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殓容
老本行指的是主播行业，
方汪洋的意思就是这个，
的确，
这也是可以足不出户，
就能赚钱的行当。
方汪洋问道：“赌场里有网络吗？”
邵君沉吟道：“有归有，但没有电脑，而且你以前是游戏主播，重新积累观众，我怕两天不够。”
“用手机足够了，而且我也不打算继续播游戏。”方汪洋轻笑一声，而邵君也是露出了明了之色，感慨着世道险恶，然后叫来纸人吩咐下去。
“你去帮他化妆，然后阿月你和我去吃饭吧，今天就这样下去，明天视情况来决定下一步。”
然后他们就到冰箱旁边，邵君微微俯身，打开冷藏柜，取出两份速冻牛排，也没有询问阿月是不是爱吃，在这种情况下，确实也没有什么可挑的。
阿月犹豫着，询问道：“我对于方汪洋身份的判断有疑惑。”
牛排需要解冻片刻才能正式开始煎，邵君丢到水里，就靠在冰箱上，点了根烟。
“如果你了解下面的因果之说，这一点就很容易解释了。”
“之前他见不着赌场，可以说是理所应当的，可为什么后来他就能自己找到赌场的门，然后走进来。”
“我开了枪，代表我想救他，也就意味着我自愿承下了他与幕后人的因果，对于赌场沉睡过去的意识而言，我是赌场的主人，那他就是需要隆重欢迎的客人，赌场自然就对他开放了。”
“你可以不开的。”阿月冷冰冰道。
“那种情况我不开，他会死。”
“那就让他死吧。”
邵君诧异地回头，然后回首把将黄油挤在锅中心，之前他问纸人和阿月要不要救方汪洋时，他就发现了，他们俩对待这种事似乎有着一样的冰冷。
“为什么？”
“管闲事容易惹麻烦。”阿月拿起筷子，轻压牛排，挤出多余的血水，“我爸妈就是这么死的，他们是老实人，有天走在路上见着有老太太过马路了，然后去帮着扶，被讹了钱。”
“然后呢？”
邵君没法把这种事，
与被周鸿一家撞死联系在一起。
阿月摇了摇头，轻声道：“赔的钱不算多，但老实半辈子的他们却学坏了，也是，勤勤恳恳这么久却比不过一时耍心机赚的钱来得快，他们心里肯定不会平衡，然后有一天他们想着去马路边讹钱，他们挑了一个好位置，却没挑对开过的车，因为有些车是不能讹的，可惜他们并不知道。”
“你没有劝他们？”邵君问道。
“我那时候在上学，全日制的，这些事还是出殡的时候叔叔阿姨告诉我的。”
牛排已经煎到了七分熟，正好是邵君最喜欢的口感，九分太老，五分又太嫩。
“我不太会安慰人，但有些事只能自己去看开，说多了没用。”
将肉拨拉到盘子里，然后淋上酱汁，邵君递了过去。
“我明白，但那姓方的，作为赌场的员工有些不够格。”阿月接了过来，拿起筷子夹着吃了一口。
“你是指哪方面？”
“他有点小聪明，但脑袋太直，而且也不会赌技，在赌桌上是最容易被淘汰出局的那类人。”
“这不好说的，赌局上没有人能笑到最后，逆转的局面经常发生。”邵君眼睛一眯，想起之前与方汪洋一路上的遭遇，不禁笑了出声，“而且，赌运这种事，谁都不能保证自己这边就赢定了。”
……
……
方汪洋心有惴惴，
他不明白为什么邵君会让纸人给自己化妆，对于化妆这种事，他作为一名钢铁直男，平日里最多抹个大宝和防晒霜就出门，具体的步骤也不太了解，所以也不好拒绝。
但纸人来化妆？
它自己脸上都是艳艳的腮红，出门就能骇跑一大帮路人，放在农村的白事上，也能让路边贪玩的小孩迅速跑回家，然后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更别提没有接触过这些的城里人了。
方汪洋闭着眼，对接下来的妆容不太抱有期待，不过自己的底子还算可以，开直播的时候还少不了用手机美颜一番，所以情况也应该还算良好。
对于颜值主播，
他前世还是比较厌弃的，
每天对着麦克风，
像条死鱼一样跟观众尬聊，
就能圈钱？
这也太对不起他这种用技术吃饭的了，但这种问题本来就是屁股决定脑，什么立场决定什么想法，现在成为颜值主播，则是能让赌场正常经营下去的首要条件，他作为新员工，自然得出一份力。
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讲，
他，方汪洋，
觉得，真香！
纸人的手轻轻拍了拍方汪洋的肩膀，示意可以睁开眼睛，化妆结束了。
抬眼看去，方汪洋震惊地盯着镜中的自己，镜面上似乎掀开了一层薄纱，镜中的人犹如从诗画中走出的一样，带着古典东方女人的韵味，但隐隐的又觉得哪里不太一样。
“出神入化的手艺，但我怎么感觉在看自己是一个死人。”方汪洋皱了皱眉，自己虽然本来就是僵尸，但从外表来看并不带有死意，但现在这幅妆容，却给带来了一种渗人的感觉。
算了，
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纸人的化妆术很好，
自己不能再用有色眼镜去看待它！
“谢谢你，我很满意。”
方汪洋微微鞠躬，
但抬起头时，纸人已经离开了……
“似乎它只对邵君有着格外的服从，对于我和阿月这些员工，交流似乎只是一种不得不去做的敷衍环节。”
方汪洋摇了摇头，
拿起手机，
之前他就在上面下载好了直播平台。
登陆上去后，
他眼睛一转，
取了一个烂俗的名字。
“欢迎小倩成为本平台的主播，下面选择直播内容，游戏户外影视颜值……”
小倩，兰若寺的小倩，配合自己这幅具有特色的妆容，可以说是完美的契合。
正当方汪洋在鼓捣着主播登记的时候，
纸人走到邵君面前，
点了点头，
邵君一边咬着牛排，
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你的殓容术越发高明了，近乎最大程度地还原了死者的美丽，明天给你买报纸奖励一下，e……最近出不去，那就先记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