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作死就会死

  三人冲进小卖铺之后,陆歌立马把东倒西歪基本上已经空无一物的货架全部拉倒。

  这家小卖铺其实就是栋普通二层楼房改的,里面有通往二楼的楼道。

  “上楼,小心一点。”陆歌对小黑和大黄说道。

  他让小黑和大黄先上去,他断后又把倒下的货架稍微移动了些许,把楼道给挡住了。

  小卖部二楼也是一片混乱,主要是当作仓库的一间房被人翻了个底朝天。

  另一间房里有简单的家具,却是还好。

  整个二楼面积都不大,他们很快就确定了没有人,也没有物资。

  陆歌把东西一放,从房间里拖出桌椅、矮柜等就往楼道间扔。

  还有些纸箱、空酒瓶等,他也没有放过。

  反正他把能扔的都扔到了楼道里,几乎堵了个严严实实。

  一些红眼睛进来,会下意识愤怒的推开部分物品,但并没有仔细的清理。

  有用,一群疯子没有人耐心想办法来二楼。

  陆歌也没有掉以轻心,他带着小黑和大黄进入其中一间房,尽量不发出动静。

  安静下来后,陆歌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还微微发抖。

  刚刚抡着羽毛球拍大发神威,其实消耗很大,肌肉很久没有如此爆发过了。

  要是继续下去,再过一会,他可能就会因为体力问题被外面的疯子干掉。

  不过,陆歌现在可以确定。

  他的身体素质确实比之前强大了不少,以前就算是体力最好的学生时代,也无法背着个大包硬干一群人。

  陆歌毫无形象垫个纸盒靠墙坐着休息的时候,外面的动静也逐渐消失。

  红眼睛的疯子之间也会干架,弱小的很容易就会被干死,但大部分顶多受伤,他们害怕了也会逃跑,身上带伤也几乎不会影响行动。

  所以,视线里失去了陆歌等几个敌意最大的生命后,外面那些疯子混乱的打了几场,然后各自回到了熟悉的藏身场所。

  街道上再次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一辆辆好的坏的汽车乱七八糟堵在那里。

  来来回回折腾下,时间已经不早了,陆歌决定先留在这边过一夜。

  休息好后,他仔细检查了二楼的情况。

  哪里有安全隐患,都要找出来。

  陆歌发现,二楼还可以去到楼顶。

  但不是直接走楼道,而是杂物仓库房那里有个梯子可以上去。

  自建房有些设计很奇怪,爬上去是个瓦顶下的小空间,推开连锁都没上的木门就是平顶,上面视线还不错。

  天空有点灰沉沉的,陆歌看向四周,感觉有种诡异的寂静。

  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现,陆歌又回到了二楼。

  房间里,大黄已经盯着行李箱流口水。

  她一直抱着过来的行李箱,是装了食物的那个。

  “行了,知道你饿,吃吧吃吧……”陆歌叹息道。

  那些很难保存的食物,陆歌全部煮熟了,不吃也会坏掉,所以他没有像在家那样相对严格要求进食时间。

  大黄熟悉的打开行李箱,做其他事情她肯定没有那么利索。

  行李箱里有一些米,几包挂面,大瓶水以及煮熟的菜和肉。

  小黑那里的小鱼也已经煮熟,都要及时吃掉。

  陆歌背包里也有些吃的,但主要是零食饼干类。

  陆歌和小黑胃口都一般,只有大黄吃的津津有味。

  这个时候他很羡慕大黄,只要有点吃的就心情好。

  发现可以去楼顶后,陆歌就不满足只在窗户、阳台处观察,过段时间就要去到平定看下周围。

  不是自己家,他也和小黑般,安全感不是太足。

  然而,接下来还真没有发生什么危险。

  外面偶尔会有个红眼睛漫无目的的走动,陆歌发现这些人变得越来越疯的同时,脑子也逐渐失去了智慧,陆歌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好是坏。

  他也不确定都是这样,他在家时遇到的麻烦好像有些不同。

  而且,红眼睛一直都在变化,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现在还不好说。

  “小黑,你既然担心,就多注意下周围的情况……那个,有情况你要和我说明白吗?你们要习惯像我一样说话,你们两个都是。”

  时间逐渐来到晚上,陆歌感觉又有些疲劳涌来。

  昨晚没有睡好,之前又大量消耗体力,他可能需要些睡眠。

  房间里有张床,但上面的床垫等东西有些脏,陆歌很嫌弃。

  他把床垫、被子掀起丢在一边,然后在床上垫上些算干净的纸盒,打算对付一晚。

  然后他发现在外面很难睡着,但又感觉困,很不爽。

  大黄很自然的趴在他身边,卷曲着身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陆歌干脆做起靠着墙壁上,考虑着明天该怎么办。

  过了很久,他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况。

  闭上眼睛睡着,没多久又会睁开眼睛迷迷糊糊思考。

  小黑也不时挨过来趴一会,她们两个变成现在的模样后,倒是很少这样自然的挨在一起休息了,陆歌也渐渐多了些安心。

  天气还是灰蒙蒙的,但随着清晨的到来,光线还是开始变亮。

  陆歌动了下,感觉腰背有些不舒服,便再也睡不着。

  小黑瞄了起身的陆歌一眼,慢慢挪到房间角落上的纸箱上趴着了。

  小黑估计也比较累吧,陆歌再次爬上了楼顶。

  他随意的张望着四周,忽然间,他感受到了其他视线。

  几栋屋之外,楼顶上竟然有其他人在打量他。

  陆歌的视线投过去,那人下意识有些心虚的躲了一下,然后才笑着招了招手。

  那是个看上去比他还年轻些男人,高高瘦瘦,明显是正常人。

  他所在的位置比小卖部要离堵车的地方近个几十米,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起待在那边。

  “你们想过怎么离开吗?我们可以合作。”对方率先喊话。

  “可以合作,你有什么建议。”陆歌回应道。

  对方掏出了手机做了几个手势,好像是示意陆歌报电话号码。

  很快,两人成为了手机联系人。

  陆歌觉得对方比较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手机交流。

  这样会更加安全,就是手机耗电,沟通需要简洁些。

  陆歌倒是带了两个充电宝,只是充电宝暂时也无法补充电量。

  这边也没有电,陆歌不知道醴城多少地方停了电,希望不是全部。

  他和对方打电话交流后,知道对方有两人,也是被困在了这里。

  对方报了个高同学的名字,陆歌也干脆报名陆先生。

  高同学说他们是傍晚步行经过遇到了红眼睛,所以只能进屋先躲下。

  陆歌觉得他在说谎,高同学看见他根本毫无意外,说不定他们在外面遭遇危险的时候,对方就在楼房里看着。

  再说一路步行,显然难度很大。

  但纠结这个也没有意义,在外面有点警惕之心有所保留很正常,大家可以合作提升安全离开的几率就行。

  高同学提出了闹出响动,把周围的红眼睛引到房屋后面的菜地区域的建议。

  菜地比路面低不少,脑子出现问题的红眼睛去到那边再回来肯定没那么方便,他们就能趁机离开。

  但说得容易,计划实施起来根本不行。

  首先,他们想弄出大响动不容易。

  其次,红眼睛还没有傻到那个程度。

  陆歌找来一些空酒瓶弄出了些动静,有响动时确实能够吸引到红眼睛,但他们发现闹出响动的地方没有人并不会无脑聚集,反而他们一露面,就算在楼顶,也会被红眼睛的目光捕捉到。

  高同学又建议,他们轮流在阳台吸引红眼睛。

  只要他们把门堵死,红眼睛就上不来。

  “这倒是没问题,但我们最后要怎么离开呢?”陆歌提出疑问。

  高同学嘀嘀咕咕半天说道:“下面这么多车,我们找辆车离开就是,关键是时间,我们要为对方争取时间。”

  “你们先吸引他们注意力,我们找到了车开出去就按喇叭把他们引走,到时候大家都可以安全的离开。”

  陆歌沉默了下说道:“不如我们先去找车,我们的车就在下面。”

  高同学有些急的说道:“我不是要先走,我这边有个女孩子,运动能力没你们那么强,我是根据大家的情况做出的合理分配。”

  陆歌现在已经知道,对方好像是一对年轻的情侣,他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运动能力好,我这边有两个女孩。”

  “而且,不是应该让运动能力好的一方去拿车吗?那样成功率才高。”

  “陆先生,你这是找茬。”高同学有些恼怒。

  “那就算了,大家各自找车离开吧。”陆歌淡淡回应道。

  他可不是凯子,会专门付出不求回报。

  开始接触时还觉得高同学是个有能力的人,没想到短短时间就暴露出来了,这就是个嘴炮,陆歌合作的兴趣也就淡了。

  陆歌态度强硬,对方反而慌了。

  “陆先生……那个,那个,我们只是在做计划,不行可以商量。外面很危险,我们要合作才能共赢……”

  “这样吧,我们轮流帮助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另一方就趁机下去查看情况,我认为很难一次就找到合适的车离开,你们愿意先出去也许。”陆歌也没有太无球,又说道。

  连同对方进行各种尝试的时候,他也在动脑筋。

  左想右想,找到合适的车离开绝对是最好的选择,只是看怎么快速搞定。

  高同学虽然比想象中拉,但陆歌瞬间又想通了,有人帮忙先出去试下水也好。

  他现在需要的是更准确的判断,毕竟他们三人身体素质确实比较强,真遇到危险也有机会扛住。

  现在有其他人一起帮助试错,他们成功离开的几率是增加的。

  商量好后,陆歌来到阳台,大声喊道:“都给我出来嗨……”

  他一露头,便吸引到了红眼睛的注意。

  真人闹出的动静,果然比较有用。

  一直喊话也累,陆歌便随手拿起阳台上破破烂烂的晾衣杆砸门。

  陆歌吸引到了不少红眼睛,这些家伙各种尝试攻击他,有傻乎乎直蹦跶,但根本挨不到二楼的;有冲到屋内各种破坏但还是找不到办法上来的;有扔东西的,这倒稍微有点危险,但陆歌都灵敏的躲了过去。

  反倒是高同学那边一直磨磨唧唧,陆歌等的不耐烦几次催促,他们才开门出来。

  但他们一出现,立马就有红眼睛不管二楼的陆歌,冲向他们。

  高同学两人吓坏了,立马又退了回去,陆歌咋咋呼呼搞了个寂寞。

  这下高同学没有话说了,直接先站出来吸引红眼睛。

  “我就行。”小黑拍着小胸脯说道。

  她可以直接从堆满各种杂物的楼道下去,身手又灵活,的确是个好选择。

  不过陆歌还是有点不放心,打算一起去查看情况。

  再说小黑现在也很难判断一辆车的好坏,陆歌终是要出去。

  他也做好了准备,他不方便走楼道,于是就用楼上的被子和一些原主人留下的衣服绑在一起,成为结实的绳索。

  这样陆歌可以直接从开放式阳台下去,小黑也很方便,她顺着爬上来不比滑下去困难。

  陆歌回来就难一点,但大黄可以帮忙。

  伪绳索是大黄看着,陆歌他们下去就拉上去,他们回来再放下来。

  不知道红眼睛会不会使用绳索,但没必要赌。

  而大黄的力气真的很大,他还可以帮助把陆歌拉上去,所以陆歌身手没小黑那么灵活也没事。

  陆歌制定了计划,下去后小黑用灵活的身手吸引部分红眼睛的注意力,他则是去查看哪些车能发动,又方便载着他们离开。

  高同学和女朋友也学习陆歌,用东西在阳台上敲门。

  但他们比较秀气,敲的声音没那么响,又尝试了拿着筷子敲碗。

  看来,他们进去的那栋楼房之前有人在里面做饭。

  高同学闹出的动静不如人意,但陆歌也没有过多计较,有人分散注意力就行。

  小黑率先滑下去,跑得飞快。

  吸引了红眼睛后,她手脚并用,爬到了一场场车顶上。

  小黑虽然没那么听话,但还是很靠谱,减轻了陆歌大量压力。

  陆歌其实是跟着小黑滑下去,但注意到他的红眼睛就少多了。

  陆歌这次只带了把菜刀备用,他左手拳头上缠了厚厚的布条,遇到麻烦左手输出,右手则是做些精细的工作。

  因为仔细考虑后,陆歌觉得自己用武器还是没那么习惯。

  又没有更合适的武器,拳头更加方便。

  陆歌冲到堵车的外围,就看最外面的车上有没有钥匙,没有发现钥匙就看稍微里面一点的,堵在中间的就不看了,能够发动也弄不出来。

  然而,他有好队友,合作伙伴却是更拉了。

  高同学开始还算尽心尽力,但红眼睛尝试攻击他们的时候,他和女朋友几乎完全把身子缩了回去,只是轻轻的敲着碗,根本吸引不了红眼睛的注意力。

  陆歌也是郁闷,匆匆检查了几辆车后就带着小黑返回了。

  周围的红眼睛冲过来很快,好在陆歌和小黑更快。

  小黑还冲过去挥爪子,吸引了大量注意力,陆歌两人才安全返回。

  不得不说,大黄也靠谱,陆歌扑到绳索上时,大黄就旺一声把他提上去了。

  高同学的拉胯让陆歌很生气,但他这次出去也确定了,目标明确的情况下,他和小黑费点时间就可以搞定,合作什么的不用管了,高同学两人可以帮多少就帮多少吧。

  只是,他们的行动还是停下了下来。

  因为下雨了。

  陆歌可不敢冒雨办事,不确定因素更多不说,现在的情况要是淋雨感冒了也会很麻烦。

  雨越下越大,陆歌几人只能待在房间里休息。

  中午过后,他们煮熟的食物已经不多。

  他们待的地方,又没办法做饭。

  小黑觉得下雨也可以出去做事,陆歌否决了,他认为没必要。

  他们远没有到弹尽粮绝要冒险的时候,其实比起食物,他们最主要的问题还是饮用水,毕竟他们换个屋子应该就能找到做饭的地方,再不济弄点柴火简单做几顿也行。

  但饮用水的话,雨水什么都不保险。

  而且暂时来说,陆歌几人还是习惯比较讲究的饮食,也可以做到。

  于是,接下来他们是用零食果腹。

  “饿,饿……”大黄觉得不够吃。

  弄的小黑很烦躁,上来就给了大黄两爪子,“只知道吃的蠢狗。”

  大黄说话不利索,吵不赢,只能委屈。

  “没事,你们不要担心。”陆歌安慰两人。

  他摸了摸大黄的狗头,嗯,现在的手感也挺不错。

  一视同仁,他又去摸小黑的头。

  小黑傲娇的躲了下,最后还是让陆歌得逞了。

  陆歌现在已经把两人当成了真正的同伴,之前些许疙瘩荡然无存。

  等待有些烦人,但有人一起还好。

  相对来说,仓惶躲进他人房屋的高同学两人就难过多了。

  他们的物资没能带在身上,要不是在厨房里找到一点米半生不熟的烧着吃,早就躲不下去了。

  待着休息的时候,陆歌没有无所事事,他不断完善着计划,还和小黑进行讨论,争取雨停之后顺利的离开。

  半夜,雨终于小了。

  清晨再次来到的时候,外面只飘着一丝丝毛毛雨。

  天微微亮时,陆歌决定不等了,他和小黑蹑手蹑脚溜了下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们尽量不发出声音,来到堵车处时还没有红眼睛发现。

  红眼睛也要躲雨,看到路上没有任何红眼睛的时候,陆歌就改善了计划,现在看来效果很好。

  他们很快查看了堵车两边外围的车辆,找到了几把车钥匙,还找到了几瓶矿泉水,几包零食和些许水果。

  车上的痕迹可以确定,很多人离开车辆都非常急促。

  陆歌的想法还是往乡镇去,大雨可能熄灭了城内的火焰,但谁知道还会有什么幺蛾子出来。

  靠近他们这边的车钥匙只是备用,他们车上剩下的行李也没有搬下来,等确定了可以往乡镇方面走的车子直接再搬过去不迟。

  不过靠近出城方向的那边,最外围的车辆都没有找到钥匙,但第二层有辆不错的城市越野可以开。

  陆歌发动车试了下,然后又和小黑一起,把挡在外面的几辆车挂上空档推开。

  他们用几次完成了这个工程,过程中还告知了听到了动静的高同学两人。

  快到中午的时候,陆歌两人就差不多搞定了,甚至把大部分行李都搬了过去。

  “我们回去吃点东西,下次再出来就可以离开了。”他高兴的对小黑说。

  两人冒着危险辛苦几个小时,真的很有成就感。

  然而他们两回屋,高同学就带着女朋友趁着红眼睛去追陆歌两人时冲了出来。

  “我们没必要这样吧,他们说了会帮我们一起离开。”高同学的女朋友有些迟疑。

  “你竟然相信他们?”高同学冷哼道。

  看到女朋友不理解,他还是解释了些。

  “我们昨天合作就不愉快,今天要不是我们察觉到动静,他们都不打算理我们。要是我们不抓住这次机会,等他们离开会帮我们才怪?”

  “而且,那几个人身体素质太好了,就算我们抢走了他们这次机会,他们也会没事,没必须担心他们。”

  高同学的女朋友这才释然,和高同学一起冲向了陆歌选择的车辆。

  他们这次行动还算成功,在红眼睛察觉追上来之前钻进了那辆车。

  但是,他们上去后才后知后觉,他们没有钥匙啊。

  高同学一直算计着,最基础的问题反而忽视了。

  后面红眼睛已经冲了过来,他们两人手忙脚乱冲向后面一点的桥车,这是他们自己的车。

  毫无疑问,他们比陆歌等人还早被困在这里。

  只是,虽然陆歌和小黑推开了几辆车,但他们这辆车还是很难开出去。

  有足够的时间或许可以成功,但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红眼睛已经冲了上来,高同学忽然一声气急败坏的大吼,把女朋友丢在车上就独自往前跑了。

  他女朋友都愣住了,连红眼睛抓过来都没有及时做出反应。

  而高同学也没有能够跑出多远,他冲出去不到一百米就有点跑不动,很快就被追上来的红眼睛给扑倒。

  陆歌在阳台上看着这场闹剧,无奈的摇头。

  他本来给高同学准备了车钥匙,虽然是往回开的车辆,但也可以帮助他们摆脱现在的困境。

  可惜人作死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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