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节 背后

  火的柴枝落到屋瓦上,火星四溅。柴火滚了几圈,燃烧着往屋下落去。

  纵火?

  不妙!四姑娘还在里面!

  东宫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急忙往外冲,就在跳起来的那一刻,他似乎感到什么东西往自己肩上拂了一下。

  他猛一回头。

  秦就站在东身后,一手提着小灯笼,另一手刚刚收回到胸前。

  “有位将军说是三公子在里张望,我还不信来着。”秦道。

  “呃?”东异,回头看看那边正被烈火吞噬的院门,再转过来盯着秦,“你……”

  “我得到消,说今夜会有人针对我动手,于是害怕了,先带人藏起来而已。”秦笑笑。

  东宫还是有些反应不来。

  “至于发现殿下地那将军。你也不用担心。他没有告发地意思。”否则。也不会大意之下被东宫给刺伤了。

  东宫以为是自地剑术进步。但实际上。那名皇卫在慌乱中认出了东宫地脸。发现是东朝太子。

  锡师地皇卫军都是帛阳从京城带来地。此人认出东宫之后。愧疚之下决定放他一马。

  至于东宫见着破绽。削了对方一剑。那倒是意料之外。也只好自认倒霉。

  此人方才在熄灯之后跟随秦从后门撤离。然后派到前门附近埋伏。留意对方来袭地情况。他一眼就发现巷道中还有别人躲藏着黑影人移开部分破旧家具之后。这名皇卫认出躲在自己面前地人是东宫。

  不敢惊动。他转身飞速离开。将这情况禀报秦。

  秦知情后,怕东宫在这之后一激动就暴露身份、去救火什么的,那可就糟糕了立刻亲自前来,安抚东宫。

  东宫愣了愣,看向秦身后。

  “有人要害你,你怎么还不带侍卫出来!”他低声责怪道。

  秦抿唇:“谁想害我呢?”

  “刚才那些黑衣人!”

  “嘘……别惊动了其他人,殿下,你随我来。”秦引着东宫往巷内深处去。

  此时大街上响起呼喊声。

  “救火啊!”“快来人,失火了!”

  就像是算好时机一般,一队官兵立刻出现,迟片刻,便纷纷投入救火工作中。虽然他们不是专职救火的兵丁这点小事还是没问题的。

  “究竟怎么回事?”东宫越发懵了。

  “有人投书,告知我今夜要提防歹人突袭。”秦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东宫。

  “本宫看看。”

  东宫展开来,粗粗一瞥,随即颠倒过去再看,发觉还是不对:“这是……哪国的字儿?夏国的?”

  “是古字。”

  “不对啊,古字我能认得全,可这些字半都是错乱的,又……”

  东宫边走边说,猛然发觉前面巷口有人影晃动,立刻住口,抬袖示意秦小心。

  秦道:“殿下不用急,这是送我来的属下。不过,恐怕不方便跟殿下你引见,希望殿下自己寻找机会躲藏,”

  她取回书信,叠好收起来。

  这信是简体字写的字迹是孟章的没错,所以是孟章那家伙破天荒地来对她提出警示。现在事实证明对方说得没错,至于那些人究竟是谁的手下章书信里有解释,说那都是秦之纥在市井间结识的混混街痞。

  可信不可信个不重要。孟章专程示好,实在不像他会做的事非他确实有地方需要她的帮助,因此想暂弃前嫌成合作。

  秦不反对临时合作,如果孟章有这样的需求,她很乐意配合。

  在锡师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死对头,有何不可。

  但是,接下来要去见孟章,带着东宫,那就是大大地不妥了。

  “殿下,这里有十两银,足够你藏匿一阵。”秦交给东宫一个钱袋,又叮嘱道,“大约是后日,我会到城东广场边的客栈去见殿下。”

  “可是……”

  秦再望一眼,街上救火的兵勇多了起来,人影杂乱。她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殿下有什么话,届时再谈。请千万保重。”

  说完,她拎着灯笼转身步入街中。

  东宫噘嘴,悄声咕哝:“其实本宫是想说……很饿啊,有没有吃的……”左右看看,他再找了一处堆积旧物的地方躲避,忍着肚子的咕咕乱叫,等待天明。

  秦离了巷道,往街口两侧望了望,立刻看见孟章与他的大白羽扇。

  对方也看到了她。

  不过两人暂时都没动上一动。

  等自己的侍卫从隐藏处现身,都集合过来,秦这才领人疾步走过去,与孟章见面。

  “孟大人,”她往孟章身后一瞥,发现秦之纥那位跟班也在,遂多

  句,“乔大人。”

  孟章递了个眼神过来。

  (以下暂时防盗,会在一小时之后修改为正常更新内容,打扰之处请海涵)

  清晨,开剩的花瓣从枝头跃下,漂浮在清澈舒缓的河水上。

  石阶边,几名农妇一面洗衣一面闲聊:“听说墨河那边又兵乱了!”“是啊是啊,这才安生没两年呢……”

  街角小巷里,有捂住双耳:“好吵……”

  顿了顿,此人揉眼,打着呵清醒过来。他晃晃悠悠地爬起,端着悠闲自得的姿态踱到河边去,掬水洗面,抹掉脸上的水珠,再捏捏鼻子。

  唔,似有些伤风?

  诸位农妇了他,纷纷收拾起衣物,挪到别处去清洗。

  这乞丐般的小伙子,不别人,正是东宫,他现在格外没精打采。过得这么落魄的原因,不用找借口,就是因为他没好好计算自己带的盘缠,一路买马换马疾奔……

  一匹马多少钱?几十子。

  这才刚过京城,他就已经典了身上的玉佩,没几天,钱袋里又是空荡荡的了。

  要再往北走,真不知会不会饿成人干去见四姑娘。

  简单洗漱一下,东宫振作精神,去客栈马厩里解下自己那匹马,数几个铜钱放到店小二手上。对方仍不死心,追问他要不要卖了马,换点银两好赶路,东宫硬着嗓门回绝——等雇车走到墨河,四姑娘他们早就逃散知所踪了!

  但是好饿,眼冒金星……

  东宫把腰带系紧了些,深吸一口气,打马向北赶。马儿比他吃得好,劲头十足,却颠得他更加头晕眼花。

  还坚持一下就好。

  他算是摸着了规律,越小的村落,乡民买卖粮食越便宜,前天他居然花两个铜板买到了一小袋糗粉!和着水,捏一捏,就能填肚子呢……

  几年前谁要是告诉他,他会喝河水溪水,吃炒米磨成的粉末充饥,他说什么也是不会信的,别说几年前,就一个月前,那也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现在,对于他来说,吃得好不好都不重要了,只要撑到四姑娘那里,什么山珍海味她不会煮来喂他吃的啊?

  至于找不着人……

  他抚着马儿的鬃毛:“要是四姑娘已经跑了,老弟,就只好拿你去换银子喔?”然后找艘商船,搭顺风船回南方去……

  似乎听得懂人话,马儿严肃地眨眨眼。

  一人一马默默祈祷着,四姑娘不要跑不要跑不要跑,一定要在墨河等着本宫(这小子)啊!

  天若从人愿,那还叫天么,何况本来秦斯用以联络的商号,那就是个空架子,从没真正运营过的。东宫好容易挨到墨河,已经是接到消息之后又过一个月了,四处打听,没人听说过这个商号,更不知道它在哪里了。

  那只好再去州府查询……他敢去衙门询问么?不敢。

  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市上?

  那也不符合东宫的风格。

  他考虑了一下,忍痛把马匹给换成了银两,决定在墨河多待几日,看能不能寻到四姑娘的线索。——将墨河的村县都寻访过一遍,总会有人听说过那个商号的吧?

  若是有属下差遣,该多好,他真不习惯亲力亲为呢……

  除了贴身的匕首,东宫将全副行头都典当去,换了身平民衣衫,背起包袱,在墨河州境内辛苦地寻找四姑娘。

  可如今秦究竟在什么地方?

  当时夏县冲过来的乱军,已退出小城,在州境村镇上盘踞了半个多月。期间与墨河守军没有交锋,祝州军试图攻过来,可惜燕子隘口那个天堑实在难以攻破,江北鱼埠荒废多时,船只也被乱军尽毁。对方只得作罢,气鼓鼓地堵住乱军回夏县的路。

  透过朝廷,祝州军与墨河军,这两支没少对喷来着,互相指责谩骂,闹得一头一脸的灰。

  可是他们喷他们的,帛阳似乎早已料到事态会如此发展,只管安躺在龙榻上,读着双方将帅的对骂,时不时发笑两声。只要落笔一勾,便可以迫使双方合力围剿秦等人,可他偏偏就不这么做。

  “呵呵……“

  烛火轻巧地蹦跳着,敲梆子的更夫又走过一圈。

  一阵寒意袭来,安小璃拢了拢袖口。她侧头看看殿内,灯火通明,新帝还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轻手轻脚地入内,安小璃抱了披风,悄悄来到帛阳身侧。

  见他专心看着文书,她展开披风,往对方肩上搭去。

  谁知,还没来得及触到他,侧倚在龙榻上人便突然抬头,一双眼明亮无比,目光锐利如电,惊得安小璃倒抽一口冷气,后退一步。

  “啊!”

  指间一滑,披风簌簌落地,安小璃急忙躬身将之拾起,抱住往后退去。<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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