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变脸

  庞昱笑道:“小美人儿,你不用害羞,你家大人已经将你送给本侯爷了。跟着本侯爷,保你天天有吃不厌的山珍海味,年年有穿不尽的绫罗绸缎。”

  游彩花已经豁出去了,愤愤地将扇子扔在地上,哼道:“我呸!包黑子他有什么权利把我送给你?我又不是他的丫鬟。”

  “包兄,这丫鬟如此泼辣,你是如何将她收服的,快传本侯几招。”庞昱见游彩花柳眉倒竖的模样,不仅不生气,反而更加觉得有趣。

  包拯却没答话,而是将庞昱和项福签字画押的供词看了一遍,又递给公孙策。公孙策轻轻点了点头,又将供词交回包拯手里。包拯这才缓缓地道:“此案尚欠一人才能了结。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何在?”

  马汉第一个跑到包拯身侧,腰一挺,威风凛凛地道:“属下在。”

  张龙和赵虎也被王朝给一手一个拽了进来。王朝站在包拯的另一边,张龙和赵虎却冷眼站在一旁没动。包拯吩咐道:“张龙、赵虎,你二人速去将知府蒋大人请来。”

  “得令。”张龙和赵虎懒懒地一拱手,转身离去。不一刻便将知府蒋完请来。

  蒋完腆着装满油的肚子,一进书房便行礼道:“包大人,侯爷,下官来迟。”

  包拯微笑道:“有劳蒋知府,今日包拯借这书房断案,此案与知府大人有些牵连,还请蒋大人作个旁证。”

  蒋完见安乐侯神色如常,便擦了擦鼻头滚滚而下的汗水,讪讪地道:“大人只管问来,下官不敢有半句虚言。”

  包拯让公孙策将庞昱的供词读了一遍,对蒋完道:“蒋大人,如今侯爷已经招认,这些事中少不得与你有些牵连,本府判你个不作为之罪,你有何话说?”

  蒋完吁了口气,再次擦汗道:“下官知罪,任凭包大人发落。”

  公孙策动作倒快,转眼间又将蒋完的供状写出,让蒋完也签字画押。

  公孙策将供词交给包拯时,却又进言道:“大人,既然要发判蒋知府,还是升堂办案更为妥当。”

  “公孙先生言之有理。”包拯转向庞昱道:“还请侯爷挪动大驾,到公堂将本案了解。”

  “嘿嘿,包兄,走过场而已,那些就免了吧?该罚多少银子我随后让庞福和庞禄送来就是,决不让你为难。”庞昱打着哈哈道。

  包拯却微微一笑道:“过场还是要的,不然难免落人口实。”

  “好吧。”庞昱见包拯先审蒋完,知道蒋完将成为本案的替罪羊,心里更加踏实,随着包拯往公堂走去,却还不忘回过头来对游彩花道:“小花,你也随本侯去吧,省得呆会儿再折回来接你。”

  “马汉,将小花带上。”包拯点了点头。游彩花便被马汉用大刀威胁着,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了公堂之上。

  包拯端坐高堂,两班差役分列左右,在“威武”声中,蒋完苦着脸跪到堂下。

  展昭此时对项福抱拳道:“项兄,得罪了。”

  项福摆摆手,笑道:“不碍事。”语毕主动走到堂中跪下。安乐侯庞昱也只好无奈地站到项福旁边,心里却还在惦记得怀抱小白猫的俏丫鬟“小花”。

  游彩花冷笑道:“哼,一群狗官。”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决定打个机会逃走,厚着脸皮去找白玉堂收留,怎么也不肯再跟着这个面目可憎的包拯。

  包拯已经在丫鬟的服侍下戴好衣冠,神态威严地坐在公堂上。他先命公孙策宣读了蒋完的供词,然后重重地一拍惊堂木,喝问:“蒋完,你可知罪?”

  “下官知罪,下官一时糊涂,贪图蝇头小利,还请大人开恩。”蒋完磕头如捣蒜。

  包拯朗声道:“蒋完听判。今有陈州知府蒋完,不思助民渡灾,反倒挥霍赈灾钱粮为已用,勾结安乐侯庞昱,助纣为虐,其罪当诛。本府念你认罪积极,往日为官并无过多劣迹,只革去你的官职,举家发配边关,你可有异议?”

  蒋完见竟然能留得命在,喜不自胜,不顾自己满肚的肥油,再次叩头道:“谢包大人开恩。”

  这时,公堂已经围了不少百姓,见包拯判了蒋完,齐齐拍手称快。但也有人低声骂道:“如此狗官,包大人真是太仁慈了,竟然还留他一条贱命。”

  游彩花立在大堂左侧角落,抱着小白冷笑,心道:“这就开骂了?要是一会儿判了庞昱,百姓还不把将包家列祖列宗拖出来骂个遍?”

  正寻思间,蒋完已经被两名差役脱去官服拖了下去,公孙策也已读完庞昱的供词。包拯又一拍惊堂木道:“庞昱听判。”

  围观的百姓顿时安静下来,庞昱见此时人多,也不好太过招摇,便要下跪。包拯却道:“安乐侯乃是国舅,不必跪拜,赐座。”庞昱听了,对着包拯笑笑,一边坐下,一边轻声道:“小弟全指着包兄了。”

  包拯和颜悦色地问:“侯爷,你今所为之事,理应解京。但本府想那上京道途遥远,恐侯爷反受折磨。再者,此案到京必归三法司判断,彼时难免皮肉受苦。倘若圣上大怒,必要从重治罪,那时如何展转?莫若本府在此发放了,倒觉得爽快。侯爷看可好?”

  包拯这番话一说下来,百姓哗然,果然就有开骂的。包拯却充耳不闻,脸上微笑如故。庞昱嘻笑道:“但凭大人作主,本侯就在此间听候发落,不须等到上京。”

  “如此甚好。”包拯说完,脸上的笑容突然一收,黑脸沉沉地提高音量道:“本府今已查实,安乐侯庞昱,奉旨放粮却不思为民解忧,反陷民于水火。不仅贪污赈灾钱粮,乱征民丁,更兼抢人妻女,指使手下行刺钦差……累累恶行,天理难容,其罪当诛。本府宣判,即日将皇亲花园变卖赈灾,所征男丁女子一律放还。安乐侯庞昱,判处当堂斩立决。来人——请御刑,龙头铡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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