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七节 恍然如春

  宾此时也只能私下埋怨:

  —反正皇城也有密道,监国为啥不走密道偏要走正门?故意添麻烦么?(东宫:啥?)

  再想起即墨大人或者秦大人还在的时候,那是多么美好啊,但凡要打通的关节,人家重臣一张字条飞过去,谁都要大开方便之门。哪像他们这种小人物,六七品还带个从字、连官都算不上只能叫差,皇卫都不一定肯正眼看看,更何况皇城的各位管事大人呢。

  折腾了半晌,直到黄昏时候,各部门才算协调完毕。

  各人连忙会合,恭请东宫出行。

  东宫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带御医去,好像说了是亲临探病,不带御医于理不合吧?可是……一带就会坏事的说。

  听见门下宾客跑来说准备妥当了,他诧异回首道:“这么快?”

  刹那间,众人泪流满面。

  “唔?”当事人一脸莫名。

  “无事……恭请殿下启程……”

  以前也说过。走小路地话。出西门没多远就是昔日地驸马府今日地秦尚书府邸——地后门。再往北是朝天宫。绕一个大圈子就可以到秦府正门去敲门了。

  可是。这正正经经地监国大人出行。得从南门走。

  结果就是。东宫和他地大队人马。绕着京城走了个小半。为了将来出门方便。他还不能骑马。以免被民众认出。那个在京里耀武扬威地三公子就是皇太子。

  他没趣地缩在大车里。撩起帷帐悄悄往外看。

  唔。过南面各衙门地时候。诸位门房出来跟皇卫打听这队人是怎么回事。得到答复之后。赶紧回去禀报自家衙门当家地。没一会儿。各衙门也派了空闲人手出来。跟着监国一道上门去探望秦大人。

  也别怪其他人爱挣表现。平常时候圣上出行。那是一定提前一两天通知各部门。让要跟随地人都做好准备。谁知这个监国做事完全随性子。说走就走。杀了大家个措手不及。又怕礼数缺失。只好派代表去跟从着。

  一路上,还没打烊的店家倒是有福了,慰问礼品什么的,卖得忙也忙不过来。

  阿青等人是可怜的被遗忘的一群,得到消息以后,立刻飞奔而出——开玩笑,那群不知道低调为何物的大官出行,哪次不需要京都衙门的差役去开道!

  监国的这些宾客个个都没啥经验,内侍也都是新人,哪里还想得起要通知京尹,甫见一大群衙役冲来,大伙儿急忙上前解释是怎么回事,谁知人家根本不鸟他们,径自站到队伍最前面,鸣锣开道,驱赶路上行人。

  众人方知是虚惊一场,拭汗。

  东宫在帷帐内左边挑起来看看,右边再挑起来看看。

  他真想像他父皇那样,坐着华盖精致的马车出游,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他能正大光明地想怎样撒野就怎样撒野(喂)地时候,那才是真正无论谁的喝止、他也不会在意了。

  帘帐一拨,看到茶楼,他唔了一声。

  看到曹寰扭头往这边张望,随后走了出来,东宫满头大汗地放下帐子,暗暗祈祷先生不要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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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跟来才怪。

  秦将窗户撑开一道小小的缝儿,一脸黑线地看着满院子的慰问者。

  没听过上门探病也赶趟儿地。

  她回头瞄着东宫。

  后者一脸严肃,避开她的注视,就差在脸上写着“与本宫无关本宫完全不知情”了。被盯得不自在了,他扭头,主人般地吩咐张缇:“张师爷,出去招待贵客,别傻站着!”

  张缇睨他,(在背后,)随后询问地看向秦,见后者点头,这才出去接待和安置客人。

  忙得手慌脚乱地秦府家仆见张举人出面,皆是大大地松了口气。不过这口气却憋在张缇心里,他回头瞥向房门,再一转身,撞上了正用力往里挤的阿青。

  “张师爷是你,正好,秦斯怎样了?”阿青急急地问。

  张缇伸臂将阿青揽住:“青少侠来得也是正巧,府上人手不够,烦劳你去天香楼吩咐酒宴,让送到秦尚书府来就好。”

  “啊?”都是来探病的,哪里需要设宴款待?

  阿青四下一打量,这才发现不需要办宴就奇怪了,各位官大人都热热络络地扎堆聊得开心呢——敢情这里变成社交场所了。

  “哦,我知道了。”

  虽然他不是来打杂的啦……但是秦斯分不开身,他作为好友,勉强算半个主人,帮忙款待一下来宾,也没问题!

  阿青爽快地答应下来,在捕快们诧异的目光中,开开心心地跑腿去了。

  安排了阿青的任务,张缇在人堆里转来转去,把端茶送水地小仆叫住,一一吩咐做活。

  此时,东宫尚在哄着秦。

  那是从他的角度看而已,毕竟对他来说,亲自来这一异于自打耳光,面子扫地了。要他主动开口跟秦说话,那是绝对不可能地!

  秦偷眼瞄他,见他高昂着头转向一边,便稍稍放松坐姿,以免胸口舒展不开,闷得难受。

  东宫不言语,她也不出声。

  并非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她在等着东宫的表情缓和一些,或者说,难耐一些。如此一来,她再开口,便要有效果得多,也不容易被东宫残余地怒气波及。

  然而,东宫静默片刻,突然转过头来。

  他异常严肃地板着脸看秦,仿佛要把她就地看穿一般。

  秦也不急,坦然地回望他,似乎她眼里有许多话要说,但其实,她自己也没想讲什么,所谓“能说话的眼睛”,那完全是虚招,效果端看对方想象力有多丰富而定。

  东宫思维就满活跃地,这一点没必要否认。

  于是他与秦对视片刻,然后,眉间突然一皱,露出了委屈地神情。他别开脸,伏在案桌上,依然赌气,但却嘟起了嘴。

  “殿下……咳咳咳咳咳咳咳!”

  憋太久的下场,就是想说话的时候,咳嗽便忍不住来抢戏。

  这下可好,用不着她说什么,这一串猛烈的咳嗽,已经给了东宫足够的理由,跳过来帮她抚着背顺顺气。

  但是咳得气也喘不过来,好像要把肺给咳出去的感觉,也不妙就对了。

  秦半天缓不过气,眼前一块一块的黑斑交替出现,连东宫的呼喊声也听不清。过了许久,她才算回过神,轻轻按住右胸:这里咳嗽时候格外地痛了。

  “四姑娘,怎么让你好生养病,反倒更加严重了?”东宫率先开口。

  秦低头:“大夫说过,人心越是压抑,病就越往恶劣处发展,这样闷着是难好的。”

  “大夫?哪个大夫?”即使听出秦的意思,东宫关心地依然是这个。

  “……咳咳,不是殿下以为的那位。”秦道,“那日江近海突袭不成,咳、自然害怕殿下清查全城,早就率部逃逸了……”大概是这样的吧,她不能出门,怎会知道呢?

  这个疑点并没有同时出现在东宫的脑中,他听了秦地解释,口气放软:“那么,是谁这样讲?”

  “殿下的御医呀。”

  秦笑笑,道:“是辗转从御医处打听来地,上回会诊所得的结论。”

  (以下是防盗贴段落,会在半小时以内修改成真正的更新内容,请看到的读者大人多多体谅,拜谢!)

  虽然苦,秦还是捏着鼻子把那碗药喝了下去,相比起那碗鸡汤,它幸运得多了。

  大概张缇所说的煎药辛苦,也是喝完的原因之一吧。

  几天服下来,她地手脚似乎变得更加乏力,更添头晕目眩,倒是咳嗽确实有止住的趋势,这该叫有效还是有害呢?担心她贪凉受寒,张缇开始给她屋内添加火盆等物,却又烧得她气闷起来,直说心口右边难受,呼吸时候都隐隐作痛。

  因为秦斯地身份特殊,御医没有登门,就依着上回得到的信息,再会诊几回,又改了改方子。东宫派人把药品秘密送到秦府,另写了一封信给张缇。

  他说据御医论断,“或许”这就是民间所谓地痨病,幸好四姑娘并未咳血,即是说,病情还不算严重到药石罔效的地步,让丹华宫一定大鱼大肉地供养好病患,再加上定时服用宫廷秘方地话,这个病是能痊愈的。

  无论御医怎样讲,张缇也没法宽心,痨病他是知道的,十痨九死,一旦确诊,基本也就只能指望着有没有偏方能**效果了。而且,就张缇的见识范围而言,这个病没得治。

  想当然尔,他是全力配合御医的治疗。

  不过,如果给他机会溜出去的话,他还是会再去找找江近海,毕竟那个人对四姑娘的体质等等,都是非常熟悉的,要说是四姑娘的专属大夫,那也没错。

  御医到现在都不敢肯定四姑娘的病是什么,总推说有古怪……

  他找江近海来对症下药,总比那群怕事的老家伙强。

  “咦,难道江庄主的药,煎出来就不苦?”张缇取笑她。

  “他的确实不苦啊,还挺甜的……”

  张缇嘴一撇:“为讨好东家,额外加入许多甘草?”

  “咳、那就不知道了。”

  秦才懒得研究这种细节问题,再说了,江近海要怎样照顾她,那是他的事。她没必要了解,一旦了解,反倒多些麻烦,手脚也放不开。

  虽然苦,秦还是捏着鼻子把那碗药喝了下去,相比起那碗鸡汤,它幸运得多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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