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花》14

  红云就像疯了一样,弯腰越过茶几一把抓住紫烟的头发狠狠向外拽着,吃痛的紫烟双手护着头,一边大骂疯子、神经病,我招你惹你了啊?发什么疯啊?她身边的男客也护着紫烟,不停地让红云放手有话好好说之类的。我见小倩迅速起身出去,估计是去通知阿进。

  我赶紧过去,掰着红云抓紫烟头发的手,说你干什么啊?放手,有啥事回去再说,不要在这儿闹!

  她个烂货,为了自己的利益把其它姐妹踩到脚底下,不打她不长记心。说着,又冲紫烟头脸扇了几巴掌。你他妈说阿阮染上了梅毒,你的,拿出证据来,拿证据给大伙儿看啊,你要是拿不出证据,老娘扇死你个烂货。说着,拿起一杯啤酒浇到紫烟头上。

  紫烟的个子比红云矮很多,根本不是红云的对手,加上红云是站着的,居高临下扯着她的头发,紫烟毫无还手之力,只得不停地往客人怀里躲,哭着说我哪里说她染上梅毒了?这屋里的人都可以作证,我只是说何加明得了梅毒,关你屁事啊?你个,不就因为客人不点你的台了吗?疯了吧你,把气撒在我身上

  闻声红云更加暴跳如雷,不顾旁边人的阻拦,扬起手狠狠地打向紫烟,骂道:谁不知道何加明喜欢阿阮,你他妈勾搭何加明不成,就造谣他有梅毒,你说姓何的得了梅毒,不就是说阿阮也得了梅毒吗?你的心咋这么坏,你个烂货,从里到外烂透了

  这时夜总会值班副总黄清和阿进匆匆进来,阿进走到红云面前,盯着她,沉声说放开。红云这才放手,不过嘴里仍然骂骂咧咧的。进哥,这烂货到处造谣说阿阮得了梅毒,客人都不敢让阿阮陪了,你得管管她。

  领头的客人沉着脸起身,说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们换个地方玩吧,说着向外走去,其它客人也跟着起身。阿进和黄清赶紧堆起笑脸不停地道歉,一直把客人送到楼下才回来,一进包房,阿进关上门,二话不说,一耳光扇在红云脸上,悴不及防的红云有些站立不稳,最终倒在了地板上,我赶紧过去扶起她。阿进指着红云吼道,我说过,无论个人之间有什么恩怨,都不准在工作的时候闹事,让客人难堪。

  红云倔强地扬着下巴,指着哭泣的紫烟喊道我就是看不惯她那?扈的样子,欺负人家阿阮,进哥,你问问这屋里的姐妹,刚才发生了什么,这个烂货居然当着客人的面说阿阮染上了梅毒,这不仅是砸阿阮的饭碗,也是在砸我们夜总会的场子!

  阿进脸一黑,看着紫烟。紫烟,是这样吗?

  紫烟分辩道:我没那么说。刚才是客人说起性病的话题,我不过跟着开了句玩笑,说我们一个客人叫何加明,可能得了梅毒,好久都没来我们这玩了的话。

  红云看着紫烟,一副恨不得把对方吃了表情。你说何加明染了梅毒,不就是说小阮也染了梅毒吗?不然,客人怎么喊着要换人?你真够毒辣的!

  我没那么说,客人换人,是因为她说跟客人说身上不方便,不想跟客人跳舞,关我屁事。紫烟这里所说的跳舞,其实就是做那种事。夜总会的包房里一般带有一间很小的屋子,五、六平米左右,有的挂个门帘,有的连门帘都没有。有的猴急的客人不想出去开房,往往会以跳舞的名义拉着姑娘进小屋去,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费用是客人直接给姑娘的,事后姑娘再返点给阿进。

  红云大吼着:你放屁,明明是你说阿阮得了梅毒,人家客人害怕才要求换人的。

  我没说那话。不问问清楚就冲进来打抱不平,你算什么玩意儿?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又吵了起来。

  阿进看向搂着紫烟不停安慰的小倩。小倩你说,刚才怎么回事?

  小倩给紫烟抹着泪,说客人进来后,大家都在说笑,紫烟的客人说他有个同事得了性病,花了三万多都没治好,紫烟便说我们这儿有个客人叫何加明的前段时间也得了梅毒,好久都没来玩了。客人便问紫烟何加明治好没有?紫烟说不清楚,你问阿阮嘛,他们比较熟。阿阮便不高兴了,说紫烟在侮辱她。阿阮的客人劝她不要生气,她把客人的手打开了,客人不高兴,喊着要换人,说我们的小姐脾气大。

  我进来得晚,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刚才发生的事,不过从红云骂紫烟的话里大致已经明白事情经过。而小倩的话,看似在呈诉事实,其实话里话外已经明显偏向紫烟了。

  阿进沉着脸看向值班的黄清,说黄总,我的人没有规矩,得罪了客人。按咱们的规矩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我没意见。

  黄清看看屋里其它人,清了清嗓子说那就按规矩来,员工当着客人打闹生事得罪客人者,扣除十天小费和提成。坐在客人身边当木头,不配合客人、不让客人开心者,扣五天小费和提成。通知吧台,红云扣十天,阿阮扣五天,阿进是管理你们的人,罚款一千。

  红云不服气地喊道:凭什么只扣我们不扣她的?明明是她惹出事情来的。我赶紧在红云胳膊上暗暗捏了一下,她这才闭嘴。

  因为这一闹,我们这个包房的客人提前走了,大伙都没有小费,蔫蔫地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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