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出击

  局里，在欧阳松的倡议下，新一轮的案情分析会正式开始了。

  “昨天我们说好，回家后继续分析案情的，你们各位有没有想出新的思路来？彭坚，你有什么新想法没有？”欧阳松问。

  “蒋天处理尸体的现场会不会不在藏獒区？”

  “你认为会在哪里？”

  “菜园旁边那个很臭的狗舍有没有可能呢？那臭味会不会是尸体腐烂所发出来的？”

  欧阳松道：“关于这一点我也想过了，由于蒋天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事业上，所以他的养狗场内有好几间狗舍都很臭。的确，菜园边上那个狗舍，臭味尤其明显，但那种臭与其他狗舍的臭味是一致的，只是轻重程度不同而已。”

  “有道理。”

  “还有其他想法吗？”

  “有，”彭坚接着道，“根据我们对于蒋天家庭背景的调查，蒋天的父亲蒋前进也是一个经常缺钱的无赖，我在想此案会不会是父子合谋。如果是父子合谋，那么德照法师的下落或许还可从蒋前进身上进行突破。”

  欧阳松道：“蒋前进自从做了保安之后，他的主要活动范围就集中在市区了。不管是从绑架、囚禁，还是杀害并处理尸体的角度来看，蒋天的养狗场在条件上都更成熟有利，市区监控密集不利于作案。所以就算父子合谋，养狗场都是调查重点。”

  “我知道了，”彭坚笑着说，“队长肯定是又有什么新的灵感和见解了，一看这信心十足的样子就知道了。”

  郭生豪道：“欧阳啊，你看同志们多了解你，你有什么新思路就说出来吧，我看你的肚子都快憋炸了。”

  “肚子里憋的是尿。”

  欧阳松偶尔也会来一两句冷幽默，但要么不来，来了效果也不错。

  “就算是尿也给我撒出来。”郭生豪又补了一句，又引得大伙笑了几声。

  “我想来想去，还是认为德照法师被蒋天劫持并杀害的可能性最大，”欧阳松道，“而杀害后处理尸体的方法就是直接喂狗，具体地点就是养狗场的藏獒区。可藏獒区我们昨天已经进行了细致的勘查，并未检测出血液反应，以至于一度让我怀疑自己是误判。幸好昨天我洗澡时，我们家康老师的一句话点醒了我。她让我把浴室的玻璃门拉上，以免水花溅到外面来。是啊，我们之所以在沙地、铁丝网，以及狗舍的地上、墙上没能检测出血液反应，会不会是藏獒在分食尸体时，被什么东西给围住了，以致血液溅不出去。”

  “那你认为围住藏獒的东西是什么？”彭坚问。

  “还记得那个菜园吗？那个菜园是用三块又长又宽的木板围成的，只要多几块这样的板，就能把藏獒区的公共空间围上一圈，这样一来，以藏獒的高度，就不太可能把血液甩出公共空间之外。而公共空间的地面呢，则极有可能铺上了尼龙布，这东西容易得，还不渗水，上面的血迹，狗可以舔得干干净净，事后烧掉也方便。”

  “尼龙布烧掉了，你的意思是，菜园的那几块木板还能够检测出血液反应？”

  “不能。当天围住藏獒的，绝不可能是那几块木板。我觉得在蒋天的养狗场中，应该有很多类似的木板，而作案当天用来阻挡血液飞溅的那几块木板，肯定已经销毁，最简单，最有可能的方法也是火烧，同时跟木板一起烧毁的，也许还有德照法师的衣服。”

  郭生豪道：“那照你那么说，既然尼龙布、木板都已烧毁，我们岂不是又没地方来做血液检测了？”

  “有。还有地方。”

  “在哪儿？”

  “在那十二只藏獒身上。这些藏獒只要吃过人肉，那么必会沾上人血。尤其是嘴巴及嘴巴周围的皮和毛，更应如此。当然，这十二只藏獒在抢食的过程中，也会互相接触，蹭来蹭去，如此，它们身上的皮和毛，也会沾上血迹，其实昨天我就想检测藏獒来着，可惜当时藏獒正在苏醒，时间不够了。”

  两名技侦人员表示，他们也正想提出这一意见。欧阳松则再次表示歉意：“是我疏忽了，对不住大家。”

  “这是‘灯下黑’，你疏忽了，我也疏忽了。”郭生豪接着道。

  而彭坚则表达了他的忧虑：“我们想到了，蒋天肯定也会想到，因为他是亲眼目睹藏獒食人的凶犯，他看着藏獒血淋淋的嘴巴，肯定会有所行动，以蒋天的狡猾，应该会反复冲洗那些藏獒。这么多天下来，从狗身上要检测出血迹，恐怕也很难了。”

  彭坚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众人的目光又聚集到了欧阳松的身上。

  “当然有这个可能。但藏獒很多，每一只又很大，且藏獒跟其他狗不一样，这一点尤其重要，那就是它的体毛又长又密，想彻底洗干净没那么容易，挂一漏万想来是难免的。所以，我们在侦查时，除了藏獒体毛的深处及其皮肤之外，还要多留意它的某些细节之处，如狗尾巴，狗耳朵，脚趾缝，这些地方都有可能残留血迹。”

  “好，就这么办，我没有疑惑了。”彭坚欣慰地说。

  郭生豪道：“其他同志还有意见吗？”

  “没有了。”大伙异口同声地说。

  “好，那就还是按昨天的方案执行此次的任务。两小队先后行动，各司其职，如果第二小队真的在藏獒在身上检测到了血迹，第一小队就直接把蒋天扣下，不要再放他回去了。”

  会议就这样顺利结束了，第一小队仍以警车先走一程，第二小队仍以假的牌照的私家车远远跟着，并在佛光寺下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