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最好的老师
地下监牢里，齐格林靠坐在微凉的石墙上，一把又一把地感应着武器的记忆。
斩剑、阔剑、骑士剑，手斧、战斧、双刃斧，齐格林一一紧握他们，锻造的记忆在他脑海里敲响。
可是无论哪一件武器，此时都让他觉得陌生。
他熟知所有武器的使用技巧，可是总觉得抓不住那一分，能够与那些存在相提并论的自信。
一旁的罗伊注视着齐格林的沉思，注意到他变形的腿甲，开口说道：
“你的腿甲，没让铁匠帮你修理一下吗？”
齐格林抬起头，轻轻笑了一下，“这已经是修理之后的结果了。”
他看向自己身上，用300颗灰灵珠兑换而来的黑铁重甲，此刻遍布着磨损和裂痕，甚至还有几个部分裂出了空洞。
这幅铠甲可以说无数次救了他的性命，但作为代价仅仅只有两个多月，磨损的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用不了多久，铠甲上破损的空洞，将会成为他最大意的破绽。
“挺不经用的呵，还是说我太肆意使用它了。”
罗伊摆了摆手，“黑铁的质量不算很好，还是多想着攒点珠子吧。”
齐格林点了点头，然后偏过头看向罗伊。
“如果是你的话，能够战胜今天那个家伙吗？”
齐格林的目光炽热，似乎在罗伊的眼神中寻求着什么。
罗伊愣了一下，随即认真回答他：
“全力以赴的话，可以。”
齐格林没有怀疑，继续开口：
“所以我再一次诚挚请求你成为我的剑术老师，整个翡翠城的角斗场，恐怕只有你能让我变得比那个人强。”
罗伊看着齐格林，“你很不甘，对吧。”
齐格林用力点了点头。
“但我教不了你。”罗伊语气冰凉地说。
“为什么？”
罗伊淡淡叹出一口气，说道：
“老师是否教得好，跟本身的实力没有关系，只有最适合自己的老师，才能最大程度提升你的技艺。”
见齐格林不明白，罗伊继续解释道：
“我可以教你剑、长枪、斧头的使用技巧，但这样一来，你的武器使用技巧将只停留在这三种上面，而且要达到我现在的水准，恐怕需要很多年头的努力。”
“而且最关键的，你那与常人与众不同的能力，将不再有意义。”
“因此，扼杀你未来可能性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况且……”
“况且什么？”齐格林终于开口，却因为罗伊的话皱起了眉头。
从对方的表情来看，似乎又提到了他的某种“过去”。
罗伊金黄色的瞳孔散发出一种异样的神色。
“就算变成我这样，也有一些东西永远都无法战胜。”
“你想说你遇到了瓶颈？还是说你的剑术存在明确的上限？可即使如此，你也拥有与七人众一战的实力啊！”
罗伊摇了摇头，“不，你不懂，就算再给我二十年，我也无法打败那样的敌人的。”
“到底是谁？你一直提到的这个存在，就是他让你从王子的宝座跌落下来的吧。”
罗伊沉重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是谁已经不再重要了，我已经跟随你和裘伦找到了新的道路，或许能有一天，找到触及那样领域的方法吧。”
“所以你还是不能教我。”
罗伊点点头，但是他又说：
“其实，你不觉得你遇到最好的老师了吗？”
“是谁？”齐格林的眼睛亮了起来。
“亚德啊。”
“……”
齐格林卡在了原地。
“你们战斗的风格相似，都倾向于使用各种各样的武器配合作战，他今天在发现你的能力时露出过明显的破绽对吧？”
齐格林回想起来，在从次元口袋中掏出匕首抵住亚德的攻势时，对方明显松懈了片刻。
“你的这种能力，或许对他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东西，如果你能让他成为你的老师，教授的成果绝对要比我教你多十倍。”
“可是他似乎很冷漠啊，身为b级角斗士竟然一本正经的欺负新人，而且鬼知道他想不想从我这里窃取这种能力呢？”
“你这种诡异的技巧，还能继承？”
齐格林赶紧闭上了嘴，他是绝对不可能说出他是跟上一任能力者同归于尽，才获得了这份能力的。
“你放心吧，”罗伊说，“每一种流派技巧的使用者，都是希望自己的后辈能够达到更高的巅峰的。像你们这样对全武器使用精通的人，实在是很难遇上一个。”
“你觉得他愿意教我？”
“应该吧……”罗伊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死，“不过从我今天的观察上来看，他之所以会出战，或许就是在你身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而且对战时频频拉低自己的水平，你也注意到了吧。”
齐格林心里当然清楚，无论是按顺序抽取武器，还是故意将剑刃打偏，都是在故意放水。
要是一开始就将武器散落一地，使用那鬼魅般的技巧，他恐怕连抽出第二把武器的机会都没有。
“我明天就去和他谈谈。”齐格林说。
这时裘伦打开了牢笼的栅栏门走了进来。
两人望向他，第一句就是：
“你真的跑了200圈？”
裘伦看着两人，断断续续地说：
“嗯……嗯。”
“怎么了，你好像在想什么？教官为什么让你留下来跑步？”齐格林虽然内心无比诧异这个男人的体力，但他脸上的表情更让人好奇。
“唉……”裘伦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上了软绵绵的棉花床，开始说起事情的始末。
……
齐格林就是从这里知道教官的丑闻的，竟然还是本人亲口陈述的版本，简直令人哭笑不得。
“可以啊你，竟然还隐藏着这种天赋呢？”齐格林拍了拍裘伦的胳膊说。
裘伦苦笑着说：“这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啊。”
“恐怕不是第一次吧。”罗伊的声音飘了过来。
两人同时望向他。
“你该不会忘了你剑的名字吧。”罗伊说，表情里明显在暗示着什么。
天型者』。
裘伦低下了头。
“卡娜娜……”
他的妹妹曾经说过他天生就适合用剑，难道说古灵精怪的她，从一开始就在亲爱的哥哥身上发现了这种天赋吗？
想到这里，裘伦不禁握紧了拳头。
“你答应教官了吧？”齐格林问。
“当然，”裘伦抬起头说，“面对这么简单的条件，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