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挑衅与解围
“官府办事，在场的闲杂人等速速离开！”“恶犬”王秧身后的手下下马便是对着台下众人驱赶，一些人抱怨的同时也是只得悻悻离开，毕竟人家是官，他们是民。
“区区府衙郎将，就这般傲气，若不是他背后有王家撑腰，谅这小子也不敢在天子脚下趾高气昂的。”
“你快闭嘴吧，这些话你也就在哥们几个身边说说就好，若被别人听了去，可是要杀头的！更何况人家好歹也是府衙之人，区区郎将，那也是正统的六品，你呢？你算什么，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最重要的还是人家六品虽低，但你瞧着我们这块地儿到头来不还是受这条恶狗管着，再上面才是陛下管。”
“我……”心中愤愤不平，但也不得不语气低了一个度。
几刻时间，台下的人便是很快地散开，一些不识趣的人想要再逗留一些时间，却也很快被其手下喝令驱走。
先前落败的那大汉心中不忍，急急忙在离开的时间在台下喊了一声灰衣男子，“嘿，大兄弟你们这赶紧撤了，那家伙是我们这块地方的恶霸，千万别招惹到啊。”
灰衣男子皱了皱眉，旋即也是装作轻松淡然的样子向其微鞠身道：“兄弟好意心领了。”
大汉本欲再说些什么，但王秧的手下已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当即打了一个冷颤，匆忙就悻悻随着人群散去。
待得众人离开，王秧才是徐徐下马，慢悠悠地向着擂台走来。
在这时间，灰衣男子面色渐渐一沉，身后的红衣更是在其远远处露出寒霜眼眸，杀意隐藏在手中剑内，“苗儿，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此行目的并不是此人，万万不可因此泄露了我们的身份！”灰衣男子在红衣欲暴露出杀气之时瞬然用腹语提醒道。
女孩阴冷旋即消逝，默默点点头，长剑缓缓负在了身后。
王秧又是忍不住多看了女孩一眼，心中不觉微微扬起一抹兴致，这世间令人还能有这般仙尘出众的相貌，且这尚且年纪花样时，身姿曼妙，一袭长裙更显纤瘦与动人。
然而这般打转在女孩的目光在后者眼里却是迅速生出了一股重重的厌恶感觉。
王秧玩味笑道：“你二人知在此搭台可是要经过官府的同意方可搭建。要知道随意搭建影响的就是这一条街的通行，若是这时候宫中有大人物经过，这里乃必经之地，你二人想想这责任要谁来担？”
男子急急忙道歉，“官爷，我们父女也是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我们这就卸了收拾掉……苗儿，快些和爹把这擂台拆了！”话声落下的时候就直接撇过身去动作起来。
王秧旋即冷笑，摆摆手道：“拆自然要拆，但你们已经犯下了过错，本官可不能视而不见。”
灰衣男子脑袋垂下，面色顿时一冷，显然是听出了这话里的深意，但为了顾及到大局，眼下万万不是横生枝节时候，一旦打乱了此次计划，恐怕后果会远超想象。
不过已经被王秧找上了茬儿，为了不影响任务，眼下绝不可起什么冲突，只此时唯有忍气吞声，面色苦倦：“官爷，我父女两人旅途遥远，兜中银两也只剩下了这些，您就行行好，这次就饶了我二人！”旋即就从兜里掏出了所剩不多的五十两银子递去。
王秧衣袍一摆，面色肃穆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在此行贿本官？！现在本官又是可以多加你二人一条罪名。来人，捕了！”
“是，大人！”瞬时间身后几个侍卫直接出手。
一时间刀光剑影，女孩一念间身形游走，抽剑而起直落化出三剑影来攻向迎来的三名侍卫，灵力运行在寒霜剑身之上，当即就展现出一道金光来，还未待这三人反应过来，女孩的剑已然在这三人的身上落了三处割裂的剑痕。
那王秧见状，面色阴笑作罢旋即身形一动，脚下游动之速令得一直盯着王秧的灰衣男子丝毫没有感知到，形如鬼魅幻影，女孩眼目一凝间就见到身前几米之外袭来一道手掌，且这掌势所向之处更是迎向她的胸前，赫然面色一怒，心中黯道登徒浪子的同时催转双脚，身影旋即化作珊瑚间穿梭的游鱼迅速向后暴退，这才是没有让这流氓占了便宜去。
王秧神色稍稍一惊，没想到这女娃子的速度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又见嘴角挂起一抹自以为俊起的邪笑来，然而在红衣女孩看来却是恶心之极，但欲再出手的那刻女孩却是突觉方才明明已经躲避开的攻势怎的现在肩膀上会有一股烧灼的痛楚。
同时女孩目色阴沉寒意渐浓，欲剑拔弩张之时，远处却是传来了一声清朗的响动：“王秧，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可不容得你这般胡作非为。”
王秧目色一怔，转而视线看去之时，那出声之人却早一步来到了他的身前，速度之快如闪电，不由惊讶一分，随之便是急急忙鞠身致礼道，“小的见过赵公子。”
赵安容色平静，此刻目光触及到那不远处的两人时，在真正接触到那红衣女孩时眼眸不禁微微一愣，世间还有这等仙尘的女子？！
红衣于身显露悠悠仙气，弗如柔情似水，执剑在手又衬一分江湖洒脱，最令其惊叹的是那对秀气俊朗非凡的剑眉，显得英气十足，若再长几岁，恐怕这红颜祸水怕是做定了。
饶是如他这般见过剑山的那两位天仙女子，神色也是很难第一时间里转来，旋即心中不免隐有一丝尴尬。
但眼下还不好想这些事情的时候，目光冷冷道，“王秧，你在此做什么？我家父亲老远之外便是听到了你喧哗的动静，近几日来你应当也是明白，‘新童’选拔即至，无论是皇帝陛下还是宫中各位大人都不希望有什么事发生。”
王秧双目一开，讪讪道，“赵大人也在此？”
赵安冷笑，“此话还有假？父亲便在那马车之内，现在就在那车轿之内。这里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家父特地让我过来好生询问一番，好为王秧你出谋划策一下。”视线随之看向了那不远处所停的马轿。
王秧此时额间不禁生出滴滴冷汗来，匆忙笑着解释道：“不必劳烦赵大人了，只是这来自外省的两人在此随之搭建擂台影响了通行，我本想着训斥一番就做罢……”
这姓王的话声尚未完全，只听得赵安直接戏谑打断道：“只是训斥一番？为何方才我听到是你还要带回这二人去你的府邸做客？！”
“赵公子说笑了，我只是与这二人说说笑罢了，只是想口头警告几句而已，并非有此想法。”
赵安似是明白地点点头，转而就看向了那两人，淡笑道：“事实果真如此？”这话出口，立马令得那身后的王秧背脊一寒，顿时就给那两人使了一个眼色。
灰衣男子心中旋即思考，此时自然要顾全大局，也避免再横生枝节，出声回答道：“那位大人确实并没有此打算，方才也只是告诫一番。两位大人实在是我父女二人有错在先，惹得这位大人动怒，我们现在就拆了这台子，半个时辰内定当还您一个干净的路子！”
王秧很是满意这个答案，旋即昧着笑脸鞠躬说道：“赵公子，下官也是训诫而过，他们父女二人也是应了要求尽快离开，事已解决小的那就先行告退了，衙门尚且还有许多案子要办。”
赵安没有再理睬，王秧向其再鞠身致礼只得悻悻离开，踏上马迅速就向着街巷奔去，在经过那盏马轿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然而在撇过头的那一刻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深邃的阴翳，同时身后一道同行的属下疾驰的马蹄声又是惹得路上行人埋怨不止。
出了一座街坊的王秧一行，只见这王秧驰马稍停下以后，旋之就听到了其身边的一手下轻声道，“大人，这可是我们管辖的地儿，可还怕什么赵家的人。”语气之中不禁带着一丝抱怨。
王秧面色阴冷，似沉默了一晌，便是冷笑道，“近些年来，四街安稳无事，我何必为了那两个人乱了局势。只不过……那两人的身份似乎不简单，此时赵家出现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身边手下一怔，不解道：“莫非大人先前说要查找的那群人里有这两个人？”
王秧摆手，“朝夕节将近，一些不听话的东西蠢蠢欲动，府中的那几位大人都已经探查到有一群不明身份的势力渗透进来，所以对于那群来长安的外省人不得不多提防。”
“听大人的意思，为何您如此在意刚才那两人？”
王秧沉色，淡淡道，“不是我在意，而是有些事情显得太过巧合。”
“大人，此话怎讲？”
王秧看着一脸懵逼的属下，当即就狠狠翘了下他的脑袋，“那两人设台在来往官道上，这点基本的常识你认为这世间谁会不知道？”
这一敲打顿时让得他手下脑门一个肿起来，嘶嘶叫痛，“大人，他们是外来人，也许真的不知道也有可能啊。”
“你说剑上配着一块官家才有绿翡翠的人，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啊？！”
待那几人没了身影，赵安才是开口道，“两位朋友，没事吧？”出声极为轻柔，如同潺潺流水温润平和，视线微微瞧到了红衣女子剑山的那枚不明显的翡翠，笑目光似变了一些，随之转瞬即逝。
灰衣男子在赵安走来那时便早早看了几眼刺前的少年，一方面单是从服饰上就能看的出来其身份非同凡响，再者连那王秧都要忍让几分，其背景决然是皇亲国戚或是那宫中大臣子嗣，“赵氏？宫中赵氏臣子众多，也不知究竟是哪家的赵氏子弟？”三来方才此子本是在那不远处的骏马背上，然而转眼之间却如同一抹云烟般来到了台上，饶是连他都没有察觉到，这世间竟还有此等厉害的迷踪步，也许连那“凌波微步”都也是不过如此。
“多谢公子解围。”灰衣男子致谢抱拳。
然欲跪拜时赵安急忙拉起，淡笑道：“并非解围，我只是见不惯那小子如此行事罢了。不过那王秧有些话倒是没错，这地方连接两天巷道，你们在此搭建确实不利于两路通行，这些天又恰逢新童选举，长安各地的管控也是比以往严格，这擂台你们还是早些拆掉的好。”
“这位公子，新童选拔莫非已经开始了吗？”灰衣男子询问道，“这似乎比往年早了不少。”
赵安淡笑，“今年剑峰园会早了半月，因此这新童选举也一道早了，听先生之意，莫非您家女儿也要参加？”本欲离开的赵安此刻倒是听出了这其中一丝意思。
灰衣男子旋即回答道：“我们父女二人来此正是为了参加新童选拔。”
此时不知不觉轿子里的赵安心也来到了擂台边，目光所向的一直对焦在男子后面的女孩身上，悄然间不禁微微扬起了嘴角。
那远处，最后的轿中，坐在里的赵臣山缓缓掀开一帘，平静的目光看去，淡淡道：“安儿怎么还没回来？”
身旁老奴急忙道：“老爷，公子似乎是在为某位解围。”
赵臣山不假思索旋即淡笑道，“这儿是王家的地盘，想来又是那王家的王秧是吗？”
老奴道，“正是。”
赵臣山也并未加以阻止，而是下意识地向着那擂台上看去，虽然年事渐高，但这对眼睛却依旧明朗，在触及到台上的那位女子之时，心中却是隐隐一怔，“那孩子……”年岁虽长，但赵臣山的眼睛却是如同鱼眼明亮，定格在红衣女子身上某处时，不觉眼眸微闭。
随后，便唤老奴进来，悄悄细语了几句，转而就见到了老奴急匆匆地走向前面赵安心的轿。
……
看到背后的赵安心，赵安也是被惊怔到，“安心，你怎么过来了？”
赵安心缓缓走上台，神态淡然自若：“来看看你有没有欺负他们。”
赵安面色尴尬，“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给他们解围，怎的到你口里就成了欺负。”
赵安心冷冷看了一眼自家哥哥便不再理会，看向那两人提醒道：“那王秧行事举棋不定，眼下虽有我们帮助，但若是我们离开了指不定会有麻烦追来，所以你们二人今后还是不要再在这里摆擂，往这朝西的临水巷那王秧管辖不到，你们去那会个不错的选择，若是到了那便还有人来骚扰你们，将这块令牌示意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