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听谁的
御书房内，皇帝与自己的同胞兄弟齐王正在讨论着太子遇刺一事，顾云霄走进来的时候，两人刚好结束讨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似是知道了什么事。
“儿臣参见父皇。”
“臣参见二皇子。”
“云霄，伤势如何？”
“回父皇，都是皮外伤，不碍事。”这时，顾云霄才注意到站在齐王身边的年轻男子。只见那人木着一张脸，就算是圣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拘谨。心中疑惑，不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刚才朕和齐王在讨论此次太子遇刺之事，云霄有何见解？”
“回父皇的话，儿臣当时和几名刺客交过手，发现他们的武功路数有些诡异，不像是青藤王朝的人。”对于皇帝意料之中的问话，顾云霄并没有表现过任何的不妥，照实将自己的发现一一道出。“而且对方有时完全不顾暴露出的死门，都要扑向太子殿下，反应也和平常人不一样，儿臣斗胆猜测，这些人应该是某些人圈养的死士。”
“朕派人去查探那些尸体，身上除却没有标记的兵器之外，无任何一物。”皇上说这话，已经有一半认同了他的说法。但是也就是这一点让他十分的疑惑。太子遇刺，顾云霄受伤，贵妃与皇后一派的震怒和慌张不是假的，而太子更是几乎不曾踏出皇宫，那么到底是谁，会对一个完全不理朝事，碌碌无为的太子出手？
难道是有人知道了什么？皇帝惊疑地猜想着。
“不过这些刺客的来历却十分让人深究。”齐王一想到一大批刺客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明明知道地闯入朝阳宫，对太子行刺，虽说已经问责了当差的人，但不管是否是皇宫戒备松懈还是其他原因，都不得不让人重视起来。
“吩咐下去，必须严查。云霄，也多亏你在场，你皇兄才逃出此劫。”皇帝转头看着顾云霄。“这几就待在寝宫好好养伤，回头再让太医仔细瞧瞧，等伤势好了之后，便去兵部熟悉一下。”
皇帝的话，让顾云霄有些意外，忙跪下谢恩。“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恩。朕期待你的表现。”皇帝点头，这时汪公公走进来。“皇上，太子殿下来了。”
“恩。”
“儿臣参见父皇。”作为传闻中受尽万千宠爱的太子殿下，早在还在襁褓之中，便被皇帝免了一生不必跪拜的恩宠。所以走进御书房的素昔也只是对皇帝稍微作了一个鞠。
“臣参见太子殿下。”
“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云汐，今日让你过来不谈政事，不必拘谨。”皇帝看着淡漠的素昔，面色柔和了一下，带上一丝笑容。看着素昔那单薄的身形，也免了主人的礼。“都坐吧。”
“云汐，真听说朝阳宫遇刺，可有受伤？”
“无碍，父皇不必担忧。”就算是对皇帝，一方帝王，素昔的态度依然不咸不淡，淡漠如初。
“无碍便好，汪顺，去取前段日子番邦进贡的血人参来。”皇帝似早已习惯她的性子，倒是放下了心。“等会儿回宫之后，让人熬了服下，压压惊。”这样柔和的态度，与之前顾云霄的相比，可见端倪。
“谢过父皇。”素昔放下茶杯。“儿臣没事，这血人参给儿臣也是浪费，还恳请父皇允许儿臣将它送去凤喧宫，今日母后听闻儿臣遇刺，受了惊，这血人参刚好能滋补一下母后的身子。”
“朕赐予你，自然便是你的，你想如何处置，无需过问朕。”皇帝摆摆手，不过对于素昔凡事将皇后放在第一位，满意地点点头。“再来云汐孝顺，朕怎会有拦着的道理，汪顺，差人将血人参送去凤喧宫，再加上库房那对鹿茸。”
“儿臣代母后谢过父皇。”素昔站起身，在形式上面，倒是没有太大的差错。
坐在素昔身边的齐王，从她走进御书房，目光便始终若有似无地放在她身上，说到底，对于这个盛宠不衰的太子殿下，他是真的没有太大的感觉和了解，除了每年太子必须出现的宴会外，能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有什么交谈了。但是不得不说，每一次见到这位被誉为青藤王朝第一美男子的太子，他心中还是惊艳又可惜了一把。
明明拥有如此出色的外表，还有权势和地位，却淡漠不理世事。这样的性子，在皇宫之中是完全不能生存的，更别提挑起一个国家。而若是别人坐在那个最高的位置，想来也不会放过他，更别提着惹眼的容貌。他偶尔会听到有些人某些特殊的嗜好，自然知道红颜祸水也同样适用在男子身上。
免了素昔的礼，皇帝看着重新入座，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太子，不得不说，但从外貌和身上的气质来说，都让人不由自主地迷了眼。
皇帝收回有些游离的心思，一指自己右下身畔，站在齐王身边的湖蓝衣衫的年轻男子道：“云汐，这是范瑾，齐王的义子，朕知道你不喜身后太过累赘，往日有他一人保护你，定安全无忧。”
素昔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落在范瑾身上。
范瑾比顾云霄略高一些，年龄不会太大，举手投足都透着从容淡定，不见窘色，对皇帝的安排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似是早已料到一般。
范瑾向素昔行礼，素昔坐着受了，淡淡地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这是当日为你我挡下此刻的禁卫军都统范维的弟弟。”见皇帝的话，意思是让范瑾做素昔的贴身侍卫，顾云霄也由衷的高兴，但素昔面色淡淡的，没有一丝变化，忙笑道：“别看范瑾年轻，武功造诣不在其兄长之下。若不是他志不在此，恐怕父皇早就让他加官进爵了。”
素昔没有理会顾云霄的话，打量了范瑾一番，也不开口，拿过纸笔写道：“本王的话与齐王的话，你听谁的？”随后招手让他过来。
当看到纸上的字，范瑾也只是愣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臣在太子殿下身边服侍，自然听太子殿下的。”这话答的很有些水平，前提是：他在太子殿下身边服侍。
“本王的话与二皇子的话，你听谁的？”
“臣在太子殿下身边服侍，听太子殿下的。”
齐王与素昔上下首，不过素昔写字用的是炭笔，字极小，齐王看不到，心里却有些好奇。
“本王的话与皇后的话，你听谁的？”
范瑾再度愣了一下，不知是疑惑她的动机还是其他。素昔看他一眼，再问：“本王的话与皇帝的话，你听谁的？”
饶是范瑾沉稳，此刻脸色也隐露出一丝怪异，沉默不语。
素昔眯了眯眼睛，指指范瑾的心口，又指了指自己身边，范瑾提起精神，看了面色冷然的素昔一眼，躬身行了一礼，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