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言不和就飚诗

  这个人，陈阳太熟悉了。这是大名鼎鼎的郭子仪郭令公啊！他是安史之乱时唐朝的主力统帅，中流砥柱。正是他，率领唐军收复东西二京。也是他，单枪匹马夜入敌营，仅凭一身浩然正气逼退十万回鹘大军。难道在屋子里等着他的那位郭大少爷，就是日后统帅千军万马的那个风云人物？不可能，这个时间上也对不上啊！安史之乱是好几十年后的事情啊，这大哥是走错片场了吧！不对，肯定不是他。

  “相公，你怎么啦？”

  陈阳这才回过神来，连说没事。灵雁转而向水香询问里面的情况，水香说那郭子仪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任何家丁。陈阳心说不会吧，这是单枪匹马会情敌呀，难不成真是郭令公？瞬间就觉得自己摊上事了。

  灵雁握住陈阳的手，道：“是祸躲不过，我们去会会郭公子吧！”

  陈阳点点头，便与妻子一起走入馆中。果然，外厅之中有一人正在静坐喝茶。见主人回来，那人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只见他年纪轻轻，英俊倜傥。一身紫色长袍，甚是华丽。腰间还系着一条漂亮的玉带，头上戴的幞头正中镶着一颗卵石大的翠玉。

  “郭公子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呀。”

  “小姐多礼了，”郭子仪微笑着向灵雁致意，看到陈阳时，却目光一变，尽显锋芒。陈阳心说，果然来者不善，这分明是冲他来的。

  灵雁见状，拉住陈阳的手，道：

  “这是我夫君，陈阳。相公，这位是郭刺史家的大少爷。”

  陈阳微笑着向他作辑，道了声见过郭公子。郭子仪表情有些不悦，但也作辑还礼。三人入座后，水香和小玉忙前来奉茶。郭子仪呷了一口，道：

  “灵雁姑娘乃扬州花魁，多少人求之而不可得。而兄台仅凭赋诗一首就虏获芳心，抱得美人，着实让弟万分羡慕。然扬州名门子弟，与我皆有结交，却从未见过兄台。不知兄台出自何方名门？”

  陈阳一听，这口气盛气凌人，分明是在挑衅啊！明显是仗着家大势大来欺负人啊！还真别说，这恰恰是陈阳最痛苦的地方。在这个上个茅房都要问出身的时代，自己连出身都没有，亲生父母在一千年后呢！现在自己基本上就跟猴哥一样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想了想，回道：

  “公子见笑，陈阳并非名门望族之后，客居异乡。竟得灵雁姑娘垂爱，互托终身，实乃万幸之至。岂敢与公子一概而论？”

  郭子仪见陈阳话里藏刀，暗暗讥讽他献诗被拒，不禁心生恼怒。他抬高了声音，说道：

  “听闻兄台才华非同一般，连才华横溢的灵雁姑娘都为之所动。今日愚弟特意登门拜访，想领教一下，请兄不要推辞。”

  陈阳有些犯难，这郭大少爷显然是心有不甘，非要来比试比试。他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那首诗也不是自己写的。就好像自己靠小抄考了满分被人家真才实学考了九十分的抓住不放，非要一决高下。可要是再搞一首诗出来血虐他，估计以后在扬州就待不下去了。

  “郭公子乃当世豪杰、朝廷栋梁，陈阳只不过区区一书生，万不能在公子面前班门弄斧。”

  “哎，话不能这么说，”郭子仪摆摆手，用不容反驳的口吻坚持道：“现如今，连圣上都嗜好诗文，器重进士科。沙场建功也比不上妙笔生花呀！兄台必然是出类拔萃，今天愚弟说什么也要见识一下。”

  陈阳难住了，这时，一旁的灵雁说话了。

  “相公，难得郭公子有如此雅兴，若再行推托，可就扫了公子的兴致了不是？不如小作一首，让公子评点一二。”

  听到妻子这么说，陈阳思索再三，终于下定决心，点头同意了。郭子仪拍手叫好，忙让笔墨伺候。陈阳止住丫鬟，道：“不必了，我就即兴朗诵一首，赠予公子，望公子不要见笑。”

  郭子仪做了请的手势，于是，陈阳起身，背着手慢慢地踱步，悠悠颂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那郭子仪听后一愣，有些出神。灵雁也满意地点了点头。陈阳又踱了两步，转身深情朗诵出了后一句。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