直接说：“修真之人的岁数算法和普通人的不一样，你今年多大？”
莫挽穷不仅没回答，反而去套莫绾的年纪。
“我今年十九。”
十九？
莫挽穷淡淡看了她一眼，脸上笑意愈深。
不愧是旻华道祖的弟子，不过才十九，肆意张扬、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就已入了金丹。
莫挽穷：“我的岁数不小，比你大很多。”
大很多？
难道……
莫绾看他的眼神变了：“你竟然在打这样的主意！”
莫挽穷笑意收敛，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知道了他的身份？
“你竟然想当我爹！”
莫挽穷：“……？”
“你对我这么好，不是想当我爹吗？”
“……不是。”莫挽穷塞了个钱袋子在莫绾手中，掂量着估计有上百灵石，“我只是不差钱，莫道友，你穷的让我动了恻隐之心。”
莫绾打开钱袋看着那满满当当的灵石，心情格外复杂：“当你的女儿好像没什么不好的，你看你还需要干女儿吗？”
他实在是太有钱了，有钱的让莫绾心动。
“不太需要。”
莫挽穷伸手，捞来一个骰盅，骰子在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猜猜看，是大是小？”
莫绾随便猜：“小。”
莫挽穷小拇指勾了勾，随即将骰盅盖在桌上：“一三三，小。”
莫绾不懂规则，她问：“一三三就是小吗？”
莫挽穷耐心解释：“加起来四到十点是小，十一点到十七点是大。”
三个骰子，加起来最小数为三，最大数为十八，却没在大小之中。
莫绾问：“那三和十八呢？”
莫挽穷：“是豹子，要另算。”
莫绾盯着那骰盅：“你再摇摇试试。”
莫挽穷摇动骰子，他摇了足足有十来下，才将骰盅倒扣在桌上。
“这次我还猜小。”
莫挽穷看着那骰盅，小拇指又勾了勾，轻微的“啪嗒”一声响起，莫绾并未注意这细微的声响。
她将骰盅掀起：“二二四，是小！”
莫绾又试着猜了几次，她每次都猜中了。
她要不就是欧皇，要不就是赌王。
莫绾揣着钱袋子跃跃欲试，她拍住莫挽穷的肩膀，笑容灿烂，比顶上的琉璃灯盏还要晃上几分。
“你放心，我若是赢了，我们一人一半！”
莫挽穷眼角微挑，意气风发：“若你输了呢？”
莫绾自信满满：“我不会输。”
莫绾雄赳赳气昂昂带着那一袋子钱去赌大小，十连败后带着剩下的一半钱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她唉声叹气：“一定是刚刚猜大小把我的运气全部猜光了。”
莫挽穷又拿出几个钱袋子，大方道：“还玩吗？”
莫绾看着绣着金钱的钱袋子眼睛直泛光，她冷静下来：“还是不了，珍爱生命，远离赌博。”
花了莫挽穷这么多钱，莫绾怪不好意思的。
她眨眨眼睛，不死心道：“你……真的不缺女儿吗？”
莫挽穷哭笑不得：“我真的不缺。”
看着窗外的月色，莫挽穷突然勾起一抹笑，他对着弯月举杯饮酒。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他声音还带着酒气，听起来凉凉的。
莫绾还是没有放松警惕，没有无来由的好，这小子不差钱也不至于如此当冤大头。
他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莫绾确信。
莫绾接了万象殿的任务挥挥衣袖离开云衍宗下山，可有关她的八卦却没有断过。
弟子不敢来找当事人求证，自有敢亲自来找当事人吃瓜的人。
莫绾离开了招摇山，但另一个当事人还在。
玉泽将算好的账本交给谢临渊，调笑道：“听说你暗恋云上仙子多年？”
谢临渊正在处理折子头也没抬：“没有。”
玉泽并未放过他，接着问：“听说小师妹抱着你哭了一宿，质问你为什么喜欢她？”
谢临渊翻看折子的手微顿，他纠正玉泽：“不是一宿，是半个时辰。”
玉泽眉头一挑，抓住他话语漏洞，穷追不舍：“那就是确有其事咯？”
谢临渊抬眸，挥手招来一堆还未处理完的折子：“你若是闲，就将这些折子全批阅了。”
玉泽随意翻了翻：“这都是些什么？沐春风炸了丹炉为什么也要你管？”
谢临渊放下折子，反问他：“宗门哪一件事不用我管？”
玉泽放下折子，笑的跟只狐狸一样，溜之大吉。
让他处理无聊的宗门事务，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多赚点灵石。
谢临渊微微叹气，看着小山一样高的折子，掐了法诀分出好几个自己一起批阅。
天衍殿内处处是谢临渊和谢临渊的分身，几个谢临渊分工合作，倒也和谐。
谢临渊泡了杯茶，闻着茶香，疲劳缓解了一些。
莫绾红着眼睛抱着他哭个不停的样子再次被他想起。
白的雪，粉的桃花，耀眼的红裙，还有泛着泪光自带委屈的眼。
跟只兔子一样。
谢临渊无奈摇头，师妹和师弟真是不一样，天差地别。
有些难搞，哭起来让人手足无措，又不能像对待师弟一样冷着张脸，静静看她哭。
谢临渊没想多久，继续处理繁琐的宗门事务。
天衍殿内的长明灯，看来是不会有熄灭的那一天。
莫绾脚步加快了一些，陌生的气息自他们离开金陵台后就一直跟着他们。
他们在金陵台一掷千金，想来是被人盯上了。
莫绾无奈看着旁边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的莫挽穷，压低声音道：“有人在跟着我们。”
莫挽穷淡定挥着折扇，莫绾这才注意到，莫挽穷折扇上还有一个墨字，占据了大半扇面。
——穷。
“我知道。”
“……你知道还走这么慢？”
莫挽穷淡定自若：“我相信莫道友，能保我们平安。”
莫绾：“你什么意思？”
“相信道友应该看出我就是个小小练气了，不擅长打斗。”
莫绾下意识的反问：“那你擅长什么？”
莫挽穷想了一想，给出答案：“花钱。”
莫绾：“……”
好他妈让人嫉妒，该死的有钱人。
玄铁制成的箭矢铺天盖地而来，几乎是瞬间，莫挽穷躲在了莫绾身后，并毫不走心道：
“好可怕，莫道友，在下的身家性命就全靠你了。”
莫绾：“……”
真想一脚把他踹去挡箭。
莫挽穷状似无意提醒莫绾：“莫道友，我要是死了，就没人付你灵石了。”
莫绾腕间的手镯化为长鞭，长鞭抽出，分出千丝万缕的紫线，一舞散开，缠绕住了射向他们的箭矢。
莫挽穷合拢折扇，轻轻拍开漏网之箭。
玄铁箭落地，砸出一个小坑。
道道紫电划过夜空，莫绾挥舞着断月鞭，衣袂翻飞，连皎洁月光都偏爱她几分。
神器？
他随手招来的小保镖，给他带来了不少意外之喜。
漫天的箭矢，皆落于莫绾的鞭下。
“躲躲藏藏，想杀人胆子却这么小。”
莫绾冷哼一声，一身红裙，在黑夜里是块极其显眼的靶子。
地面的影子扭曲，从中走出好几个人。
穿着黑衣，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手上都拿着同样的一柄弓弩。
在他们腰间，还别着一柄如新月一般的弯刀，没有刀鞘，暴露在外，刀身薄的跟纸一样，有寒光从锋利的刀刃上划过。
莫绾注意到，这几人腰间别的弯刀上面，有一个黑色鬼面一般的特殊符号。
“修罗阁的目标只有你身后一人。”
修罗阁？
莫绾并未听过。
她回头：“杀你的。”
莫挽穷极为上道：“解决他们，我出一千灵石。”
断月鞭鞭身节节合拢，一柄围绕着紫色闪电的锏被莫绾握在手中。
“不好意思，他花一千灵石买了你们的命，你们呢，出多少买自己的命？”
莫挽穷：“？？？”
咋回事？一千灵石还不够？
还想来个拍卖，价高者得吗？
对方没有想要和莫绾买命的打算。
弯刀在月下转动，薄薄一刃，锋利的能把风给割断。
莫绾往莫挽穷那里丢了个结界。
金主爸爸还没付钱，可不能现在就死了。
要死也得等付了钱之后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