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花》67

  我嘟着嘴说,你最近一直忙,好久都没陪我了。

  我在找地嘛。上次跟你说过的,我想建个养老院,和幼儿园在一起的。他说,摸了根烟点着。

  啊?我讶然看着他。真的要建了啊?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啊,我们这边爷真棒!说完开心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他有些不好意思,眼神乱飞,小声说:才开始找地方,等地方找着了就慢慢建!

  我笑着说:等建好了,我要去幼儿园做义工,教孩子们弹琴唱歌!

  当什么义工啊?他说,搂过我。你是老板娘,连我都是你的,你想干嘛就干嘛。

  我瞄了他一眼,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边爷,你哄小女子开心的吧?还你是我的呢?陪我去喝个茶都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明天周末,也办不了事儿。他说,有些为难。主要是他们家,你知道的,那事儿……

  我板着脸斜视他,嘴角上扬。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啊,他家怎么了?你让人把尼桑揍个半死,气还没消啊?

  他侧过身子对着我,说我生气是因为他砸伤了你!

  我吊起声音说:他把我锁骨砸断,你的人把我肋骨踢断,亲爱的边爷,我才应该是那个生气的人啊!我都不气了,你还气个什么劲啊?

  我不是让那个踢伤你的人滚蛋了嘛,他回去还挨处分了。边巴讨好地说:你看我为了你,做得还是可以吧?

  我往他身边挪一挪,手指在他干瘪胸上划来划去,嬉笑着说还行吧,不说那个了。明天和央金喝茶,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布料,她家亲戚从尼泊尔带了一块尼料来,央金说不错的,你总不能在婚礼上穿旧袍子吧?

  上周做的不行吗?他问。

  勉强行。我玩弄着他的下巴,说咱们要请两次客,总不能两天穿同一件衣服吧?不合适的!

  他往我脸上吐了一口烟,说他们家那群人,麻烦大得很……

  我皱着眉头扇开烟雾,顺势拿掉他的烟掐灭越过他身体扔进烟缸里,重新躺回他怀里,拉过薄被盖好,说医生说了,你要少抽点烟。亲爱的,你们和央金阿佳家毕竟是亲戚,多大点事儿?我都不记较,你还计较个啥?

  他皱起眉头,说他家老三还想打死我,我还……

  我拍拍他的脸,说那不就是事儿赶事儿嘛,当时那个情形,你跟个疯子一样,也是恨不得打死人家的!

  他不高兴地说道:如果不是他说什么你是他女人,我哪会让人揍他!

  我故意在他双腿间摸了一把,暖昧地说:我发现你们男人就跟公狗一样一样的,看上哪儿就在哪儿撒点尿,宣示这个地盘是自己的。晕哦,我是个女人。然后把他手放在自己胸上,接着说这里面长得有心的,这里装着谁,才会是谁的女人。

  他立马涎笑着贴上来,哈着气问:那你心里是不是装着我?

  我推开他脸,娇媚地说我心里装你干嘛?让你陪我去看个布料都不去!

  去去去,明天去!他说,翻身上来,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就强行挤进了我身体里,一边抽动一边说:这样可以了吧?明天我陪你去。

  我搂着他的腰,心里暗暗唉了口气。

  7xo6kd1z0glbclouddnupload-ueditor-ia-20160526-1464251014738055980jpg

  看着镜中穿着华丽民族袍子的双影,心里百味杂存。

  已经订了回老家的机票。这回是真的要举行婚礼了,风风光光把自己嫁出去。那些谦卑和不堪,真就碎成了片段,回想起来,就像前世里别人的故事一样。

  央金适时打来电话,说她已到茶楼了,问我几时到?

  正在付款的我用脸颊夹着手机,故意说马上到,我们正在取衣服,我带着家属哦,央金姐,你要请我们吃晚饭啊。

  央金说:没问题,妹妹,你们想吃啥?

  边巴喜欢吃牛排。我说。

  那我们就吃牛排,这儿牛排还不错。她说。

  好。

  我挂了电话,挽着边巴的胳膊,接过服务员递上的袋子。边巴要拿,我没让。

  这些日子,我已经从开始的勉强慢慢进入到自然而然的妻子状态,蜕变的过程是有些艰难的。在我原本的世界里,别说那些有点姿色的,就是那些原本没有姿色花高价把自己整出有姿色的女人,穷尽心力不过是想抓个有钱男人而已,我当然抱有那样的想法。现在天赐我边巴,便不顾一切地想抓稳他。

  但我始终相信,得不到是因为因缘未到,得到了再失去那就是自身的问题了。女人如花,从十五岁含苞待放到三十岁开到极致,不过十五年时间,然后就是一天天慢慢调零。一个积累颇丰的男人,以他的阅历会看不出女人靠近他的目的吗?人家只是不说而已。

  身体靠近很容易,多巴胺的分秘就可促进两具躯体交缠。但能缠多久?一月两月,一年两年?只有心靠近了,彼此依赖了,方能长情!

  秋叶也是可以静美的,冬雪也是可以迷人的,我不想在自己容颜退却后情感也退却了。既然上了这架烈火战车,我就没得选择,只有练好技术、把这架战车驾驭好,才能到达幸福的彼岸!

  所以,我穷尽心力去做一个好妻子。

  出了店子,我俩站在路边等他的司机,突见青柚挽着个一身廉价西服的男人从旁边金店出来。见到我,青柚难堪地放开那个男人,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我主动招呼,笑问你也来逛街啊?

  她点点头,跟那个男人走了过来,介绍道:这是青桐姐和边大哥。青桐姐,他叫刘全。

  我嗯了一声,问什么时候来的?

  刘全不答,飞快瞄了我们一眼就闪开了目光,不停地捏手提包的带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上周到的。青柚说。

  我随意问:有反应吗?

  开始有点。青柚又替他回答。现在适应了。

  我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袋子,问你买什么了?

  她从袋子里拿出个丝绒盒子打开给我看,里面是一枚男式黄金戒指,便问她:你买这个干什么?

  给他老汉儿买的。青柚说。他老汉儿生日要到了。

  我笑,说他爸过生日你送金戒指?

  老家现在流行嘛。老太太戴金耳环,老头儿戴金戒指,显得有面子。青柚说道。

  在我们说话时,刘全始终低着头盯着脚尖。

  我好笑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正好我们车来了,我和边巴上了车,我冲青柚挥了挥手,关上车窗,车子汇入路口的车流里。

  边巴好奇地问我:她怎么找个保安?

  是保安吗?我说。我真不知道,我以前都没见过那个男人。

  就是保安嘛。就在他们夜总会,看停车场的。他说。

  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有次红云说过青柚的男人要来敬克英帮助按排工作之类的话,心里掠过一丝不安。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