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花》109

  尼桑出门前,搂着我腰恋恋不舍,亲了又亲说洗白白等我回来!没有问他去干什么,主要是无权问他。

  约炮谨记规则:上床忘记一切,起床记起一切!

  开始收拾零乱的房间,把脏衣服洗了,把他丢地上的扔进垃圾桶,拖了两遍木地板再跪在地上把发丝仔细捡拾干静,出门到拉萨河边灌木丛里采了一把干透的狗尾巴花回来插在玻璃瓶放到窗台上。柔软的丝棉被叠成方块,枕放于被上,再把同色的床单拉展,小桌上杂乱的食物袋、废纸、饮料瓶统统扔掉再擦干净,喜爱的书回归原位,黑色的埙放进丝绒袋里,粉红的窗帘用毛线绳扎了垂到雕花老窗两侧,小屋顿时通透明亮。

  一切妥贴,这才直起腰,解开长发,脱掉身上的睡袍泡进盆里,拧开热水,抹了沐浴露狠狠地搓着,肌肤上遍布斑斑点点吻痕,昭告着这些天的放浪形骸。

  洗完出来,换上粉白的长裙,再穿上烟灰色大衣,吹干头发,松松挽了个丸子头。脸上抹了一层薄薄的bb,扑了散粉,略扫了眉和眼影,涂了粉色口红,看着镜子,又从鬃边理出几缕青丝垂下,有些慵懒,性感不妖娆。

  这就是我为今晚的客人想要的形象:性感又不妖娆!

  三个多月没来,夜场还是有了变化。原来深色的长廊换成了浅浅的乳白色壁纸,新增了几个特色包房,其中土司堡、双修洞、黑帐篷犹为突出。土司堡由三个旧包间改造而成,里面曲径通幽,同时可供一百人娱乐。双修洞整个格调呈崖洞形状,小巧玲珑,不设内服,适合情人约会。黑帐篷的整个天花板就像一个放牧人住的帐篷,屋里还放了一个仿旧的火炉,内服也打扮成牧区女子的模样。

  我推开休息间的门,见无无正和圆圆他们聊着什么,十分热络。红云见到我,夸张喊着青桐你终于出现了扑过来抱住我,其它人闻声,纷纷转头跟我招呼,过去一一拥抱。

  无无拉着我手,关心地问:阿进说你请假回老家了,家里人都好吧?你三弟的病好些了没?

  还是老样子。我也笑着说。他那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只能慢慢养着了。

  无无开心地说,我们都很担心你,刚才圆圆还说,不知道你怎么样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欢迎欢迎,欢迎回来!然后抱了抱我。

  我也很想你们啊。我说,把手上的零食袋递到每个人面前,笑语嫣嫣。

  青柚挽着刘全的手进来,见到我,哇的一声抱住,在我脸颊上猛亲两下,喊着啥时回来的也不说一声,我去接你嘛,你终于长胖点了,漂亮多了……

  我笑着说,打你电话关机嘛。听说你成老板娘了,养上姑娘了?

  青柚哈哈乐着,说什么老板娘,我没做,五哥在做!

  我看了一眼刘全,淡淡说了句。不错啊,刘全,养上姑娘了,对了,你还帮朋友卖饮料吗?

  刘全并没听出我话里的讥讽,谄媚地说:还在卖,姐,你要随时电话,我让他们给你半价。

  好啊。我说,看了看他身后跟着的几个陌生姑娘,声色不动。祝贺你啊,挣大钱了。

  也没挣什么钱。刘全得意地笑着说不过比看车场好点,对了青桐姐,你这次回来,不如跟我们做吧,你和青柚是好姐妹,我们五五分帐!

  一个声音传了进来。哟,刘全,才几天啊,就开始挖我的人了。随着话音,阿进走了进来,满脸愠色。

  刘全打着哈哈,有些心虚地说,哪里哪里,开玩笑的进哥,谁不知道青桐是你的红人。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一边说一边拉着青桐往外走。我们去楼下迎迎王老板!

  青柚扭头看着我说青桐姐,下班后你等我啊,我请你吃宵夜。

  这时芬芳兴奋地跑上楼来,神秘兮兮地喊着来了来了,他们来了,跟电视上一模一样。

  房间内的姑娘顿时兴奋,都挤到门口往楼道里看。

  阿进不高兴赶她们。看什么看什么,回去坐好!

  我取出礼服正要去换,阿进对我说不用换了就穿你自己的衣服吧。

  正化妆的无无酸溜溜地说道,不错啊,青桐,你的客人这么快就知道你回来了。

  我正要说话,阿进对我使了个眼色,顿时明白他没有给无无说今晚为我排的单,便随意说道,今天在街上碰到,便约了他们今晚来玩。

  阿进出去了一会儿,没多久过来叫上我和小倩、圆圆他们几个,进包房门前,阿进看了我一眼,说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我点点头,无所谓地说,对我来讲,他和别的男人一样,只要小费给够就行,其它的,我一概不知。

  阿进满意地拍拍我的肩,说还是你聪明。然后推开了包房门,瞬间满脸堆满笑,把我推到中间那个男人面前,讨好地说大哥,这个妹妹是学音乐的,歌唱得最好了,刚从老家来。

  那个男人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坐下。我哆哆地叫了声大哥好,坐在他身边,端起酒杯敬她。

  夜场工作的女人,说起来不就是卖笑卖身嘛,把男人侍候舒服,多简单啊。简单吗?我从不这么认为,没有比玲珑多一窍的心思,最多就是个兼价的泄欲工具而已。真正称得上头牌的姑娘,哪个不是人精?就如今晚的情景,我身边这个男人满身书倦味儿,某省电视里经常见到,都是对着记者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如何关心民众疾苦、如何为老百姓办实事的。陪这样的客人,就得装着根本不认识他,让他放松地玩。如果妈咪或是小姐露出一丝知道他来头的破淀,带来的后果不是得罪一个客人那么简单,人家一个电话,夜场就得关门。

  少说话,多敬酒,这是我对付这种特殊客人的方式,屡试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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