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本来想等成品出来，给她一个惊喜的。</p>
但现在，也只能说出来让她安心了。</p>
于是，乐天把自己的计划详细跟她说了一遍：</p>
“所以，你不用再担心订单做不完。</p>
“以后，你就只管写你的书，做其它你想做的事。”</p>
从一开始教她做纸雕，就不是想让她帮他的忙。</p>
她那时候刚来到这里不久，什么都不熟悉，什么都不会，又偏偏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赚钱的方法。</p>
他不愿看她那样着急又无计可施，不愿她因为花了他的钱而惴惴不安。</p>
所以才提出让她帮忙做纸雕，赚到的钱一人一半。</p>
他没觉得，一个没有功底的人会做得有多好，纯粹是找点儿事给她做，让她有价值感而已。</p>
但月曦居然做得很好，好得出乎他意料。</p>
但现在，月曦有了自己想做的事。</p>
那他就应该全力支持她，让她从中获得价值感和成就感。</p>
这件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p>
两个人一起趴在工作台上，乐天做纸雕，月曦写书。</p>
月曦打开WPS，噼里啪啦地打着字。</p>
乐天很好奇，总想看看她写什么。</p>
月曦发现了，身体往前一倾，抬起双臂遮住显示器：“别看，你看着我写不出来！”</p>
“行行，我不看。”乐天笑着低下头，去做自己的纸雕。</p>
月曦看他确实没有偷看，才放下手臂，继续打字。</p>
房间里只有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完全掩盖了刻刀划破纸张的轻微声响。</p>
那声音快得像炒豆子一样，但并不会打扰到他，反而让他觉得踏实。</p>
“所有奔向未来的理想与张扬，所有冲破捆绑的热爱与癫狂…………”</p>
乐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p>
他拿起来一看，是贺辰，就拿着手机走出房间，还随手拉上了房间门：“辰子，有消息了？”</p>
贺辰的声音沉静而清晰：</p>
“是的，我马上把资料发过去。但这两个人，没有跟方妍名下的手机号码通过话，也不是方妍的微信好友。”</p>
乐天疑惑地皱皱眉：“你的意思是，不是方妍？”</p>
贺辰回答：“不，我的意思是，他们可能是用别的方式联系的，比如面谈。</p>
“或者，方妍还有其它的手机号，但不是用她自己的身份证注册的。</p>
“你要想确定是她的话，还要进一步查。”</p>
乐天沉吟了一下：“行，我知道了。谢了辰子！”</p>
挂了电话，又等了几秒，微信里贺辰的头像旁边就显示了红色角标。</p>
他点开看过，收起手机，推开门对月曦说：</p>
“月曦，我出去一趟，办点儿事。中午如果赶不及回来，我会提前给你打电话。”</p>
“嗯，好的。”月曦正在沉浸式写作，只回头答应了一声，就又转过去打字了。</p>
乐天出门，打个车，直奔资料上提到的地址。</p>
那地方在老城区，狭窄的街道，破旧的居民楼，都是建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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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时的砖混结构，狭窄逼仄的楼梯。</p>
走廊里的垃圾道早已封闭，但依然散发着陈年垃圾的难闻气味。</p>
乐天一步三级台阶地爬着楼梯，一会儿就爬到了六楼，也就是顶楼。</p>
他看看门牌号，抬手咣咣地敲着门。</p>
“谁呀？”门里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p>
“刁海在吗？”乐天按下了手机录音，才反问道。</p>
“你谁呀？找我干吗？”那个声音再次发问，却仍然没有开门。</p>
“方妍让我来找你，说上次托你们办的事情，你们没办利落，让你们再办一办。”</p>
“方言？什么方言啊？”</p>
那语气不似作伪。看来方妍找他们办事的时候，没有说自己的真名。</p>
“就是七夕那天，托你们办事的那个女的。”乐天回答。</p>
防盗门拉开了，一个黄脸的男人松松垮垮地站在门内，歪着头说：</p>
“有什么没办利落的？</p>
“当时是她自己说的，我们只管把人骗到酒吧，骗她喝酒，最后再录个像就完了。</p>
“捡尸的事，她自己说不需要我们办的。最后没捡了，能怪我们？”</p>
事实够清楚了，证据也录下来了。</p>
乐天不紧不慢地点了结束，让录音停止，把手机装进兜里。</p>
然后，一把揪住刁海的领子把他从门内揪出来，拧着胳膊一转，转得他痛叫着背转过身。</p>
再一脚踢在他腿弯里，踢得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手用力一推，推得他扑倒在地。再踏住他的腰：</p>
“我说过，让你删除视频，不要让我说第二遍！”</p>
这一套动作快准狠，刁海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制服。</p>
他侧着头，一边脸贴在地上想了几秒钟，才明白眼前这位，不是雇主，是雇主的对头。</p>
可是他是怎么查到他的？这人有门路啊！</p>
刁海也不是善茬，但这位明显是个硬茬，还很生气。</p>
胳膊被拧得快要断掉，踏在腰上的脚像大铁块，他只得服软：</p>
“大哥别生气啊。您看我们跟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就是拿钱办事。</p>
“您要算账，也该找那个雇我们的人不是？”</p>
乐天声音冷厉：“我自然要找她！但我已经警告过你，你还不删视频，这笔帐怎么算？”</p>
刁海立刻说：“我立刻删，您松手我立刻删！”</p>
“就在这儿删！”乐天放开他，命令道。</p>
刁海活动一下酸痛的手臂，掏出手机，把视频删除，拿给他看。</p>
乐天又冷声说：“你挺会剪视频啊，后面的呢？删了？”</p>
刁海知道，他说的后面的，是指的那个女孩及时逃出去了。</p>
他当时是录下来了，上传的时候剪了，但原视频还在。</p>
他忙连连点头：“没删，还在！”</p>
乐天伸手：“给我看看！”</p>
刁海把视频点出来给他看。</p>
乐天看完，直接把这段视频上传。</p>
虽然月曦没有身份，凡事都要低调，但这事必须说清楚了。</p>
不然，很多人会误解她。</p>
虽然那都是不认识的人，但乐天不愿月曦出门的时候，被人指指点点的。</p>
她脸皮那么薄，怎么受得了？</p>
乐天把手机还给刁海，命令道：</p>
“在评论区留言，说是你故意把视频后半段剪了，故意让人误会的！</p>
“这段视频挂着，等我通知你删的时候再删！”</p>
刁海连声应着，照做了。</p>
乐天点点头：“就像你说的，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只是拿钱办事。</p>
“你按我说的做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咱们依旧谁也不认识谁。</p>
“跟你强哥说一声，下次，别再接那女人的活！”</p>
他连强哥也查到了？</p>
刁海点头如啄米：“好好，我一会儿就说！”</p>
乐天又命令道：“口说无凭，给那女人打个电话，告诉她，以后不接她的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