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总是最伤心
晚上，余老设了宴席招待摩尔，刘主任做陪。
荣玥几个人在科室里点了外卖，去拿外卖点时候，看见江寻和莫汝云还守在监护室外。
“你……你们吃饭没？”
“没，你呢？”纵然颓废，也阻止不了江寻点气质，荣玥看的有些出神。
“你怎么了？”
“没……这外卖，你们吃吧。”荣玥看着这样的江寻，心疼，却也有些生气，可仔细一想，连生气的理由都没有，她是他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生气？
第一次，她皱着眉头，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看着荣玥空着手回来，陈云凯挑了挑眉，“晚饭呢？”
“狗吃了……”
还是第一次看到生气的荣玥，三个大男孩气都不敢喘，只好默默再点一份。
“虽然你们是肖教授的弟子，但是中国医生是一家，现在这个格恩团队做的这么不地道，我们肯定要团结起来对吧！”陈云凯吃完饭，有能量思考了，就开始布置余老交代的事情。
“说吧，我们要怎么做？”朱然到底大一些，比王泉更懂说话的哲学。
当然，荣玥更精明，可是陷在醋缸里没醒呢。
“王泉，你跟这个摩尔有了初步的接触，后面你就跟着刘主任接待。注意，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工作的账号、文件、信息，尽可能看到就告诉我们。我觉得，他们这么大的一个计划，数据不可能用手写，肯定要记录在系统里处理分析。”陈云凯到底跟了余庆发多年，办起事来有某有略，“朱老师，派给你个艰难的任务，帮我找找带有阿片成分的镇静剂。”见两人点点头，他才看向荣玥。
“小师妹，来，这几天科室就给你了！”
荣玥没反应。
陈云凯拍了拍她的肩膀，“荣玥！”
荣玥一阵慌乱，“啊……昂……嗯，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陈云凯还是第一次看到荣玥出神。
“没……没什么……”
“这几天我们分工，王泉跟摩尔，朱然找药，你跟着我负责门诊。”
“好。”
四个人谋划好后，荣玥带着两人下班，留着陈云凯值班。
左右两边的电梯都停在了负二楼，江寻从右边走出来，荣玥从左边走出来。江寻看见荣玥，正要上前，眼前的小妮子却心事重重地直接向左走去。
江寻站在原地，看着她开车离开，心中似乎有一根弦绷的要断了。
荣玥回到家，满脑子都是摩尔计划。闲着无聊，她就各大医学论坛逛了逛。别说，网络的力量真的很大。她无意找到了关于器官替代的一些信息。其中有个需要翻墙的网站。
夜里十二点半，荣玥想都不想，打了江寻电话。
“喂……”江寻也还没睡，电话一响他就接了。
“能不能帮我查一个网站？”
“现在？”
“嗯嗯。”
“但是，这个我复制不了啊……”荣玥试了几次，都没办法把链接发过去，只好拍照片给江寻。
“这个要翻墙？”江寻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网站不简单，“走，去网吧弄，我怕家里电脑被弄瘫痪。”
“啊？”
“小区门口的，我开好机子，你来找我。”
荣玥睡衣外面套了个外套就出了门。她不喜欢网吧，里面什么味道都有。她找到江寻的时候，江寻正在打着游戏。他一抬头，看见身边的丫头穿着有些透的睡衣就出来，心里满是恼火，直接把外套脱下来，系在她腰上，”以后再也不带你来网吧！“
江寻游戏没打完就闪退了。
他查了荣玥拍的链接，还真的厉害，刚上去就有防护攻击。只见他把一个u盘插在主机上，页面跳出很多代码。江寻的指尖在键盘上游走着，最后敲了下enter，就进入了一个灰色的“anrepce”页面。
“进来了。”
“你等一下，我马上先拦截攻击，现在在py信息。”江寻重新回到代码页面，继续戳着键盘。
“不行，还有半分钟，这里信息有点多，你有没有关键词？”
“嗯嗯，有，心脏！”
没多久代码页面开始闪烁着红字～
“10……”
“9……”
“8……”
眼看快到1，江寻不紧不慢地在py进度条到底时截止操作，数字停在“3”。
接着推出页面，查看了py的内容。
“你自己看吧……”江寻让出位子，坐在旁边。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与其说摩尔是个天才，不如说他是个魔鬼。这个器官替代计划，这些如同器官且能够行使生命功能的东西，是不完整的生命模拟结构，它不能完全参与到生命活动中，但是结构上可以代替器官构造。
“这个是什么？”
“就是个魔鬼！”
“啊？”
荣玥没时间给江寻解释，她要找到患者手术后的数据。
一共26个患者，19名患者术后严重抑郁，自杀身亡；5个被限制行动继续提供数据；还有两个失踪。
自杀的患者都有同样的幻觉，自己没了心脏，每天在等待死亡的恐惧里。
所以，摩尔研究了一种药，可以让他们忘记这种感觉，不再痛苦。可是镇静剂和止疼片容易上瘾，而且影响身体自身耐受性判断，所以这最后7个人要么冒着生命风险再次换心脏，要么就是死。
那26个人里，有一个名字叫莫汝云。
“优盘给我吧，这里的资料很重要。”荣玥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她难过，心疼，却也难于开口。
“嗯，你拿着。不过，到底是怎么了？”
“呼……哎……”荣玥觉得自己很压抑，心脏都要没有了，赶紧深呼吸，“回去吧，告诉你。”
江寻租的荣玥的房子里，荣玥窝在沙发上，努力保持平静去说一个黑暗的计划。
“他叫摩尔，是一个材料学天才，后来成了一名医生。从这些名单来看，他的实验对象大部分是亚洲人，我不知道是不是有隐情。他有一个自认为很伟大的计划，叫器官替代。他利用一些合成材料，用3d技术制作器官替代品。当然，他也有贡献，这些替代品可以成功替代手、脚等器官。于是他就想用这些材料做的东西来替代内脏，比如心脏。可是没有病人敢用这些器官替代品啊，于是他开始用医生的身份哄骗，后来就是监禁。从两年前的冬天，莫汝云也成了他的病人。20多例手术之后，他有了名气，于是搭上了格恩团队。借着格恩团队的名气，他又继续推进手术并发症和后遗症的研究。经过病人讲述，手术后，会有心脏没了的感觉，普通人并不了解，所以一直活在恐惧中。前前后后有19人自杀。他借助于格恩团队，找到了一家医药开发公司，成功研制了一种安眠药，含有镇静剂和阿片。这种药吃了，能让人忘记没有心脏的恐惧，却会上瘾，就像毒品一样。更可怕的是，病人一味追求所谓的安全感和快感，终将因过度服药而死亡。他就把那剩下的七个人监禁起来，只是不知道为何有两个人出来了。”
江寻听完，眼圈红了，泪水如珠，泣不成声。
房间里是可怕的安静。
许久许久，江寻哽咽着，“如果当初她没有出国，或许我们……”
荣玥第一次这么平静地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她想给他安慰，可是贫瘠的心连自己都安慰不了。只能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逃出门去。她一步不敢停，一边跑一边任凭眼泪流。
如果她没有离开，现在自己也不会痛……。
“还好，你也并没有说过什么爱不爱的话，我们也不会特别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