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节 冤家依然路窄

  四姑娘,山下的儒生递了些手稿上来,说是请信大人

  秦回首看了立在门槛外的安小璃:“这种东西,何必劳烦小安嬷嬷亲自送过来?”

  “哪里,是陛下先行看过了,还被逗得笑出声呢!”安小璃脸上也满是笑意,抱着几大卷的宣纸踏入室内。

  秦随意瞥着她的步子。

  待对方走到屋子中间,离自己还有那么十来步的时候,秦撑起身,离开窗户,离得远远地,到内墙那儿取了水壶,倒杯水递给安小璃。

  “啊,这怎么使得?”小璃受宠若惊。

  秦道:“辛苦小安嬷嬷走一趟,我连杯茶水都不招待,那也太不像话了。”

  “四姑娘,你是子,我是奴仆啊!”

  “谁说的?”秦呵呵一笑,“小安嬷嬷雇进宫的女官,论品级,只比我低几石米的俸禄啊。”

  安小璃原本也是内藏地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唉。四姑娘。你就算是惯着我。也把我当奴婢看地好。不然我娘又会念念叨叨啦。”

  “安嬷嬷么?”想起昨天去看望川却被拒之门外。秦摇摇头。

  她将学生递来地文稿翻了翻。这知道都是交地上个月布置地策论来着。最后期限是昨日。大概都交到了她地署房里。是那名书吏整理并送来地吧。

  等等。帛阳刚才看到这个所以笑了?

  她指定地文题哪里好笑?

  秦支走安小璃。满脑子都是疑问。认真阅卷去——

  ----——--——

  孟章推推自家大门,发觉门底下不知道硌了什么东西,开关不甚顺畅。

  “来人啊!”他踢踢门板,开口叫奴仆来打理这麻烦事,却发觉对家中仆从自己连名字都叫不出。

  扫院的小童靠过来,问老爷有何吩咐。

  孟章寒着张脸,说:“……站开些。”话音未落,他猛然发力,用蛮力把大门给拉开了一半。

  门底下塞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石子,大概是穷人看他家宅院不顺眼,随手作怪。

  低头瞅瞅石条地面被硌划出的白道儿,孟章什么也没说出门去。

  外边的台阶上,背对着他坐了个人。

  孟章望着这像是道袍一眼的装束,自己小心着脚下,该往哪儿走就去哪里,不打算多管闲事。

  可那人却彷佛背后生了眼睛头就叫:“小兄弟,你家老爷在否?”

  孟章没好气地答:“方才在,现在不在府上了。”

  “喔。”对方失望地点头后端详他。

  孟章抽出羽扇摇了摇,想想要是真有什么急事找他,自己这样迁怒过去,要是耽误了事可划不来咳嗽一声,正色道:“罢了,找我什么事。”

  那人也不惊讶,立刻答道:“孟大人,在下曾经同你通过书信,不知你还记得否?”

  孟章皱眉——通信?想结识他的人没有几千也上百了怎会记得那么多?

  对方从包袱里摸出夹在外层的几封信,看了看一封,递给孟章。

  孟章接过来瞥了一眼:“太史渊?”

  他几时接触过这号人物来着?

  视线微移挪到信封之外,看了看那位投信的人勉强道:“好,你随我来。”

  那人点头,跟在他身后。

  孟章将人往自己熟悉的茶楼带,一面走,一面随手揭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来查看,果然是自己的字迹,连错别字都一样。

  他隐约记起,这彷佛是去年跟他通过信的一名乡野读书人。

  当时他听说对方有意投奔锡师,并且还跟京城那个东朝有仇,心下一动,决定动言建议对方去东朝做内应。后来他毕竟是纸上谈兵,对京城的一切情况都不熟悉,就将书信转给了周裴,不知道周裴有没有把这人引荐给帛阳。

  孟章回头看了看,得出判断:一定没有。

  入楼,要了雅间坐下,他拂着羽扇,悠闲地询问:“太史先生,你在东朝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呢?”

  “看过库房,也住过官栈。”太史渊说,“后来与江近海大人碰面,得到指引,奉送灵药什么的给东朝上层人士,据说颇有成效。”

  “成效?”

  太史渊道:“除去了一名重臣,因此在下才从京城出来,辗转投奔锡师。”

  “是么?”孟章撑着下颌,道,“既然如此,小王爷跟你谈的什么价,你找他要去不就是了。”原来是周裴和江近海的部署,那跟他孟章没什么事,干嘛跑来找他呢?

  太史渊顿了顿,道:“在下并非为钱财所动,才去东朝暗中破坏。”

  “嗯……”孟章睨着对方,“你要什么?”

  (以下暂时防盗,一小时后修改为更新内容,谢谢)

  “如果你知道齐云天躲在哪里

  说出来。”我寒着脸,“本县手上有他指使樊师爷连同历年的情况核算,他究竟贪了多少很容易查出来!”

  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是啊,前知县齐云天舞弊瞒报巨款,本官正是来查办此事的!”王郊微笑道。

  嗯?

  我瞪着他的脸,就像他脸上多了个大洞一样。

  都还没把账本给他看呢,他居然早就知道?竟然“正是来查办的”?

  莫非他认为我那么没用,账目有问题都看不出来?——其实我确实看不出,隔行如隔山。但我不信一本真账一本假账放在王郊面前,他就能分得清谁是谁?

  孙二嫂的视在我和王郊之间转了几个来回,锁定王郊身上。

  她说:“人都死了……翻旧账做什么?”

  按照我的想法也是这样,齐云天台面上是已死的,就算上面派人来查,也追不回应该上缴的和应该库存的银钱。

  什么查实留案之类,都走个过场而已县民而言没有实际意义。

  可是,对州里来说,交不上去这就是大事了。齐云天称县里财政紧,作出一年亏空的假账,夏县缺交的钱,会摊到各县头上。但考绩的结果,却会直接影响州官的业绩。

  查这笔钱的去向,不管事实如何要得出一个被贪污的结论,那就可以给州官减轻责任。

  因此御史的查访是必要的,事实如何,则不重要。

  如果他没死呢?

  “无论死活,责任一定要理清。”王郊道“对平民女子,本官无必要多做解释。再提醒秦大人一句——”

  他转向我,说:“追查凶徒也好意徇私也罢,请尽速结案。此案关系到查帐一事的唯一证人李县丞,是否定性为杀人灭口,就要看大人的调查结果了!”

  我答道:“本县定是秉公办理。”

  跟着王郊出了大牢询问到:“前辈,你真是来查这笔帐的?”

  他看我一眼,似乎想说莫非你怀,缓缓开口道:“是。不过是接到有人密报,说前任知县私扣县银万两以上,俱是藏在县衙内。如今其横死县库却无银两清点造账,实在惹人怀疑。”

  密报么?

  会是谁呢明显是诬告我侵吞了赃款。

  “从前任过世,到本县接印概有近两月时间衙门无主,其中变数很多。银两不翼而飞查起来就困难了。”我就事论事,顺便替自己澄清,“一县无首,要务归县丞处理,只可惜李县丞惨遭不测,也没法再详细询问。”

  王郊笑笑:“秦大人的意思是,李县丞见财起意,私下捣鬼?”

  “只是合理推测。”我低首道,“若说可,何不怀齐知县其实未死,正是他携款潜逃呢?”

  “天马行空啊,秦大人!试问一名并未破绽的官吏,为何要放弃大好前程,诈死埋名?”王郊说到这里,闭上眼,莞尔一笑,“正如大人所言,无法说服下官之事,就不要再提了。听说大人在京城破获奇案,莫非也是:意猜想,~草结案?”

  他转身往西院走去,笑道:“哈,真是,不奇也会生奇啊!”

  我盯着他的背影,直到看见他绊倒在门槛上,才吐了口恶气,悻悻然去前面找阿青。

  “秦斯。”阿青一见我便叫起来,发觉众衙役诧异的目光,急忙改口,“……秦大人。”

  “怎么聚了这么多人?”

  我点了点,堂上候着六名衙役,个个手提棍子腰佩刀,好像正整装待发要出门做什么去一样。

  阿青道:“咱们不是要给齐云天开棺验尸么?”

  “谁说要去了?”我笑笑,挥手让大家把哨棍放回架子上。

  阿青不解:“不是有说棺材里面的人并非齐云天么?”

  “一个无头尸,你从哪里辨认他是不是呢?”我反问,“他的身体有何印记~痕,且莫说孙家娘子不肯告诉我,就算她说得详详细细,你认为几分真几分假?可信吗?敢信吗?”

  跟着我从大堂转到户房,阿青无奈道:“我就不明白了,那孙二嫂不是跟你关系挺好嘛?如果不知道你是女流之辈,我都担心人家想做你媳妇了!”

  我摊手:“关系好不好,亲不亲,不是从平常时候能看出的,到了危急关头,能舍命去保的,才是要紧的人啊!”

  “你因为她关心齐云天,所以就不信她?”

  “瞧你说的,怎么听怎么别扭。”我想了想,说,“应该讲是,人与人交往,总有点独占与排外的意识。比如张师爷吧,他心里面就有别人,不是全然听信于我,所以我也不全然信赖他。不是我的,我就不要,就这么简单的事情。”

  “有别人?谁啊?”阿青越听越糊涂。(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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