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囚困

  暗沉的环境中呆了多久,秦玥不知,这儿寂寥无声、不见天日,她又被束缚,怎知时间流逝几何。黑暗让她从一开始的不适、惊惧,逐渐到现在的习惯、麻木。

  尚不曾有人来过,徒把她困在这,不知目的何在,是为了消磨她的意志吗?

  “咂咂”

  伸出舌头舔上几下,嘴唇已干涸裂开不知何样了,那几下也不过略略润上毫许,秦玥两眼止不住翻白,头毫无精神得扒拉着,两手垂着,脸色是病态的洽白,发凌乱脏兮兮蓬乱一团,

  也不是没想过逃脱,也不是没努力过,只是没用的,铁链缚得紧紧的,半点内力也运不起,何处弄来的药物,还真是强劲啊,呵。

  而自己不行,秦玥也曾把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比如欧阳皓宇,比如大哥……二哥,可等了这么久,没听半点响动、也没人来啊,她渐渐得歇了那心,只是天知道黑暗中的孤独痛苦。

  秦玥想扯出个笑,想笑自己,可耐不住意识越发消散,感官也好像退化,终究“靠人不如靠己”,可现在人己不通。

  呵,可笑,可笑。

  有多久水米未进了?不知道、不知道,只是前世那些学者研究,不吃不喝三天会死,只喝七天会死。

  她怕是濒临死亡了吧?要死了吗?呵,要死了吧?

  秦玥此刻很平静,宁寂中她越发微弱的心跳亦变得明显。并未是对死的恐惧,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不过是不甘心罢了,即便真要死,也希望死之前知道害她的人是谁。

  ……

  “咔嚓”

  茫然又不知多久,外间终于有响动传来,该是铁索与钥匙的摩擦之声,在秦玥看不到的墙背,有扇门打开了,一点点从小缝变得可容一两人通过。

  “秦玥,我给了你两天的时间让你一人单独冷静,现在我们来谈谈。”

  有人说话,秦玥听那声,有如空谷黄莺优美动听,似曾相识但又记不起是谁,不过说话人是个女子毋庸置疑。

  无需侧头,话落不一会,便见有人率着数人近了,她身后有随从拿着覆毛裘的椅子,于秦玥正前不远放下,那说话女子便坐在那椅上。

  平视看去,那女子带着面纱,婉约朦胧,可气质、气场却是俱佳不俗,她人一到这,这暗沉的小室是真正的蓬荜生辉,仿佛焕发出夺目光彩般。

  “你,是谁,为什么,把我抓到这,有,什么目的。”

  正主来了,秦玥由是发问,多时未进水米的她说话都说得毫无气力,眼无神,她努力想睁开却总惺忪难耐,一句不长的话,她愣是顿了数下。

  俨然垂死之人。

  “两日滴水未进、粒米未食或是委屈了你,却也不过是我对你的小惩大诫。”

  那女子再开悠悠之口,说得叫秦玥气愤不已,“委屈”,还“小惩大诫”,混蛋!这高高在上、理所应当的作派真t叫人恶心!好像还是极大的恩赐,哪家的蛇精病跑了出来!

  恨不能破口大骂,可无奈何秦玥……无丁点气力,只能像个狗一样的听着,如此狼狈,实为大耻!

  坐着的女子话完,眼向极左瞟,向身旁人示意,那人得意,拿了个长嘴壶向秦玥走去,

  使劲一捏秦玥下颚,秦玥不由受力张嘴,那长嘴壶一端便直接插进秦玥口中,执壶的人动作粗鲁,以致秦玥口腔都被突入的钝器刮破几处。

  “咕~咕~”

  长嘴一端已插入,那人便又开始倾泄壶身,毫不客气得将水往里灌。

  直灌得秦玥呼吸都不畅,感觉都快窒息了,那拿壶的人才堪堪停下,“咳”秦玥不由接连咳嗽大呛,猛灌近的水被她咳出大半。

  身上的衣服这会又被水打湿,模样便更加凄惨不堪。

  可沾了水,刹那就感觉好上许多,秦玥也想有骨气得死抗那人,可人家手段强制不容,再者,到底只有活,才能弄清楚一切。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每每这时,秦玥犹为感觉自己的无能为力和悲哀。

  不公平吗?呵,这世上所有的不公平不过是当事者的能力不足!她不及那人,所以被擒,胜负而已。

  只是,

  “我得罪你了吗。”

  死盯着坐椅上的女子,秦玥话语连贯了起来,她越看越熟,是谁呢?见过,她应该记得。

  “怎么,”那女子轻贱嗤笑,“还没记起我吗?你我,可是见过不止一次。”

  语气、态度,经她这一说,秦玥终于记起了,是柳玄心,一定是柳玄心!唯有她,有这般气质、气场,也只见过她,是这样高傲。

  “柳玄心?”秦玥冷笑,怒瞪柳玄心,锁她的铁链因她的动作“哐当”直响,“是你,我与你无仇无怨,把我弄这来是何用意!”

  “无仇无怨?”那女子即柳玄心听得这话轻蔑嘲讽起来,“该是有仇有怨才对。”

  “那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哐当”铁链声响得更厉害。

  “不急。”柳玄心缓缓道,挥手让其他人退下,一方小天地便只剩得两人。

  “我很欣赏你的才能。”不直面回答,柳玄心反是顾之左右而言他,“不论是葡萄酒还是高纯度白酒,抑或是你写的那几,和诗会上流传出的你的诗作,都证明了你是个不俗的女子。

  可我亦好奇,你一深闺女子,又是怎么创造那些东西的,你怎能知道这么多?无制酒经验的闺阁女简简单单便制出了那两种酒;阅历并不丰富的你又偏偏写出了那样的书,更况乎你写的书前后风格差异之大,如何能如此多变?至于诗词,呵,或许你一俗人真有那样的能力也不一定。

  如何,能解答我的疑惑吗?”

  柳玄心微挑眉,既已知道身份,所性面纱也不需了,于是一张完美的容颜悄愣愣现在秦玥面前。

  而秦玥,若说一开始还为柳玄心了解她了解的如此透彻而感到震惊,那后来面对这诸多疑问,她完全傻了、哑巴了,瞬间苦涩,她能说这都不是她的吗?

  说不出口啊。

  秦玥便默不作声,却也难免像只斗败的公鸡。柳玄心则是唇角稍稍翘起,但又并未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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