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拿她祭河神吧!

  “殿下当心!”

  随同进入屋内的皇卫立刻将东宫拉住,匆忙退出木屋门外。

  术士慌张地合拢屋门,往门板上猛贴符箓。

  一时间,众人只听呼啸风声在屋内四蹿,木板缝隙间透出的,全是潮湿腥咸的气流。

  东宫惊魂未定——井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此时,知县与方术士的长者在一旁争执,前者要求立刻停止祭祀,而后者坚决不同意,声称县衙向来默许此事,今年更是大旱,无可能终止仪式。

  东宫挤过去问知县:“祭祀与四姑娘何干?”

  “这、下官也只是猜测……”

  张缇也挤入人群,冷着脸问:“县老爷猜测为何呢?秦大人率诸位皇卫军士前来,可不是替您做戏的!”

  知县老爷犯难,猛甩袖,一口气道出:“唉!下官是忧心,秦四姑娘被捉来做了祭祀牲品啊!”

  “胡说!”为首的术士立刻高声反驳,“我们从来是选自愿的年轻男女!没有捉外乡人的事情!”

  “前年的又怎么讲?莫以为本县当真不知!”

  争执期间,从道院门外陆陆续续进来了些县民乡亲,有穿绸缎带家丁的富商,也有扛着菜担子的农人,个个手上捧着花朵或糕点,似是为参加祭典而来。

  见殿内明晃晃地站了一排朝廷将士,连知县与衙役也在场中,众乡人惊惧不已,交头接耳。

  “县老爷莫要无事生非!本县的舵江王祭,十年前上报朝廷知道,又是礼部批复过的,并非你区区知县一句话就可以取消!”眼看时候拖延,为首的方术士出言不善,出手将知县推开两步,径直走到殿门处,示意参加祭礼的人群入内。

  人潮欢喜地涌入——就像任何一项热闹祭典那样,大部分人是将之作为节日来看待的。

  “你们……”知县气极,回头求助般看东宫。

  东宫不假思索道:“闹动无益!本官也在旁观看,等他们把牺牲带出来,就知道是不是要找的人!”

  “对极了,少东家英明。”张缇附议。

  他们来到这里闹场子,不过是因为知县的猜测而已,如果这位知县是听说祭典举行而愤怒,要借他们的人力来取缔之呢?这可与东宫一行无关,他们也无权干涉宗教活动,莫名其妙做了打手与标靶,那就不值了。

  如果这些妖道真是捉了四姑娘,那东宫届时喊停,才能算是师出有名啊。

  衙役焦急道:“可是!为了不让祭品挣扎乱动,在带出门之前,就要先断四肢的!而且到了会场,丢下井去的时候还要断咽喉,不然惨叫起来舵江王会勃然大怒啊!”

  “什么?”那还了得!

  看看东宫,张缇当机立断,转身去找方术士要求提前查看祭品,却被告知祭品尚未送到,所以祭典不能按时开始。

  再往下追问,得知去接牺牲者的人已经出门,目前未归。

  “此人要去何处呢?”

  “向来是由他联系,没别人知道祭品从哪里来!”

  正说着,突然听见道院外传来欢呼声。

  一辆牛车缓缓驶入,沿路人群忙不迭地将花掷到车顶上去。车厢内是个的大铁匣子,眼看着装一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驶到殿外,牛车停下,驾车的两人搬了铁匣,一步一停地往殿内走。

  东宫箭步上前:“站住!打开让本官看里面是什么!”

  对方吓了一跳,本要发怒,再看几名皇卫军恶狠狠地瞪视着自己,不知来意,满脸便都是莫名不解之色。

  其中一人吞吞吐吐地说:“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这个是舵江王的……”

  见祭品被拦下,观礼的人群往殿门处移动,不友善的视线直指东宫一行人。张缇上前道:“二位,可有见过一名十七八岁的姑娘?个子不高,穿的是赭石与留黄二色。”

  抬铁匣的人脸色唰地变白,腿脚都快要软到没骨头,连带着匣子也晃了两晃。

  可疑!东宫心神顿乱,此时他又嗅见一股奇怪的味道。

  嗯?这个气味是……血?

  再仔细看,由于倾斜,铁匣一端开始滴落猩红液体,而匣子边角上挂的饰物,可不就是秦姒所戴的玉佩?

  那、这铁匣内血淋淋的、真的是她——

  他的脑袋像是被人用撞钟木狠狠地舂了一下,轰地一声,头晕目眩,连四周与地面的距离感,都不能分辨了!

  张缇突然抬袖,用扇柄搭上东宫的手臂:“少东家?”

  一语惊醒,东宫立刻拔剑,厉声呵令:“放下手里的东西!来人,把这二人抓起来!”

  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抬祭品的两人便被皇卫制住,反手重扣跪倒在地。

  观礼众人哗然。

  东宫甩甩头,定睛看向那铁匣,提剑往匣子上的玉锁斩去!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三公子,请住手!”

  这喝止声宛如天籁,众人皆将视线往发声处转去。而东宫则是一愣,一大愣,一僵直,重重地闭眼,再抬头往出声的方向看去。

  只见众人自觉让开道路,秦姒抱着一个包裹,悠悠然地,向殿门处走来。

  “三公子,你身为朝廷命官,应当替百姓祈福才对。就算是忧心祭品是否足够,也别开那铁匣,否则是对神明不敬呢!”女子高声道,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东宫这才好像活了过来。他把剑一丢,三步并作两步,奔下台阶,径直冲到秦姒身边,一把将她抱住,搂得紧紧地。

  围观诸乡民又是一阵大哗。做母亲的连忙捂住小孩的眼睛,让不要乱看。

  “究竟怎么一回事啊?”东宫泫然状扒住秦姒不放。

  秦姒笑:“过会儿再慢慢告诉三公子,你得先下令放人才行,乡亲们都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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