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有故事的人
我听到电话那边警察大叔的大哭声，完全懵逼了，心里又在琢磨着，这警察大叔，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呀？怎么一言不合就大哭，我也是醉了。
“那个……警察大叔，你咋哭了？发生什么事儿了？”我问了一句。
电话那边哭声渐渐收住，警察大叔一边吸着鼻涕，一边对我说道：“你别叫我警察，我已经不是警察了，我被开除了！”
“我去，不会吧！”我听了这话，惊讶不已，印象中他老是将“作为从警三十多年的老警察”这一句话挂在嘴边，他这样一个老警员，怎么会被辞掉呢？
晋无畏又哀叹一声：“小杨，你有什么案子，都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是警察了。”
我关心道：“大叔，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最好的警察。”
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然而，作为从警三十多年的老警察，晋无畏却相信了。
“真的吗？”
我“咳咳”两声，重重地点了点头，说：“真的！”
随即我又说：“警察大叔，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警察局那边为什么要把你裁掉？”
晋无畏开始向我吐苦水：“小杨呀，局长对我说，我侦查能力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那偷尸案在我的不懈侦查之下，取得了重大进展，只是如今还没有任何线索而已……又说我作为一个从警三十多年的老警察，优秀过了头，如果还留在警察局，会让其他年轻的警察感到自卑，会让年轻人没有发展空间，不利于警察局的新成员的良好发育……小杨呀，你说，我真有那么优秀吗……”
“额……”
我听了这话，瞬间蒙蔽了。
话说，这样的话，警察局的局长也能说得出来？
不过，听晋大叔的话，又好像不是在瞎编乱造的。
好吧，如果警察局长真这么说了，只能说明那局长的嘴巴不是一般的锋利，这讽刺的话说得，不见锋刃，却刀刀见血呀。
可是，晋大叔，却貌似没能理解这些话的深层意义……
晋大叔这时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小杨，听你这么说，看来我这个从警三十多年的老警察，真的是因为太优秀了，这才被开除的！”
我听了这话，心里已无力吐槽，只好安抚他说：“大叔呀，您也不用太伤心，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男儿有泪不轻弹，再说了，警察这个职位，只不过是虚名而已，只要你为民除害，依旧是人民的英雄，站起来撸不哭！”
这一番话说下来，我都惊奇于我竟然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电话那边，警察大叔这时说：“小杨，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你有什么案件，我立即过去帮你处理！”
“额……”我想了想，以警察大叔现在这状态，恐怕过来了只会拖后腿，而且，现在他不是警察了，恐怕连配枪都被收回去了，“其实也没啥事儿，就是想……”
“想什么？”
我灵机一动，“想让你来我们学校，把那些走鬼地摊都收了，尼玛，影响我们学校的面容呀，搞得乌烟瘴气的！”
好吧，其实我觉得这些地摊的存在，真是妙不可言，特别是那东北老俩口的肉夹馍，做出来的肉馅儿加辣椒的肉夹馍，真是那个香呀……
晋无畏这时却认真严肃地说：“以我从警三十多年的经验判断，小杨，你在撒谎，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要去江平殡仪馆？”
我心里我勒个去一下，没想到这警察大叔，还真有两下子，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看来，晋大叔也不像那局长说的那么不堪嘛……
这时候，旁边的余小玉对我说：“你们都谈些什么呀，别废话，赶紧让他去江平殡仪馆！”
我捂住电话，低声对余小玉说：“警察大叔他现在被开除了，已经不是警察了，你们说还要不要让他过来？”
在开着车的林上阳，淡淡道：“让他过来吧，我倒要看看，他在耍什么幺蛾子。”
余小玉想了想，也说：“多一个人好过少一个人。”
“喂喂喂……小杨，能听得到我说的话吗……这破手机，信号又断了！……啪啪啪……”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砸手机的刺耳声响。
我慌忙对大叔说：“大叔呀，我在听着呢，额……那个，您果然不愧是从警三十多年的老警察，一猜就猜出了我的想法来！”
“那是当然！毕竟我的目标是超越福尔摩斯，如果这都不能推理出来，那就见鬼去好了！”电话那边，传来晋无畏得意洋洋的声音。
我呵呵几下，说：“那你赶紧来江平殡仪馆，我们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大概半个小时后能去到，到时候大家再一起进去探个究竟，上次我们还没探清楚的真相，这次一定要把它挖出来！”
“好，那我现在就过去！”
“好，我们等你！”
晋无畏这时说：“小杨呀，谢谢你，这么信任我，这时候还想起我这个警察大叔，呵呵……说实话……我觉得我这人，活了一大把年纪……蛮失败的……”
“大叔，您也别这样说自己，您其实已经很成功了……”
我说完这话，这才发现，晋无畏已经挂了电话。
这个晋大叔，表面上看上去，是个抠脚大叔，还神神化化的，不过，我想，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别克车在公路上行驶着，穿过钢筋水泥堆砌而成的冰冷建筑物。
今天天气不太好，阴天，有雾霾，整个城市，就好像是散发着沼气的垃圾池那样，浑浊不堪。
别克车穿过城市中央，往北开去，很快，便来到了江平殡仪馆。
这里是郊区，空气比城市中心好了不少。
此时是白天，殡仪馆里面有不少来送葬的人。
拉死尸的灵车，进进出出。
送葬的亲属，哭哭啼啼，伤心欲绝。
殡仪馆里面，气氛却不那么沉重，反倒因为来送葬的人太多，显得像是热闹的大街那样，全然没了上次夜晚来这里的时候的诡异气氛。
火化室后边，是领骨灰的地方，旁边设了一个场地，专门给人“送灵”的，在这里，亲属们可以烧香烧红烛，还可以在指定的一个池子烧鞭炮。
这算是传统的一种延续吧。
那池子已经被鞭炮熏得漆黑，鞭炮的红纸屑，堆满了半个池子，在着火，滚起缕缕浓烟。
林上阳直接将车开进了殡仪馆里面，因为此时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大门的保安，以为我们是送葬的亲属，并没有理会我们。
我们在殡仪馆里面找了个停车位，将车停好，然后便下车，混到了一群来送葬的人里头，先观察周围情况，等警察大叔来了，再一起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