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似真似幻
镇子上张家已经被砸毁了，而张向家族并无什么亲戚朋友来相助，两个小孩子只能相依为命。
他们寄居在山上的破庙之中，破庙四处透风，屋顶有破洞，一到下雨就是最为痛苦的时刻，两个孩子只能互相抱着取暖。
在田玉的照料之下，张向终于抚平心伤，能够自己动手吃饭，而不用那种尴尬的方式进食。
白天两个孩子就到集市之中寻找剩菜剩饭，若是捡到菜叶之类的都能高兴一阵子。而且两个孩子跟随着别的乞丐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倒也活了下去。
两人脏兮兮的，完全没有原来的样子，倒是也没有让镇上的人认出来。
张向与田玉今日的运气很好，遇到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给了他们很多肉包子，他们感谢过后，高兴的回到山上。
两个孩子高兴的吃着肉包子，吃得满嘴是油，他们已经好久没有碰过油腥，两人都是骨瘦如柴。
“老爷爷，你怎么来了？”
张向看到那老者出现在庙门，慈眉善目的笑着。
田玉看到那老者，心中却是起了一丝疑心。
“两个小娃娃，天资都不错，可以让我炼成一对玉女金童。”
老者抚着自己的花白胡子，慈祥的笑着打量张向与田玉。
张向听出此话的不对劲，急忙道：
“玉儿，快跑！”
然后他就冲上去，抱住那老者的大腿。
田玉小小的脸上却全是坚定，她举起一枚簪子，冲向老者。
“张向哥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死我也死！”
小手在空中挥舞，想要插到老者的心脏之上，然而却被老者一下子就抓住手腕。
“哈哈哈，不错，不错，两个小娃娃有如此情谊，炼成的把握又大一分啊！”
旋即他的脸色大变，数根簪子插在他的腿上，甚至有一根插到他的肚子之上。
那傻乎乎的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簪子，将其用作武器，让他吃了个暗亏。
“找死！”
老者手按在张向的小脑袋上，手中黑气直冒，那黑气从张向的七窍之中钻入，张向的表情顿时痛苦无比。
“张向哥哥！”
田玉拍打着老者，但那力度不过是挠痒痒。
“乖孩子，别着急，马上就轮到你！”
老者另一只手抓在田玉的头上，黑气冒出，钻入田玉的七窍。
张向与田玉的气息越来越弱，愈加的趋向于魔物，而属于人的生气正消失，两者的七窍都流下黑色的血液。
“很好，最多一刻时间，这金童玉女就初步完成，那时我又得两名助力，桀桀”
……
大殿之中，张向与田玉的气息都开始消散，他们的耳鼻口眼都流下鲜血。
那小小的幻狐望着两人，对于两人的状况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知道两人怕是彻底陷入幻境，而且很快就要被幻境中的负面所迷惑，最后死于幻境。
幻狐嘟嘟嘴，两只耳朵动了动，最后无奈地探口气，全身的毛发鼓起，身体化为血红色，一道血光射出，打到那粉色的圆盘之上。
那圆盘承受这一击，再次转动，最后定格在一道顺直直线之上，那阵法变动，白色的光雾罩上两人。
幻狐做完这一切，气息萎靡不振，用大尾巴掩住头部，整只狐蜷缩在角落之中。
……
老者的魔气不停炼化张向与田玉，眼看就快要大功告成，他最不喜欢的气息却出现在身后。
“施主，回头是岸！”
一个身穿破败袈裟的和尚出现，脸上的神色安详，古井无波。
“狗和尚，你总是出现得如此及时，也罢，老夫这次给你个面子！”
老者脸色变幻，却又笑道，随后将两个孩子都扔向和尚。
和尚手挥出佛光，将张向与田玉托住。
老者这时却手成爪状，抓向和尚的头颅。
和尚仿佛没有察觉一般，为两人梳理身子。
老者的手刺到那光头之上，却是丝毫无法寸进，而且隐隐看到其上泛起古铜色光芒。
“不动明王身？怪不得你如此托大！”
老者自知无法击败这和尚，飞速遁走。
张向与田玉的危机即刻解除，两人身体中的魔性真气都佛光被驱逐，脸色恢复了以往的光泽。
和尚看到两人苏醒，双掌合一，颂了声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然后金光闪动，和尚消失，只剩下破烂袈裟。
但那袈裟鼓鼓的，好像有什么东西。
张向和田玉将袈裟拨开，看到一只白狐蜷缩着，正在酣睡。
两人面面相觑，随后貌似明白了什么，相识一笑。
眼前的场景全都破灭，水花镜月，消散无踪。
张向与田玉身上的雾气全都消散，而照在灵魂之上的白光也消失无踪。
“玉儿，终于回到现实了！”
张向习惯性说道。
而田玉却是稍红着脸，冷声道：
“我跟你有那么熟吗？”
“咳咳”
张向才意识道这已经是现实之中，貌似不能那么称呼了。
“张向哥哥！”
“噗”
张向听到田玉的称呼，几乎要喷出老血来。
他看到田玉却是带着玩味地笑看着他，两人的眼中都有异色。
“你很喜欢这种称呼是吧，张向哥哥”
田玉的声音却是如同幻境中的小女孩一般，清脆悦耳。
张向几乎都要被这声音和表情融化，然而田玉又板起脸，冷冷道：
“二傻子！”
张向懵了，摸摸额头，其上全是汗水。
张向走到那角落旁，看到那幻狐，知道是这小狐狸救了两人一命。
虽然开始被这狐狸给捉弄，之后自己的偷袭救了这狐狸一命，此次却又让其给救了，可谓是因果循环，世事无常。
张向与田玉的幻境相连，两人共同经历一番磨难，而且其中的故事却大多是两人的身世结合，只不过是趋向于向着悲情的方向发展。
“你看我做什么？”
田玉见张向盯着自己，问道。
张向在想田玉是否真的是有那样惨痛的童年经历，若是如此，她的性格如此倒也是正常。
张向一开始与其相遇，她倒是以礼相待，现在看来那是一种伪装；待到与张向熟络，甚至关系突破某层界限，她就是如此冷漠傲娇的模样。
当然这种冷漠与面对西门秦的那种冷漠不同，田玉对于西门秦的行为完全是深恶痛疾的，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想清楚这些，张向觉得田玉的这副样子却是更为可爱，完全不会恼怒。
大殿上空，那粉红色的圆盘却又转动，但是其上出现一道道裂缝，最后竟直接碎裂开来。
“砰！”
碎裂的声音如同玉石掉在地上，清脆无比。
那粉红色的圆盘化为粉红的雾气，朝着两人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