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现实曾经
在回长安城的路上，我去了一次茂陵。
就在汉武帝刘彻的坟堆上坐着喝了大半夜的酒。
很多西汉的军臣都不敢打扰我和他的对话
我是16岁就和刘彻一起长大的
所以，目前看到当初刘彻登基，看到我和他一起戏耍在未央宫的老臣们，几乎都不在了。
他们都陪葬在这座巨大的皇家园林里，安静的躺在这一堆堆的黄土地下
但是这里面没有安排我的位置。
至少刘彻从来都没有认为我最终还能回来这里。
不过，我早就跟他说了，我们不是一个朝代，一个时期，一个世界的人。
或许最终他听懂了我的意思，所以，属于我过去的一切经历，我和他之间的所有一切，都被从这个朝代，这个时期，这个世界的人事实上给抹去。
但是汉武帝入棺木时，手里握着的不是玉如意，而是我最开始给他的一把金柄索罗刀。
这是西方世界，神圣罗马帝国时代，刺客使用的匕首。
正因为这把刀象征着武力和犀利，威严和神圣。他在临终前就让办理这件事的人按照他的吩咐去这样做到。
或许两千多年后三千多年后，数层实木棺木都完全腐朽，但是石化骨骸手里握着的白钢匕首，确永远不可能锈蚀
我来到这个世界，唯一的证据，或许就是它的存在了。
这是公元两千多年，穿越时空来到西汉的胡可尔，带来的一件稀世珍品。
这不是用金钱和当时的普通技术和手工能打制的物品。
这是我带到这个世界唯一的证物。
“太傅司马大将军回来了。”
整个长安城，第三次的这样热闹
居然每一次我回到长安时，都是下着同样的雪
皇帝刘据居然和汉武帝当年一样，在北门外迎接我的到来。然后和我一起绕过西城墙官道，从南门进长安。
“这么冷的天，你身为皇帝，站在这里干嘛？”
我进入刘据的车轿时，握着他的手说：“其实派个城门官就可以了。”
刘据：“大将军回京师，作为皇帝的怎么可以不迎接？这是祖上的规矩，我不可废。”
“皇太后身体还好吧？”
刘据：“皇太后在东宫里准备好酒宴，正在等我和大将军过去。”
“我好久没有吃到你母后做的红枣桂花糕了。”
皇帝刘据是叫了一声：“来人，呈上来。”
走在雪道上的马车，车帘一挑，一个西汉后宫宦官递进来一个棉包包裹着的食盒。
车里的近身宫女小心的打开食盒，把还是热的木匣子放在我面前的矮桌上。
四个食盒托盘分解开放在我的面前。
桃花糕，桂花糕，绿豆糕，红豆糕，蜜桃糕，红枣糕12种糯米糕就五色斑斓的罗列在我的面前。
每一只半透明的糕点晶莹剔透，也是刘彻吃了一生，吃到体胖的根本原因。
卫子夫久居深宫，就是拿着我的《大华夏食谱》做了很多种美食来丰富她自己后宫的生活。
或许很多宫女都喜欢在皇后宫当差，可以吃到，有的还能学到很多制作糕点，面饼，饺子，馄饨，面条，粥饭的诀窍
男人在外面征战天下，处理朝政，女人在宫里相夫教子，做糕饼美食
这既是一种阴阳调剂，也是一种文化人生的天造之合。
我吃了一块红枣糕，这是用的山东蜜枣肉做的馅，外嫩内黏，甜不蜜口。
里面看来加了特殊的青枣肉丁，咀嚼起来松软糯香，含糖度偏低，但是口感特别松软甜蜜。
我把食盒推给身边的皇帝刘据。
刘据笑着说：“我天天能享受，所以还是不必了。”
我端起食盒递给马车门口盘腿坐的宫女：“来趁热吃两块，放着也是冷了。”
宫女羞涩低头，拘谨的连连摆头说：“不敢！”
刘据是正色道：“太傅大将军要你吃就吃，别那么废话。”
“遵旨！”宫女连忙拿了两块吞下去
“不要吓着她，在寒风里等了一上午，估计这些下人宫女都没有用早膳。你就慢点吃，不要噎着。”
宫女咀嚼着糕点，点点头。然后摆手，微笑了
刘据是在皇后身边宠坏的儿子。但是脾气没有汉武帝那样暴虐。
从小的他，就和未央宫的许多宫女们玩，他是不会轻易责罚下人和宫女的。
西汉的规矩，朝官下朝后，回家里，是不允许在外人面前谈起国家大事和议论朝政时局的。
否则出了问题就会被拿去问责。
所以即使皇帝身边坐着，我也不谈国事，只是说说家事。
在和刘据说话时，刘据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我和他时间相去甚远，所以家事也无从谈起
此刻和刘彻前两次进南门不同的是，这里迎接的朝官少了一半不止。
想到过去的长安城里，几度事变和叛乱，很多的朝官死在江充的冤狱中，我也是对这类小人切齿痛恨
但是人毕竟没有准确预算未来生死祸福的能力。
此刻的刘据能侥幸的活着，给汉武帝一个完整的身后汉帝国，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历史的偶然性，但是有其存在的必要性。
快过年了，长安城没有了过去我的热闹景象。
一次大的奸党谋国之祸不久，民众惊慌失措的内心还事实上需要一段时间去平复。
“今年，就在长安弄一次大的焰火爆竹，让这个京师热闹热闹，也顺带驱除那些小人残留的晦气。”
刘据点点头：“胡太傅说得对，我也是打算请民间艺人杂耍在京城庙会出演节目，我们拨给一定的演出费用，把灯谜和各种民间的文艺活动也弄一弄。”
这不算是国家大事，只是民间庶民的平凡小事。
所以我们议论着，一路经过东门内道，进入皇太后的寝宫。
此刻皇后已经在宫门外等候了。带着三百多太后宫里和皇后宫里的宫女宦官，等候迎接圣驾归来。
“太傅您年长为先，您先请。”
我其实才30几岁，看起来是20出头的小伙子，披着裘皮大衣，怀里抱着一只雪狐。
看到我的人都是经常看到我的这个打扮。
我几乎都快成胡半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