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丁云桀的探案笔记之四 3

  “是什么!”

  “我刚才说过,除了这块温度较低的地方,另外四处都快可以煎鸡蛋了。”丁云桀说,一边拿起笔记本将五个地点画出,“之所以没有发现,就是因为这五处看起来杂乱无章。而现在,我们应该将这特别的一出去掉,直觉告诉我,它和这起案子无关,偏偏混淆了我们的判断。”话音落下,丁云桀用笔将这‘第五处’划去,而硝烟反应的红区正好就在另外四处的中心位置!

  “有点意思!”杨子豪一愣,示意云桀继续。

  只见丁云桀用黑笔将剩下的四个蓝点和中间的红点尽数连接。画面呈现,两端棱角相对,上端棱角压扁较平,下端棱角被拉长,隐约能够判断出一个风筝的样子。居然是风筝?停下手中的笔,丁云桀顿了顿。不知是否是错觉,风筝较平的头部直指高一教学楼柳雨她们班的教室。

  “这…这是个什么情况。”杨子豪惊呆了。

  “应该是某种装置。”

  “冰做的?”

  “对。”丁云桀说。

  “可是,就不说枪好了,天台当时连个屁都没有啊!”杨子豪瞪了瞪眼,“难不成用冰制作枪么。”

  “不需要。”

  “啥?”杨子豪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是特别需要,对吧?”丁云桀一脸奸笑。

  “…嘿!我说你小子,从刚才开始我怎么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

  “并不需要什么真的装置,其实,声音就够了。”

  “哈?”

  “我只能说,凶手这次作案,应该并没有用到枪。”丁云桀随口道,眼睛转向那块地方依旧两块的区域,直觉告诉他,这里藏着什么,但他没有说。挠着鬓角,自己要是说出来没准会被骂成智障,“走吧,反正在小雪她们面前还要再说一次。”

  学校的人工湖。

  一个身穿白色t恤的俏丽身影,安安静静的向外靠坐在湖心亭的石椅上,看着飞向天空的绿色风筝。她的右手不断的做着下拉的动作,偶尔将风筝线放长一点点。

  “是时候了呢,云桀,翱翔天际的那一刻。”

  “哦。”杨子豪愣了愣,看着云桀稳重的身影。这个家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一个需要我罩着的拖油瓶,变成大家的中心一般的人物的…

  “所以,你觉得凶器是什么装置,能代替枪。”看着丁云桀递过来的笔记本,高警长敲着脑袋。

  “而且还是冰做的?”杨子豪补充,当时他俩下楼到门口,就被高叔和柳雨等一群人堵截了。

  “凶器不是枪,那里也没有凶器。”丁云桀强调,“从一开始我们的假设恐怕就是正确的,凶手不是用枪,而是用别的手段杀的人。从一开始,这个废弃宿舍楼的阳台,就是为了误导我们,冰是,枪声也是。”

  “哦?”高警长皱眉,这几乎推翻了他们之前所有的推测。

  “那冰又是用来做啥的?”陈然站在一旁问。

  “镜子,单纯为了掩饰爆炸装置的存在。这个废弃宿舍楼的地面虽是水泥浇筑的,但都打磨的非常光滑。我想,只要事先测试过冰倒映屋顶地面的状貌再和引爆装置的颜色搭配调和,完全可以到达以假乱真的效果。”

  “那为什么不能是人,如果是这样,只要开完枪后的瞬间躲到冰制的镜子后面,不就可以了?”杨子豪提出。

  “那不可能的,”陈然看了眼曾经现在依旧是肉球的死党,“以冰为镜,能取得的效果本来就微乎其微,更不用说藏下一个人了,当即穿帮。”

  “引爆装置会是什么?”高警长问。

  “单纯的火药和易拉罐之类的东西,只要连上一根细线,随时都可以回收。”

  “点燃装置呢?”

  “电线。”

  “电线?有趣的想法,我会作为参考。”高警长挑了挑眉,一一记下,“所以,你知道凶器在哪么?”

  “不知道。”丁云桀如实回答。

  “真正的杀人手法呢。”丁云桀依然摇头。

  似是没有出乎意料般,高警长合上笔记,“今天先到这里,有空我可能会再来。”迅速赶回警局,多半是要即刻召开会议,很明显,处理案件已经变得刻不容缓,急需重大突破。而对于柳雨许凌寒一干人等也要参加,高叔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抵触,恐怕他心里也是清楚丁云桀会和这帮小家伙说的。

  “…呼。”丁云桀揉揉太阳穴,舒缓自己紧张的神经。

  “那个…云桀哥哥,其实…我还有种感觉。”柳雨靠过来,小声说。

  “哦?”周围的人闻言也是一惊,之前死者那极其不自然的学习姿态也是柳雨提出来的。

  “什么感觉?”丁云桀问,现在的他还真有点不敢小看这个女孩了。

  “说不大清,但应该是一种心理层面上的,也可以说是你们常常会调查的杀人动机。”柳雨嘟着嘴,像是在斟酌用词,“第二起案子发生后,我就有那么点感觉。知道凶手没有用枪,那种感觉才变得清晰起来。”

  “能具体说说么?”丁云桀有些好奇,他也在一些书上偶尔读到过心理层面上的解析案子,有些用意颇多而且极其复杂难懂。警察们可以单从案子本身去揣摩出凶手的作案动机,甚至是面目长相和身高体型都能略知一二。

  “怎么说呢,我觉得凶手是个很孤独的人,”柳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这两个案子,给我一种不容他人干涉的感觉。也许他想斩断什么,或者保护什么。但他又很懦弱,必须要将心中的自己藏起来,然后用面具示人。”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说的大家云里雾里。

  “嗯…那我知道了。虽然不是特别明白,但我还是先将它作为对凶手的客观描述吧。”丁云桀说,柳雨见状显然很高兴,微微点头。

  堕落么…丁云桀看看天空,纸绘的风筝依然还在那里,愤怒与悲伤,就像那对面具,以及天使与恶魔双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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