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沁之番外：得失寸惜之，苦乐独我尝(2)

  白雨薇的眼泪无声滑落。

  他对她越好，她的亏欠就越多，金钱的债能还上，可是感情的债呢？

  还有他的眼睛，那么深邃有神的眼睛，竟然从此以后都看不到了……

  “沁之……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是我不好！以后我都陪着你，你的眼睛一定可以治好的！”

  她倾身抱住他，眼泪都洒在他的肩上。

  “傻瓜，别哭了！幸好这回小轩不在，等我们出院了，就叫爸妈派人送他回来，你也想他了吧，嗯？”

  孟沁之轻抚着她的背，那一刻他真的觉得，只要守着她和儿子，这辈子就值得了。

  他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见了，好多著名的专家都来会诊过，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有合适的眼角膜进行移植的话，有复明的可能性，但是现在并不是最佳时机，还需要先进行前期治疗。

  白雨薇的伤好之后，一直陪在孟沁之的身边，帮着他一起适应陌生的黑暗世界。

  相较于她和孟家其他人的担忧，孟沁之反而是最乐观的人，治疗配合度也很高，康复状况可算得上是很不错的。

  公司的业务他让三弟孟沁愉更多地参与进来，虽然他只是孟家的养子，但论经商的才干和忠诚，孟家没有人能赶得上他。

  有了这样一个契机，孟沁之难得的有了闲暇，陪着白雨薇一起到郊区的别墅去度假。

  薇园被大火给毁了，他已经请人来重建。自从跟白雨薇结婚，这里被他看作唯一的家园。因着她名中的薇字，和她对蔷薇花的喜爱，他将这个仿造自苏州园林设计的独立庭院称作薇园，她的烟雨江南、吴侬软语，就在这片天地里盛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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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们的家园重新修葺好了，他又再带她回来。

  近郊的夜晚比城区更冷一些，孟沁之坐在书房里听孟三在电话里给他汇报最近孟氏的情况。通往露台的落地窗没有关，夜风吹动了纱帘，他偶有几声轻咳。

  白雨薇推门进来，厚重柔软的波斯毯消去了她的脚步声，但孟沁之还是从她进门的那一刻就知道她来了。

  眼盲之后，其他的感官变得更敏锐了。她的一举一动，她的笑，她的香气，都让他感到安心和满足。

  “小心着凉。”厚实的外套搭在他身上，白雨薇给他换了一杯热茶，又走到窗边合上窗户。

  孟沁之交代了几句，就匆匆挂断了电话，扬起唇角，展臂将她纳入怀中，将呼吸埋在她的颈窝处深深一吸，才悠悠地问她：“今天做了些什么？会不会觉得无聊？”

  这里离商业区太遥远，虽然山明水秀，但没有商场、没有健身房、没有书店，可以消遣的活动大大减少了。而他的治疗需要保证大量的睡眠，再加上公务，他怕她一个人会闷。

  白雨薇的纤指抚着他的脸，拇指不自觉地在他紧闭的眼睑上徘徊，柔柔地说：“怎么会无聊呢？今天请了康复治疗师过来，我听他说起的那些方案和注意事项，觉得很有用处。还有你不是喜欢吃昨天那种小西饼吗？我今天特意跟王师傅和兰姐他们学着烘焙，以后可以做给你和小轩吃。”

  “是吗？怪不得我觉得你这么香，比那些糕饼都要美味。我想吃你了……”孟沁之轻蹭着她的颈，圈住她腰肢的手臂也渐渐收紧。

  “沁之……”

  “身上的伤都全好了吗？”他从火灾之后就没再碰过她，就是怕她的伤势未愈，又弄疼了她。

  “我没事了，都是些皮外伤，早就好了。可你的伤……能行吗？”

  “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质疑很伤男人的自尊？我马上就告诉你我行还是不行？”

  他的笑一如往常逗她时邪魅，只是她再也看不到他深邃的眼里那点孩子气的光芒。

  一开始相处，她还有点怕他，觉得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像充满神秘力量的王子，在暗夜中守着自己的城堡，她都不敢奢望他会真的爱上她。

  可他真的把她当作自己的公主一般疼宠，对她好到极致。他黑瞳里那些特别的光辉全都只因她而闪亮。

  她渐渐陷入他的柔情不能自拔，除了他无法完全拔除父母家庭的往事在她心底留下的印记以及偶尔的孤独感，她已经认定他是此生的良人。

  她只是担心自己的心太小，放的事情太多，给不了他像他对自己那般的深情。

  她搂着他的颈，被他拦腰抱起，可是他还没迈出完整的一部，就僵在了原地。

  是啊，他现在看不到了，就算怀里抱着心爱的女人，都辨不清正确的方向。

  笑容从脸上隐去，他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纵然他的内心足够强大，再失明之后一再告诉自己生活并不会因此而有所改变，但到了这一刻，他终究还是发现了不同和为难。

  他已不再是那个完整的天之骄子了。

  白雨薇看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在他坐下去的那一刻，心里狠狠一痛。

  她偏过头吻上他的眼睑、鼻梁，一路往下来到他的唇上辗转，把他的手放入衣摆内贴着她腰间细致的肌肤，自己动手解开上身的丝质衬衫。

  “沁之，我们还没试过在书房……今晚，让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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