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婚前准备开始
卷一秦家有女初长成
“沁悦，从今日起，生意上一切事我先暂停打理，你帮我处理便是。不过记着带上面具，毕竟朝廷对官员经商一事多少有所忌讳。”
樊阳秦府，秦玥正在自己房内，坐在木凳上，一手搭着上等香木桌一手端着个茶杯，仍是男装打扮，不过去了脸上面具，对坐于身侧的贴身婢女沁悦小声嘱咐道。
“哦，好。”沁悦乖巧应下，恍然间回过神来，“小姐，您是有什么事，连生意都不打理了？！”
“笨啊，”折扇轻击了下婢女额头，秦玥莞尔轻笑，“没几天后便是圣旨赐婚之日，你家小姐我总归得做点准备，去看看师父、看看旧友。暂且生意稳定，不缺我打理，等诸事完毕，我打算开始另一本小说。”
“小姐，您又要开新书了？太好了太好了！”忽略看旧友、忽略看师父，秦玥话落，沁悦高兴得霍然起身，两手直鼓，十分雀跃兴奋，乃至双手环上了秦玥脖子，整个人倚着她，“小姐真真才艺无双！不仅会经商，还会写书，还写得那么好、大受欢迎！就是婢子也是为书中情节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呢！好在这‘叹然居士’就在婢子身边，随时能给婢子剧透。”
“剧透”——这词还是秦玥普及给她这个婢女的，虽主流受众是男子，可在这武侠时代，又是关乎武侠的书，快意恩仇、情感纠葛，无论男女皆爱，且金老的语言朴实又不失水准，上至王工贵族、下至贩夫走卒，甚至连说书人都开始说“她的书”，昌隆书社几度邀约，她却是不能再置之不理了。
“好、好，坐好、坐好。”秦玥无奈苦笑，手拍了拍自己婢女，示意她不要调皮，才喝了口茶，继续悠悠道，“我已和昌隆书社定好，这次我会写两本，一本给男子看，一本专给女子看。”
“还有专给女子看的？”沁悦讶了，眨巴眨巴眼，凑近自家小姐，希冀可怜的光芒在眼中绽放，“小姐，你给我透露透露嘛～。”
“好好，我跟你说，姐这次要写的，是人妖虐恋《白蛇传》。”
写出的东西受人喜欢，仅管是自己婢女，仅管非她原创，也是让秦玥兴奋，遂放下扇子，一通咕叨……
…………
樊阳集市，即便午时已过，大街上也仍旧熙熙攘攘、热热闹闹，五颜六色的商铺幌子高挂飘扬，人群、车马、骡子驴子……来来往往不息，讨价、还价、叫卖声不绝于耳，各色买卖有序进行着。
小财主秦玥这次在街上，难得的卸了伪装，不贴假面且以女装示人，若问缘故，水月庵——她要去拜访她师父水月师太，在任何人面前伪装，她都不愿在自己父母和师父面前伪装。
“赵大伯，给我来四十个青菜豆腐包。”
熟悉的摊头、熟悉的人，赵伯的包子铺依旧红火、人满为患，不过秦玥是他这的常客，因而避过人群，她直接绕到里间买去了。
每回去师傅那，青菜豆腐包她必带，师父她老人家爱吃什么，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不过，为何买这么多？哈，水月庵上下大大小小二十号人，那五年对她都不薄，她可不得把每个人都顾及到。
“好嘞，玥丫头可有段时日没见，”卖包子的赵伯长着络腮胡，看上去五大三粗、浑不结实，可那双手揉面揉的倍溜、倍好，见了秦玥，嘴一咧笑了，“又是买给你师父的吧。你这丫头，有孝心呐～。”
“嘻嘻，赵大伯夸奖了，”秦玥笑应，直接从钱袋里拿出一小块碎银放在案上，“师父救我一命、又教我习武，这点东西，实不算什么。”
……
跑这跑那，四十个包子完毕，秦玥跟着又得去街那头，买另两样东西。都不用思考如何走，脑子一有念头，脚自动动了起来，已是熟悉不能再熟悉。
“李婶，我要两斤绿豆桂花糕和两斤晶糯团。”
秦玥脆生生甜道，脸上绽露笑容，看上去就是个正青春活泼的丫头，乖巧懂事可人，然只极少人知，她已在商场混界数年。
“哟，是玥丫头，”李婶笑了，手上立即动了起来，切了刚出笼、还热气腾腾的两类蒸糕，继续道，“你这丫头，好些时间没来看你李婶了，倒叫人有点想了。怎么，又是买给你师父？”
“对啊，”秦玥还是笑，口稍开，露出上下两排整齐雪白的牙齿，天真纯洁，脸红彤彤，让人想捏上一捏，“这樊阳城内，谁不知李婶您做的糕点？又糯又香！我师傅最喜欢了！所以才生意这么好嘛，听闻林姐姐又嫁了户好人家，街坊邻居谁不羡慕？”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秦玥拍得不亦乐乎。不过说是马屁，也属实情，那李婶听了，直夸她嘴甜，轻捏了捏，又额外多切了点。
…………
樊阳紫辰帝宫坤成殿，大楚的最高执政者——楚太祖百里苍擎着长袖便服龙袍，正站在一幅巨大卷轴前，挥墨描洒，专注于他的“江山社稷图”。殿内宫女、太监则都低垂着头，小心伺候一旁。
“呼～呼～”
过上一会，百里苍擎才停手将笔架在笔架上，挥手示意左右拿起那幅卷轴，山水花鸟顷刻间跃然纸上，绿意盎然、栩栩如生，绘画人手法之高超可见一般，一眼看去，右上侧那些个大字“楚山楚水百里苍擎隆泰二年作”十分醒目，龙飞凤舞，恣意有力。
“世间万物之多，可朕就对这山水花鸟画情有独钟。云升，过来看看朕新作的这幅画如何。”
九五至尊的帝皇，此时仿佛化身成了艺术家，站在那幅画轴前，左右走动、来回欣赏，不时点点头，抚上颚间的短黑小胡
“皇上技法娴熟，普天之下，论及这山水花鸟画，皇上称第二，谁敢称第一？奴才观这幅画，挥洒磅礴，浩然大气，可见作画人胸襟万丈。似这等情怀，也就只有皇上一个，其他人是拍马不及。”
被唤云升的太监随着皇帝的走动而走动，猫着腰、低着头，像模像样的说出番点评言语，其实他到底有无认真看过这幅画都不可知，说出的话也值得怀疑，然就算夸大可楚皇的技艺高超却是值得肯定的。
“好了好了，当朕不知道你说的尽是奉承。”楚皇笑道，听似是在批评，但若看他脸色，带着笑意，手还对云升指点，并无一点驳斥意味，复而又道，
“朕记得，再过几日，就是那秦府之女与玮令侯完婚之日吧？这样，你再派人送去红衣礼服、嫁娶头饰，绢百匹、布百匹，赏银百两、赏金百两，再赐喜轿一顶，以显皇恩浩荡。”
“皇上仁厚圣明，奴才必定给皇上办妥！”云升说着便跪，做皇帝面前的红人可不容易，要知时机、懂大体，说话要拿捏、动作要讲究，什么都马虎不得。
“正巧要指婚，老三又给朕推荐，不若随了他意，父慈子孝呐～”楚皇又道，说着就要俯下身去继续作画，忽而又稍偏了偏头，微笑着和颜悦色起来，“说到底还是钰儿最乖最懂事最得朕心，有几天没见着他了，他最近在干嘛？”
“回皇上，宸王殿下这几天还是和往常一样微服出行，去集市各处玩耍，与那些江湖上的人士颇有往来。”
所谓细节决定成败，作为随侍太监，了解些臣子及皇子的最新动向是必须的，因而云贵立即就答了上来。
“钰儿那个性子，实在不像个皇子，罢罢，随他吧。”楚皇闻言，摆了摆手，无奈苦笑，父亲对子女的慈爱之情显露无疑。却又忽一顿，变的纠结，隐隐得，还夹着几分伤悲，“若不是～，算了，云升，你先下去吧。”
太监云升见状，心里有数，乖乖退下，轻声开门、合门，心里却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