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九儿对自己和杨煜的实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自己两次被暗算都是疏于防范。猝不及防。
在杨煜养伤的期间。九儿也仔细考虑过自己的防御问題。在崔天璇十分狗腿的主动送出了经过他精心改良的加强版天蚕火蜥龙凤宝甲之后。似乎这个问題也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在心理上。除了杨煜。任何想要近她身的人都会隐约的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推拒的力量。这是九儿在数次被暗算之后强行激发的一种土之力防御手段。对这一点杨煜当然是乐见其成的。这样。九儿的安全就更加的有保障了。
两人收拾停当之后。带着三十人的小队來到了院外。侍卫们本身的底子都不错。经过这次的变故与折磨。也只是身体虚弱了些。经过这段时间九儿的药补加食补。现在也大体上恢复了。
今天。杨煜和九儿就要进宫面圣了。解不开的结也都要在今日有个结果。
两个人从昨夜便一直依偎在银叶树下。低低耳语。耳鬓厮磨了一夜。
此刻。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坚定和决绝。
清晨的阳光温暖的照耀着。抬头望时。仿佛还能看到空气中飞舞的尘土和跳动的光圈。
道路的尽头。有一行人浩浩荡荡缓缓行來。
清晨的市集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而对于这一队突然而至的整齐队列。众人皆是有些惊诧。并面露惊艳之色。
这一行人个个面容肃杀。神情肃穆。气质非凡。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每个人的周身还带着一种隐隐的杀气。
这明显是一支从刀山血海里摸爬滚打出來的小队。却不知他们一大早这是要去做什么呢。
有人认出了走着前方的两个气质超凡的人。低低叫着：“是安王。安王妃。”
立时。小小的议论之声渐渐化作了喧哗。街道两边皆挤满了人。有消息灵通人士议论着安王谋反之事。但很快的就被义愤填膺的众人遏制。
百姓的心中自有一杆秤。 即便他们只是处于金字塔最底层的沙砾。但集合起來那也是可以变成一座难以翻越的高山。
两人今天都是简衣素服。只是一身宽袍大袖的白衣。竟让他们穿出了飘飘欲仙的味道來。
他们淡定从容地越过了越聚越多的人群。径自來到了未央宫前。
那守门的黄门官仿佛早就知道他们要來的消息。根本沒等通报。便让开了路。毕恭毕敬引着众人向着宣室殿而去。
杨煜和九儿互相看看对方。他们都明白今天将要面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可怕局面。
即使将谋反的罪名推翻。九儿的名誉也将会遭受莫大的伤害。
若一定要将那些掩藏在光鲜外表之下的腐朽和肮脏揭开。就必要承受他所带來的一切反扑的恶果。
索性两人已经全不在乎。与其忍气吞声的任人欺凌。倒不如拼个鱼死网破。然后彻底将一切丢开。给自己一个解脱。
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坚毅和鼓励。同时长出了一口气。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日无论如何都是要得一个结果的了。
杨煜大手牵起了九儿的小手。两颗坚定的心此刻更加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一声尖锐甬长的声音突兀的打断了两人的沉思。 “宣……安王。安王妃上殿……”
随着两个谪仙似的人物來到大殿。仿佛时间都跟随着他们的脚步静止了一般。殿内众人的心中不啻于是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
这两人不知道现在有人在弹劾他们谋反吗。而且这次他们可是凶多吉少。怎么他们还敢光明正大的來到朝堂。不怕死吗。
两个人大礼参拜之后。杨煜便摸出一面玉圭來。冷峻的脸上连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无：
“启奏陛下。微臣参奏威王荒淫无耻。道德沦丧。掳劫皇婶。意图不轨。参奏南安郡守童贯指使其女童若莲栽赃嫁祸朝廷重臣。臣请陛下做主。”
杨戬早就被人告知今日杨煜夫妻会來告御状。却不料这二人就真的这么大咧咧的來了。而且一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下手为强。
他神色莫名的看着这两个淡定如常的妙人。心里不由也起了几分佩服之心。明知道现在泰山压顶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倒真的是有大将之风啊。
按下自己的心思。杨皇沉沉的声音道：“先不说你的这些诉状。现在威王与南安郡守童贯皆参奏你等谋反。你可有何话说。”
杨煜冰封一般的冷脸上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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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反。我为何要谋反。我若要谋反。 为何要与妻子一同回京。而把南路军拱手让人。我手里只有五千私兵。靠他们谋反……”
“那是因为你还未來得及部署好。就被人发现了端倪。”一个穿着红衣的官员出列质问道。
“哦。秦大人看來是对兵事了解甚深啊……谋反。真是好大的帽子。请问。我何來兵甲。何來粮草。”
“你一直在紫云一带经营。号召百姓屯田。难道不是囤积粮草吗。”那官员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道。
“哦。秦大人果真是朝廷栋梁。国之巨擘。见微知著。正义化身啊。那请问秦大人。你可知我屯了几许田。收了多少粮。养了多少兵吗。”
“这个……确切的数字……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那人仍是一副满脸正义。言辞激昂的模样。
杨煜从怀中摸出一本账册。啪的一声丢在了地上。
“拿去好好看看吧。这就是我屯的粮。养的兵。”
杨煜此时声色俱厉。声若洪钟在大殿中回响：
“我杨云翼带领南路护国军征战六年零七个月。朝廷共拨粮草十七万斤。兵器盔甲三十万。
很多吧。我也觉得很多呢。可我告诉你。不提那些收复失地之后回归的五六十万灾民。就我南路军二十几万的人马。每年的粮草消耗就达到十五万斤以上。 我不屯田。不种粮。难道你來养活他们吗。
还是说要将那些浴血疆场的官兵和千辛万苦死里逃生的天启百姓饿死冻死而不管不顾吗。
至于兵器。就更是可笑。
其他三路大军每年的补给都有三十万。可我南路军却是十万。我不知道你作为太尉部下的议曹。对此有何感想。
是因为我南路军比起其余三路大军。杀敌三十万太少。还是因为我南路军收复大城七座。小城无数不够呢。”
杨煜突然一顿。看向有些怔然。微出薄汗的秦大人。猛地厉喝一声。那声音自是带着一丝震慑之力：“说。什么人指使你诬陷本王。 。”
那官员雷霆之下。竟然不由自主看向了大司农。却正是董贵妃的父亲董啸彦。
打蛇顺杆爬。他这一眼。殿上的人都看到了。高高在上的皇帝自然也不例外。
“真是够震惊。够新鲜啊。”
杨煜斜着嘴角轻笑一声。嗤笑道：“呦。看起來。大司农最近心情不错。身体也很康健啊。竟然有时间与三公一起喝茶聊天。真是难得啊。”
听得男人这一番义正言辞之言。九儿不禁在心里为男人高高竖起了大拇指。
“杨煜这话说的可太巧妙了。
如今朝中的形势十分得微妙。刚刚经历了一场政变。皇上轻描淡写玩了一招顺水推舟。顺利将京中皇权进行了一次集中和回收。虽说成为了最大的赢家。但他还是小看了三公反击的力量。如今朝堂上的气氛可谓是波谲云诡。就连最下面的官员动向也是十分得微妙。
若是当真在朝堂之上。将皇上架空了。三公连成了一气。那随之而來的必定是众多官员的望风而动。纷纷自找靠山。那么。杨戬辛辛苦苦维持的大好局面就又要陷于被动了。
要知道。要维持一个大国的长治久安不是只依靠着武力就能够解决的。
可是偏偏就是这个大司农却是此时一个最敏感的职位。
他掌管的是全国的赋税。相当与现代的财政部长。
他掌管着国家的钱袋子啊。包括军费开支。赋税。盐铁专卖。漕运。货币管理等等。可以说是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左右三公的决策和实施。说起來是隶属于童太尉之下。但是又相对独立。本來就是杨戬一直很重视的一个部门。
也因此。杨戬才会第一个立了董啸彦的嫡女为妃。并生下了大公主。大皇子。这份荣宠几乎可说是直追正宫皇后了。
可今天的这一幕。正是生生打在了杨戬的脸上。自己一向信任之人却和本应是他对头的人站到了同一个阵营之中。这真是情何以堪啊。
可想而知。此刻杨戬的心情会是多么得糟糕了。”
董啸彦此时也是十分得郁闷。他又不能说自己沒有去喝茶。这话听起來似乎很无聊。但深思起來意思就很不寻常了。
他刚要出言分辨。杨煜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过头又对上了那个倒霉的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