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是阴谋

  当看到站在面前的箫樰,脑海中掠过下午那个身影。眼神中的黯淡早已把不该有的情绪收敛的一干二净。

  但当她亲口说起她的经历时,他,心疼了。

  望着那张楚楚动人的小脸,他竟然该死的后悔,恨不得把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走走停停这么多年了,还是回到这里。温唐释然的轻笑,如果是死结,那我甘愿一辈子纠缠不清了。

  他有点后悔,自己在她生命中消失了十年,空缺了十年。

  虽然本身年龄的差距也不止十年,但是在今天,就在刚刚,他很想、很想冲动的告诉她,这一刻我心已动,不是你妈妈的老友,也不是你的温叔叔。

  但是他不能说。在这一刻,他是胆怯与害怕的。

  如果是在讲以前,多大的诱惑、多美的吸引。他也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如今他知道,自己与从前,不同了。

  现在听到这声‘温叔叔’时。觉得委实刺耳。

  不管如何,要先从称呼上开始慢慢改变才可以,但是这也并不简单。

  温唐端起茶杯,在鼻间闻了一闻。深邃的眼眸却瞟向了温竺尨。眼中的神色,让温竺尨瞬间如坐针毡。

  “嗯,汤色淡黄,口感绵长、一点也不逊色于西湖龙井。”加之泡茶手艺的精巧,把单纯的品茶上升为高雅的艺术格调来欣赏。

  这件事被她做来如此的纯熟自然,仿佛为它而生,与它同呼吸共命运。

  一旬过后

  “妈妈的事情,我…”

  “不要担心,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就不会不管。”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之前她在信中提到的那件事他真的不知情。不管白洁去世之前跟谁人有过交集,或是与谁有过过节,但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他。

  那封信确实很可疑,寄收点可疑、没有寄信人签名更可疑,而且还是在白洁去世的一周之前。

  怎么样说来,这当中都像是谋划好的一个局。

  只是,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脑中浮出那个面孔,难道会是他?

  他不敢笃定,但是也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与此事有关的人。

  不过这个人好狡诈,居然连他都敢算计。

  温唐眸光越加深邃,凌厉中透着邪气,但说出来的话却温柔亲昵:“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难道妈妈去世的事情,他之前一点都不知道?

  夜色深沉,乌云渐行,把皎月拢入迷沼中。城中巷狗,低伏犬吠。树间笼鸟,扑翅哀鸣。

  “你……认真的?”低沉暗哑的嗓音中带着疑惑。

  “……”

  回应他的是无边的沉默。

  温唐身立垂柳堤岸旁,望着眼前碧波中洁净的皎月,陷入沉思。

  “你不说我也知道,没想到你竟会想要这样做。这不是原先你会做的事情!”

  夜色太朦胧,男子的表情无法捉摸,但是那语气中的咬牙切齿箫樰却可以听的清楚。

  箫樰被送到家门口之后,碰到了出门来寻箫樰的花奶奶。

  没想到这么巧,花奶奶与温先生还是旧时的邻居,彼此相互照应,一直都很和睦的相处着。

  可以说温先生是花奶奶看着长大的,对温先生疼爱有加。后来被儿子接回去还对这个地方念念不忘。

  箫樰的妈妈就是在温唐的店里认识了她,后来又碰巧在另一个城市作了邻居。

  要不怎么说造化弄人呢,想想那时箫妈妈带着病,又有个这么小的孩子要照顾。没有人在旁边帮衬,母女两连能不能活下来都成问题。

  还好就遇到了花环,她是真的把这母女当亲人看待了,对她们的感情很深,箫樰最爱的人除了妈妈之外,还有花奶奶。

  他们互相问好,知道都过的不错,也都放心了。花奶奶很高兴,竺尨在箫樰去打工时就见过了,不然她也不会放心箫樰去那里工作。

  只是这温小子,却是难得一见的,还是那个老样子没变,这便好了。

  好不容易见面了,花奶奶拉着温唐叙旧。直到他起身离开已经是夜间11点。

  他起身离开不久,哪想到却把外套落在了她那里。

  虽然快入夏了,但是晚上夜风还是挺凉的。箫樰这边想着忙拿着衣服追了出去。

  哪想看到了这一个情况。

  现在可以过去?

  箫樰还在顾虑的时候,又一个声音响起。

  这个声音她很熟悉。平淡中的沉稳,似低音版的大提琴,声声入耳,铮铮入心。

  “洁若已经去世了,我不能看着这箫家最后一个血脉成为下一个悲剧。”

  “如果我猜的没错,白洁的死不是意外。”低沉的语气很笃定。

  “所以,你已经想要那样做了吗?”声音中有质问。

  那边的交谈还在继续,但是箫樰已经没有去在意了。

  她瞪大双眼,忽觉这夜风格外的冰凉刺骨。妈妈的去世,真的不只是意外?所以,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还有那封信?

  太可怕了,箫樰不敢往下想,她浑身颤抖的蹲下,手上的衣服摩擦着矮草丛的枝叶,发出声响。

  “谁?”

  脚步声近了。

  箫樰却没有动弹。

  他们停在了箫樰面前,但是她眼神失了焦距,还是原来蹲坐的姿势。

  犹记得妈妈去世时的画面,她就那样倒在血泊之中,静静的躺着,随着血液的流失微瞌上眼,从此长眠不醒。

  周围是救护人员与警察,还有渐渐围观的人,但箫樰却已经失去了一种意识。周边的人来来去去、匆匆忙忙,像极了一场无声的闹剧。

  愚蠢的人,妈妈才没事呢,她只是睡着了。

  老天不会这么无情的,对不对?

  ……

  但是没有人回应她。

  有人要将妈妈抬上车子了,为什么?不经过妈妈的同意就要把她带走呢?妈妈最讨厌人擅自替她做主了。

  放开她、你们放开她啊!

  可是无论她怎么阻碍,她耳中只有医生的那句话徘徊,“13点17分,抢救无效死亡。”

  警察说,妈妈的病犯了,用石头扎破自己脑袋导致大出血,是这样?

  没有答案。

  妈妈走了,箫樰彷徨无措的大哭了。

  这个寒冷的季节,鹿江边的水泛着冷意。

  来的车子都开走了,围观的人陆续离开了。她孤零零的蹲坐在江边的石堤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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